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空鸩九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云凡听得异常真切,而求死之言更加印证了这一点,直至此时,他便已确定及肯定心中所想:司空鸩九即是那个出卖他们行踪之人,他显然已经和这些魔道之人勾结在了一起,而此次明显便是针对他们的一次里应外合的阴谋行动,是他故意将众人引入鬼哭林这个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当中,然后集合所有力量一举铲除云凡和白墨画一伙人。
云凡早在梅镇之时就对司空鸩九有所怀疑,有好几次他都瞒着众人深夜暗中外出,且行踪非常诡异!他以为自己行事已足够小心谨慎,而云凡对此毫无所察,懵然不知。但,实则云凡早就察觉出了他的异常,只不过一直缄默不言罢了!
虽不知司空鸩九隐瞒众人夤夜外出,究竟所为何事,但他刻意避开众人,行踪鬼祟;却是事实。而且这次他更是在不经意间道出了外面袭杀他们那些人的身份:
他们正是来自魔道的玄冥宫!
要知道,刚才因为大雾的缘故,云凡他们并不知道对方袭击他们的人是出自玄冥宫!而且云凡也并未提及对他们身份的猜测,然而现下,司空鸩九却是一口道出了这些杀手的身份来历。且是言辞凿凿一口断定,根本没有一丝猜测该有的语气,显是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肯定!
细细一想,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不打自招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在司空鸩九此言才一出口的下一刻,云凡心中已然确定了先前对司空鸩九的怀疑!已是心如明镜!
而云凡一早就料到他们此一行肯定已为魔道所知,依他们魔道的行事方式,定会在安排半路截杀,只是他实在没料到他们会采取这样一种方式,但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招的确高明!
也正因如此,云凡便在临走的前一晚,暗中以太乙神数之秘法给自己一行人起了一卦。
没想到这次所得卦象之结果却是令云凡有些意外,因为,这次卜卦的结果却只有四句十六字的谶语: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峰回路转,逢凶化吉。
当时占卜得出这样的十六字谶言,却令云凡有些捉摸不透,直至此刻,云凡方才渐渐有些明白这卦象所示之意。
云凡默然看着司空鸩九半晌无言,心中却已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蓦然忆起在这一路之上,司空鸩九帮助自己良多,他们两人也在这段时日相处之中不知不觉已结下了深厚友谊,颇有一种兄弟间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感!他相信司空鸩九亦深有同感。
虽然不知司空鸩九究竟为何这么做,但云凡始终相信,司空鸩九本性不坏,是一个心地善良、重情重义之人!关于这一点,云凡颇有自信。
“皆是因为你的缘故,若不是你说要走这条路,我们根本不会遇到埋伏,而且你刚说完走这条路,不久之后我们就遭遇了袭击,这一切未免也太凑巧了吧!”叶汝嫣美眸凝寒,一张异常惨白的俏脸看着司空鸩九,眼神中深蕴着怀疑的怒光。
司空鸩九眼神一厉,幽幽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在怀疑我!?”
云凡:“……”
叶汝嫣闻之,挣扎着站起来:“没错!我就是在怀疑你。适时我们与那些人遭遇,为何你迟迟不肯出手?”
叶汝嫣方才回首的匆匆一瞥,正好看见司空鸩九一副好整以暇模样在旁边看戏,独余云凡一人在与那些人纠缠。而她看到的这一幕,正是她怀疑司空鸩九的重要依据,再联想到他们放弃大道而选择这条所谓的捷径,亦是听从了司空鸩九的建议,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困于这个所谓的五遁奇门阵,而且还遭到了他们的偷袭,这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未免太巧了,但叶汝嫣从来就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世间所有的巧合背后,其实都隐藏了必然的结果!
叶汝嫣声音甫一落下,其他所有人的目光登时便都聚焦于司空鸩九身上,眸光之中无不深蕴着浓浓的惊疑之色。确实,稍稍一想,叶汝嫣所言确实颇有道理,现下想来,此事其中却是透着古怪,说不定真与司空鸩九大有关系。
叶汝嫣之言亦令白墨画大为惊怒,他寒声问道:“到底是不是你出卖的我们?”
求死虽未言语,但看他那个模样,亦是对司空鸩九充满了怀疑。
这一切,云凡都在旁边看得真切,他当然知晓叶汝嫣所言有理,但如今并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眼下他们被困于此处而无法脱身,叶汝嫣又受了伤,若是此时再互相猜忌,陷入内斗之中,那对他们而言将是致命的。
是以,为了大局考虑,他必须出来制止:“若是在这个时候,我们依然相互猜忌,那么玄冥宫的人就会趁虚而入……”
云凡的话还未说完,叶汝嫣便直接厉声打断,音调不容置疑:“无需多言,我们一同出手制住他!”
但是,叶汝嫣的话音刚刚落下,忽的,一股深深地痛楚涌入脑海,脑中一片轰然,意识离散,身躯一僵,竟是缓缓向后倒去,居然昏了过去。
“叶姑娘?……”
幸而是旁边的求死和白墨画眼疾手快,同时伸手扶住了她,接触间,两人同时感受到叶汝嫣身体亦在短短数息之间变得无比寒冷,她的脸色一片骇人的惨败,嘴唇发紫,玉颜竟不知何时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最重要的是,此时她方才被暗器射中那个小腿的伤口处流出的,竟是紫黑色的血……这种种症状皆是中毒之状,而且应是一种剧毒无比的剧毒!
“她中的是夺命追魂钉!这种暗器上涂满了剧毒,若再不医治,不久便会毒发,七窍流血而亡!”这时,久未开言的司空鸩九声说道。
云凡侧目,看向司空鸩九,忙道:“那你就快些给她医治。”
司空鸩九丝毫未动,站在那里慢悠悠的道:“我不想又被人误会。”
求死道:“你若救她,她便不会对你有所误会了。”
云凡:”……“
“……”司空鸩九看他一眼,虽未说话,但明显已答应了。
叶汝嫣作为他的朋友,现在好友有难,身中剧毒,他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况且他若真的见死不救,那岂不是坐实了自己背叛朋友、出卖同伴的罪名!因此,在短暂的思虑之后,他马上做出了要救她的决定。而且,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继续完成自己的事情。
他们扶着叶汝嫣,令其坐在地上,一边让司空鸩九施针。
司空鸩九从身上取出几只金针,分别刺入她周身几大要穴之上,而后辅以自身功力运转金针,把她的周身之毒吸伤患处,以达到封闭之效,以令剧毒暂时停止向全身扩散。
真到了毒素蔓延至全身,那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没辙,那便是真正的药石无灵、无力回天,真正无药可救了!
幸而方才一路上叶汝嫣方才并未怎么运动,血液流速较慢,还不至于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须臾之后,随着司空鸩九的医治,叶汝嫣身体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她的眼眸微动,似有苏醒之兆。
白墨画微微一惊,欣然道:“叶姑娘好像快醒了!”
司空鸩九瞟了她一眼,顿时一盆冷水泼下:“先别急着高兴,毒还未解!”
“怎样才可以完全医治好她?”
云凡一听就急了,自己本是受故人之托,承诺会照顾好她,但现在她就因此身中剧毒,奄奄一息,若叶汝嫣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该如何向那人交代呀?
司空鸩九眼珠一转,淡淡出声:“一点红。”
医药方面的东西,云凡也有涉猎,虽远不及司空鸩九这般药理精湛,医术高超,但也知道这个草药。他看了看求死和白墨画,方才说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去寻找。”
云凡之所以如此说,当然也有他的考虑。
眼下叶汝嫣中毒昏迷,毫无战力可言,所以她的身边不可缺人照看,此人选非求死莫属,而玄冥宫这些人毫无疑问,定是奔着自己和白墨画而来,所以,为了夺印之战,为大局计,他必须保证白墨画的安全,所以,白墨画不能去,司空鸩九也非最佳人选,算来算去,只有自己了,不过,也只能是他自己去!
它若不现身,岂不是会令那些人大失所望!因此稍稍一想,便做出了决定。
司空鸩九抬眸望着他:“我跟你一起去。”
虽然明知那些意图除掉他们可能就在附近,他们没有达到目的岂会善罢甘休!然寻药之事已刻不容缓,无论如何,云凡都必须走一遭!
云凡在前,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司空鸩九在后,二人异常谨慎地穿梭在密林中,不疾不徐地向前方探去,云凡眼珠滴溜急转,不停在林中游移,寻找“一点红”的踪迹。
司空鸩九缓缓随于云凡身后,然此刻,他的心绪却已又有飘回到他们刚刚成功劝服白墨画的那天晚上。
在成功劝服白墨画,令他答应为正道参加夺印之战后,司空鸩九便独自一人先离开了。而云凡以及其他人皆不知他去到了何处,当然也没多问,毕竟当时还无人怀疑到他。
然而在当晚,只有云凡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他一句,他当时的回答是【自己去了青楼】搪塞了过去。
而在那之后,云凡并未深究此事。
但其实,他当是确实只身一人去了一个地方,一个老地方。在那里与木堂使猿飞日月见面!
他与猿飞日月见面,当然是为了履行交易内容:向他告知云凡近来的动向和计划。
司空鸩九:“他(白墨画)暂时会和我们一起上路。”
猿飞日月:“你引他们去往鬼哭林,彼时我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司空鸩九:“只是一个云凡,你们都难以对付,现下还多了一个白墨画,我看你的如意算盘未必打得响。”
猿飞日月:“五遁奇门阵虽然未必能够杀死他们,但是可以困住他们一段时日;彼时缺水缺粮,他们弹尽粮绝没有气力,任凭他们武功再高,也是枉然,绝逃不出我们五大镇堂使的手掌心!”
…………
司空鸩九思绪回转,看着前面尚且“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云凡,眸中一抹冷沉的幽光悄然闪过,而他的脚步却依然是不紧不慢随于云凡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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