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谷当中,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拼命和厮杀,皆抬起头来观看松木赞和苏灵风相斗。
当看到苏灵风只用一掌轻描淡写的接下来他的一记重拳,所有蛮兵都不禁被惊得目瞪口呆,而白月族的族人却是一阵又惊又喜,多少年来,这是他们终于破天荒头一回重拾了不被奴役的希望,每个人都忍不住为苏灵风加把油。
刚才在混乱当中,阿古娜自大木屋中的牢房内救出了族长阿那摩,此刻正好被空中苏灵风这一记所震惊到。
“我……我没在做梦吧!上神啊……难道他是上神派来拯救我们白月族的吗?”阿那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不由为苏灵风喝彩。
“松木赞!快回来,你打不过他!”当空中传来了松长老一声狂呼,喝罢便见他一抖长袍,整个身形竟是化作了一团熊熊火焰,向着苏灵风呼啸冲来。
松长老救子心切,知道此刻的苏灵风的确不同以往,心中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出手便使出浑身法力,将御火术施展到了极限。
虽然如此,却仍然来不及了,当空中的松木赞只感到眼前人影一花,苏灵风在他的面前已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耳边不知道从何处听到了一声阴惨的声音:“去死!”
惊愕之间,这怕是松木赞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听到的声音了。
当下他连惨呼都没来得及发出,竟凭空爆成了一蓬浓烈的血水,好似瀑布一般洒落而下,在场众人谁都没看清苏灵风是怎样出的手,松木赞又是如何竟被瞬间爆成了一蓬血肉的。
松长老原本只在救回松木赞,可自身所化的火光方才到了近前,便被松木赞的污血泼洒在身上,又被他周身的火焰烧灼的滋滋作响,冒出一阵滚滚恶臭的浓烟。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松长老怔在了当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这么在刹那间便死于非命,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发疯一般伸手去抓沾身上的血肉,狂嚎一声,整个人早已崩溃。
如此血腥的场面不但令一边的浑天道人也呆立当场,整个沙谷当中的白月族人包括阿古娜、阿那摩与阿木托也是屏住了呼吸,谁也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是真实的。
便在此时,松长老的面前忽然凭空显现出一片血光,缓缓汇聚成苏灵风的身形,却见此刻苏灵风的面容早已不是原先的样貌,那张脸形似巨狼,生有四角,尖利的獠牙几乎挨在了松长老的面上,一双凶狠的血红双眼弥漫着浓重的杀意,直勾勾的盯在松长老那一张惊惧无比的脸上。
蓦然间,整个沙谷之中登时炸开了锅一般,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阿那摩早已是老泪纵横,禁不住招呼身边的阿古娜与阿木托向着当空中的苏灵风单膝跪倒,高呼道:“这……这是上古妖神狡灵啊,我们全族人有救了!”
随即,白月族的族人跪倒一片,不断的高声欢呼,就连场上的巫月族蛮兵也被那激荡的煞气压迫的斗志全无,跟随着白月族的族人一起跪在当场,不断的磕头求饶。
却见当空中那些巨型蝙蝠早已是一片慌乱,夺路而逃,乱飞一气,转眼间便飞的无影无踪。
此时,苏灵风周身的血光越来越盛,整个人当真好似妖神降临一般,那强横无比的煞气好似有万钧之力使得松长老如同泥塑,根本动弹不了分毫,一股深深的绝望令他遍体生寒,苏灵风那一双血目仿佛有魔力一般使得他根本没有丝毫抗拒之力,只觉得自己此刻如同被拔光了羊毛的羔羊,被置于案上只等着任人宰割的份儿。
“这……这是什么力量?难道这就是神和仙级别的程度吗?太……太强大了!”一旁的浑天道人看到此处,浑身感受到来自狡灵煞气的摧残,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忽然被一片长满尖锐荆棘的藤条结结实实的包围住,他想要逃走,可不论向哪个方向移动分毫便感到一阵火燎般的生疼。
苏灵风此时不过是借用了狡灵的煞气,这气势,这强横的杀意也并非是他那七煞之气所出,若不是狡灵之力,就算是那时候苏灵风七煞之气觉醒的状态也未必能够如此快的杀了松木赞,并且制住松长老与浑天道人,神终究是神,人终究是人,就算是再强大的人间修行的人也无法与最不济的尊神境界的仙神相抗衡。
因为这之间相差的太过悬殊了。
松长老不明白苏灵风到底是如何得到狡灵之力的,那尊上古妖神凶煞无比,历来都是巫月族每个人心驰神往的之物,但同时也是最为畏惧的,他不明白苏灵风是怎么在得到狡灵强大之力的同时,自身体内的七煞之气又加上狡灵的天煞之力却并没有被煞气反噬,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实在太多,可是现在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他也别无选择,要么痛快的死去,要么饱受折磨的死去,他只能这样去选择一种死法。
蓦然间,苏灵风那血红的眼瞳当中忽然激射出两道血光,直直的射入松长老的双目之中,一瞬间松长老的身躯便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心中先前所有乱七八糟的思想在这一刻却戛然而止,来不及恐惧,来不及绝望,他的意识便在刹那间变成了空白。
没有痛苦,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归于一片虚无。
在松长老被血光照射之后,整个身躯便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是燃是灭?就好像这世上从来未曾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一般。
浑天道人的一颗心好似被封在万年玄冰当中,寒冷到了极点,一时间恐惧早已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心中一片死灰,求生的欲望使得他豁出去,施展出了毕生所学。
他强忍住煞气在不断剧烈的刺痛着他,却见他探出两指放在口中用力一咬,用自己的鲜血在掌心之上,飞快的画了一幅符箓样的图画,随即厉喝一声:“遁!”话音方落,整个人身形原处一旋,化作了一片青烟,不见了踪影。
这一招其实乃是中州浩土之上,旁门左道的挪移之术,用自身的修为深浅来借助符箓施展将自身挪移到另外地方的法术,挪移的远近视自身的修为而定,若是诸如像陈太真一般的显形大成境界,便可瞬间移动千里之外,乃是一种遁形之法,必要时候倒是可以作为一种保命的法术。
哪知道浑天道人的身形方才消失不见,苏灵风也紧跟着没了踪影,只片刻的工夫,当空中两人的身影才重新的出现,只不过苏灵风的手中正拎着那浑天道人,直将他拖到了面前,当下便落得个与松长老一样的下场,被苏灵风一双血目照射,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后当空中一个赤色的罐子悬在当空,苏灵风探手接过打量一阵,也没细看便放入怀中,随即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那样貌这才渐渐变回了原先少年的模样。
这一切都被下边白月族的族人看在眼中,就连火云叟和火鸦上人都看傻了眼,却是火鸦上人忍不住感叹道:“神仙之力果然是我等凡骨肉身无法相抗的,真的太可怕了!”
火云叟好奇的问道:“那两个鸟人到底跑哪里去了?”
火鸦上人摇了摇头道:“妖神的神通是你我无法理解的,除非有朝一日自身能够到达那个境界,才能知晓吧!”
直到此刻,白月族的族人尽数爆发出一片雷鸣般的欢呼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高兴。
苏灵风按落身形来到阿那摩与阿古娜、阿木托三人身前,却转向阿古娜淡然一笑道:“我答应你的事替你办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我想你不会反悔吧?”
这一席话使得一旁阿那摩与阿木托皆怔在当场,倒是阿那摩反应了过来,笑着道:“上神说的却是哪里话,你是我们白月族的救命恩人,我们日后所有的族人自然会以命相报,绝不敢有任何违逆上神的地方!”
便在此时,近乎数百名白月族的族人皆奔上前来,将苏灵风围在当中,跪倒于地,不停地叩拜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多少年的压迫和奴役,多少年的威逼和欺凌,终于将要在今天结束了……”阿那摩泪洒当场,自知这份喜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当下便向着下边白月族的族人道:“将那些巫月族的兵卒都关进牢里去,今日我要大宴酒肉,感谢上神相救!”
早已有不少白月族中精壮的汉子将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蛮兵用刀逼进了大屋旁的牢房当中,随后整个沙谷当中皆燃起了熊熊的篝火,阿那摩吩咐众人将平时深藏的好酒肉干全部家当也都拿了出来,分给众人让大家开怀畅饮。
苏灵风则被阿那摩安排在靠近大木屋下的上位,与苏灵风并肩而坐,仿佛这样便能得到来自上古妖神的无上荣耀。
这大漠当中的酒极烈,苏灵风此刻有狡灵之力傍身,自己原本也是幻化的修为,将气息运转起来倒也能将体内酒气逼出去,可白月族人早已视他为上神,不停的前来向他跪拜敬酒,如此喝下去,虽然身体没什么大碍,可渐渐也有些醉意。
苏灵风望着身边的阿古娜,忍不住道:“对了,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阿那摩在旁边听了,也不禁故作严肃道:“阿古娜,上神问你什么,你可要好好回答!”
“阿爸,从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一直不停在问我问题,我哪有一次没回答他嘛……”随即她便转向苏灵风道:“你放心就是了,我们白月族的人可不像你们中土的人那样虚伪,我们说出的话就好像泼出去的水,不会收回的,我当然会说话算话!”
“阿古娜!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和上神说话!”阿那摩故意板着脸道。
苏灵风笑着摆了摆了手道:“我就是喜欢她这种性格,她说的对!中州浩土之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和她一样这样直率!都是些虚伪之辈……”苏灵风的心中又隐隐浮现出那张面容,当即他便仰起脖子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那烈火一样的汁液顺着喉头流进了他的心中,却似乎无法浇灭心头的那一片哀愁。
“是他们将我一步步逼到了这一步,这一切到底错在谁呢?”
苏灵风的心中不止一次的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碧落剑派中虽是自己一手造下的惨案,可当时却也有七煞玲珑心的驱使,可是他却并不后悔,想到他们曾经对娘亲和自己所做的一切,若不是体内的七煞玲珑心,自己怕是早已经随爹而去了哪还有后来这么诸多的事,所以他不悔!
想着想着,苏灵风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微笑,当下再次举起酒囊狂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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