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眯着眼看向言如意,又看向秦羽墨,“你说她是谁?如意?老二家闺女?”
“是啊!爸!上次如意还到我们家来着!”秦羽墨喜出望外,指了指言如意脖子上挂的记者证,“现在如意出息了,做了记者!”
舅舅秦夜明打量了言如意两眼,豁然喜跃眉梢,“如意啊,真是如意,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你,你这脸……”
言如意回以一笑,糟心事又多一桩,她打算从此不见秦家人,好死不死又撞见。
店家一听是记者,强硬的态度有了松动,“开门做生意八方皆是客,我看你这老人家也不容易,这样吧,各让一步海阔天空,我退你一半。”
十二颗石头,三万一个,三十多万,退到手里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秦夜明心知肚明,如果不是言如意恰好是记者,又跟自己沾亲带故,这个奸商肯定是一毛不拔。
秦羽墨劝慰着秦夜明见好就收,还嘱咐他不要再赌石,这才解决了问题。
事件得到圆满解决,言如意头更秃了,新闻少了噱头,写了也枯燥无味,最麻烦的是,秦夜明热络得很,把话家常,非要去老宅子看看。
“小姨,抱抱。”
木木张开小手,软软糯糯的声音萌化了言如意的心,看在木木的面子上,她只好带着秦夜明和秦墨羽回家。
“这院子,老是老了点,不过保存完好。”秦夜明站在院子里细致观察得出结论,“如意啊,现在老城区这一片的四合院价格水涨船高,你不如挂出去卖了,女孩子家家反正是要嫁人的,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也没用。”
女孩子家家?反正要嫁的?
言如意对这种守旧的思想反感,视线定在秦夜明手腕上,他戴着的应该是琥珀手串,质地清透,有市无价。
“舅舅,你哪来的钱赌石?”
她的灵魂拷问,没几个人受得住,侃大山的秦夜明神色一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舅舅我可是赌神,打牌赢了不少。”
“打牌能赢下这么多啊?”言如意狐疑,“我记得爸妈去世的时候,外公肾衰竭住在医院,外婆身体也不好,你欠下的钱基本上是为了医药费,打牌翻身了?”
“你这孩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秦夜明吹胡子瞪眼,有戳到痛脚的嫌疑,“我看,就是老二和老言去的早,没把你管教好!”
变脸比翻书还快,言如意还不奉陪了,走到院子口,院门大开,“请吧,不送。”
亲昵地称她已故的母亲“老二”,若真惦记还有个妹妹,为什么那年的那天,太平间认尸,他们秦家一个鬼影也找不见!
“嘿,你这死丫头,翅膀硬了你!”
“算了爸,走吧!木木,跟小姨拜拜。”
“白白,小姨。”
秦羽墨本就对言如意心怀愧疚,在她面前直不起腰,连拉带推的拽着秦夜明出了四合院。
言如意将门闩横扣,眼不见心不烦。
抬眼望着枝叶繁茂的海棠树,枝桠上栖息着一只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
都说喜鹊造访有客到,这种客,以后还是别来了!
她垂头丧气地拿出手机,厉晟弦还没回复消息,反而另一个黑色的头像框弹出来,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你在做什么?
对话框都没点开,她直接删除,心里笼罩的阴霾面基无限扩散。
周五。
清晨就起了风,雨点滴答。
言如意撑起一把伞早早到公司,拿到了补办的工牌,习惯性地点开公司网页,衣芸的叶曼妮专题采访不出所料地爆了。
当然,被梦帆的人放肆搜身的事没有搬到台面上。
“衣芸,恭喜啊!”
“又摘下周星榜的桂冠了,你可真行啊!”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恭维的话衣芸愿意听,她对着办公桌上的圆镜哼歌,摆弄着刚做的指甲,微胖的手算不上好看,自我感觉挺有福相。
“这次做得不错。”徐怀远捏着个礼品盒走到她办公桌旁,“这是我代表公司给你的奖励,继续努力。“
“什么东西?”衣芸拆开礼盒的丝带,一款Gucci的女士钱夹呈现在眼前。
她止不住嘴角上扬,言如意也跟着凑热闹,一个仙人掌盆栽放在她桌子角,“恭喜。”
衣芸吓得手抖,捧着的名牌钱包犹如烫手山芋,抛起好几个来回,索性连带着盒子,一并扔进了垃圾桶,也不知道做戏给谁看,拉长着脸冲徐怀远道,“别整这些没用的,我不需要!”
徐怀远儍瞪眼,这祖宗,刚才不是还挺待见的吗?
言如意苦笑,蹲下身从垃圾桶里捡起钱夹,摆在衣芸桌上,“老徐人挺不错,这个包也不便宜,知足吧。”
徐怀远的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脱,眼神与衣芸交流:她知道了?
衣芸颔首,徐怀远咋舌。
“加油,老徐。”拍了拍徐怀远,言如意深藏功与名。
其实,徐怀远和衣芸为她所用,也挺不错的。
“来,您的咖啡,您的文稿,哦……脚挪一下,垃圾桶满了,姐姐。”
蹿游在办公区的黄毛,取过言如意的垃圾桶时,言如意才注意到,蓦然皱眉,“你分到我们公司实习?”
男孩子抱着垃圾桶,定定地看着言如意,有点脸盲症,“你是?”
“逐风。”
言如意的两个字在黄毛青年脑海里一石激起千层浪,激动到舌头打结,“对……对,你就是路人甲……你,居然是锐利的记者?”
不然,他以为,路人真会大半夜潜入落难的公司去吃瓜?
言如意记得,他好像叫封泽,世界真小,兜兜转转还会相遇。
“姐姐,逐风的事你知道的,什么时候报道呀?”封泽摩拳擦掌,期盼的眼神星光点点。
报道……
言如意笑了笑,“你去忙。”
没说让他死开,已经算温和对待新闻人未来的花骨朵了。
江九爷要知道,她偷偷摸摸收集他的罪行,会怎么样?撕了她?
想起江酒丞,言如意太阳穴就突突直跳,连心脏都有受影响,一定是最近被他折磨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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