白狼到底是死了。
藏獒下口又准又狠,要断大动脉的同时,连脖颈都扯断了。
毕竟养了两年多,赵曦很舍不得,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赵崇文看着白狼尸体,脸上也带着不舍。
罗曼心里挺内疚,她故意激赵崇安,是想让他找条凶狠的狗过来斗一斗,只要能证明处在安逸环境里的狼,没有了与生俱来的攻击性就好。
她没想到府上有才从高原寻来的藏獒,更没想藏獒能直接把白狼咬死。
看着大家都很难过,她有些不安。
“连条狗都打不过,改明儿放回山上,也一样活不成。”赵闻年拍了拍罗曼的肩膀,目光从站成一圈的孩子们脸上一一看过:“我们养它两年,今天算是它回报我们。它用自己的生命,告诉你们要磨砺自己。若只安心的当自己的公子、小姐,总有一天要吃大亏。”
“爹,我知道了,我好好学。”赵崇安斗志昂杨,昂着认真的脸看着他爹:“往后我听你的,早上习武,白天上课,晚上和你学经商。”
“男子汉,诺出必践。”
“我若食言,就一辈子缺吃少穿、无依无靠,凄凉而死。”
中间小舅母要去捂赵崇安的嘴,大夫人按住了她:“孩子有冲劲,是好事。你要真怕应验,就看好孩子,让他说到去做到。”
赵崇文向来懂事,没等赵闻年的目光落过来,他已经郑重许诺:“我必发奋读书,绝不做披着狼皮的狗。”
小舅舅的眼神越过罗庭琛,落在的眼睛红了的赵曦和罗曼、罗兰身上:“你们是女儿家,可世道不会管你们是男是女。
我们赵家的女儿,不光要琴棋书画、茶趣风雅,还得有护住自己的本事。往后若出了阁,还要能护得住嫁妆、护得住儿女。”
罗兰虽神色懵懂,却也跟着两个姐姐郑重点头。赵曦更率先表态:“叔父放心,曦儿不敢虚度光阴,往后定跟着母亲、叔父、婶娘好生学本事。”
罗曼飞快的扫了娘亲一眼,又掀着眼皮怯生生的看着小舅舅,低声道:“娘说担家理事是男人的事,我上头有哥哥,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赵闻年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斜了赵平娘一眼:“你娘不仅有哥哥,还有夫家、有儿女、有奴仆、有钱财。结果呢?你爹一走……”
见赵平娘眼圈红了,赵闻年将后头的话全咽了回去,只看着罗曼道:“总之,别想着靠别人,自己的责任,自己想法子去担。”
“可是娘亲说不用我担,就算哥哥没时间,舅舅也能抽空将铺子给我们拿回来。”
罗曼无视娘亲瞪过来的眼神,一次将所有都抖了出来。她要彻底断了娘亲靠人的念头,必须这样,他们才能立起来,撑住晚照苑。
“想都别想。”
白狼的死,比道理更刺激人。它用事实告诉大家,当狗养的狼,真的不再具有狼的攻击性和防御力。
赵闻年感触很深,他看着罗曼的目光深邃,神色写满了认真:“裴婆子的事情我听说了。以前,晚照苑的事情我没管过,往后我依然不会管。
你们以前怎样把铺子交出去的,现在就怎样去拿回来。人手不够说话,需要帮忙说话。其外,一律不管。”
罗曼看向娘亲,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很是可怜:“要不,那三家铺子还是给我吧。左右裴嬷嬷也说要关张了。”
所有人都看向赵平娘,赵平娘局促得双脚紧抠着地面。可面对罗曼的请求,还是没有立刻答应:女儿家名声不是儿戏,若真因为铺子耽误姻缘……
本事什么时候不能学,非得这会儿犯险?
“给她!”
赵闻年站到赵平娘面前,一声姐姐叫出来后,声音都带着疼痛:“你若能将家撑起来,哪有裴婆子把持铺子的事情?若不是孩子们警醒,那药……
姐姐,你吃够了苦,也该为孩子们想一想。若她们也落到你这一步,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我明白了。”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赵平娘拿帕子将泪慢慢擦干:“我是舍不得……”
见赵闻年叹气,赵平娘赶忙改口:“给她,回去就和裴嬷嬷说清楚。往后曼曼要做什么,我不拘着她。”
罗曼暗暗松了口气,过去扶住娘亲,心疼的给她擦着泪:“娘不用心疼我,我量力而行。实在不行就来求舅舅,他是小舅舅肯定会全力帮我。”
与此同时,和郡王府的气氛也很凝滞。
今天一早,圣上宣了和郡王进宫。先是将荆湖两路大旱的折子摔在他面前,又问:“钟灵寺求雨,你如何在求?满朝文武都赞你德行高洁,原来也不过沽名钓誉,名不符实?”
和郡王半个字都不敢辩,只能跪下认罪。
“都说太子暴虐,荆湖两路大旱是天罚。你怎么看?”
皇帝如此盛怒,和郡王说什么,都是错。他将头压得更低,只道一句:“父皇息怒。”
“息怒!”皇帝冷笑一声,睥睨着卑微伏在地上的儿子,冷哼道:“你栽赃他暴虐,他打压你无能。你按着不让他动湘南知州,他便扣你工部饷银,抽走真定府转运使。你们可当真是兄友弟恭、有来有往啊。”
和郡王冷汗直冒,半个字都不敢再说。
“滚回去,闭门好生想一想。若再敢犯蠢误民,朕摘了你脑袋。”
他前脚才回到郡王府,秦王后脚就追过来了。兄弟俩坐在书房,谁脸色都不算好看。
“父皇最属意的,还是太子。”
好半天后,秦王开口,也只叹息出了这么一句。
和郡王点头:“毕竟占嫡,又是父皇第一个孩子,是父皇亲自教养大的。”
“除了赵闻祥,荆湖两路能碰着钱、粮的官都调动了一遍。周边几路的帅司也换了个遍,今天再动了湘南知州,咱们在荆湖两路就半句话也说不上了。”
和郡王点头:“荆湖两路已经成灾。户部四处调银,淮南东、西路,福建路的常平仓也已经盘点妥当。
赈灾的钦差,最迟半个月后就能定下来。你觉得,会是谁?”
“太子在父皇面前做足了架势,赈灾又是收割人心的好时候。他把咱们的人都剔干净了,必然是要自己前去赈灾。”
和郡王以前也这样想,可罗曼总说去赈灾的会是他,他听着听着竟也觉得很有可能。
“现在的局势,若去的是咱们呢?”
户部在太子手里,钱粮在太子一系手里。整个荆湖两路,就一个赵闻祥不是太子的人。这灾,怎么赈?
秦王只一想,便倒抽了口凉气:“那必然是尸山血海,死伤无数。”
兄弟俩两两对望,最后都沉默下来。
“荆湖才大旱的时候,我做过赈灾准备。这些时日,将我能调动的钱、粮都拢了拢。若当真去赈灾,手里的粮食加上本地官府的余力,大概能挺两天。”
“才两天?”
“除了这座亲王府没法卖,能归拢调动的银钱,都在里面了。”
和郡王虽然才封了郡王,可他是皇帝的亲儿子,母亲又身居妃位。只要不出意外,早晚会被封为亲王。所以开衙建府的时候,王府便是以秦王的规制建造的。
“那我也赶紧拢一拢。”秦王面色凝重:“即便有天大的本事,要打通荆湖两路当地的关节,折服周边官员的骨头,都需要时间。两天,太少了。”
才说着话,秦王便有些脸红:“我这里,空有个架子。就是再拢,只怕也拿不出多少,能撑一天,都很勉强。”
秦王清雅有余,是当朝所有文人骚客的领袖。他出身高贵不爱钱财,外祖家也是清雅到骨子里的贵族。除了皇帝赏的田产、庄子、媳妇们的嫁妆铺子,竟没有半点别的产业。
寻常用度,秦王自然不会有半点委屈。可要拿出多少钱粮赈灾……
……他当真是囊中羞涩,无能为力。
“听说,你和宣毅伯府家四房走得挺近?”四房便是罗曼那一房,提到他们,秦王语调有些尴尬:“赵平娘在京城,可有上百处铺子。她娘家兄弟,据说富可敌国?”
和郡王便想起了罗曼,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专注的看着他,好像她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她歪着头,郑重的对他说:“王爷别信哥哥的,我们家现在根本就没有钱。”
她家豪富,整个京城都知道。
可她家的银钱,都把控在家奴手里。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
况且,想到朝罗庭琛开口要钱,和郡王就没来由的非常别扭:他亲近罗庭琛,不是为了要他们的钱。这一点,他不想让罗曼误会。
“听金桂说,罗庭琛明天便要来你这里历练?”秦王看着和郡王的眼睛,试探着问他:“我过来见见他,也让他看到咱们待他的诚意?”
如此,他也好全心放心依附咱们,将家资挪出来应急!
和郡王下意识皱眉:罗庭琛现在哪里挪得出来钱?要说巨富家资被家奴霸占,那便能将家奴伏法,将家财全抄捡出来,用于赈灾。
可抄捡出来的家财没入赈灾款,罗家岂不是丢了钱财,还连个功劳、名声都捞不上?
和郡王干咳一声,道:“见面第一天就要钱,吃相太过难看。二哥先等一等,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你就想破了头,也变不出来银子。”
秦王越想,越觉得罗家的富贵是救急良策:“就这样定了,我明天过来。”
看和郡王还要再说,秦王直接拍了他的肩膀:“本王最闻不得铜臭,还能贪了他罗家那点银子不成?
不过是防备着旁人使坏,抽调他家的钱粮应急罢了。等理顺了荆湖两路的事,朝廷的钱粮顺利过来,本王定如数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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