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说分开,你就搬我这儿住来了?!”叶清简直不敢相信,“然然,你的情商是被狗吞了吗?”
陆默坦然点头,“不然呢?”
叶清无言以对,只得默默翻白眼。
“慕晟呢?”陆默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男人的痕迹,有些玩味。
叶清嘴角一抽,没好气,“死了。”
陆默眼角吊起,抬手就勾了叶清的下巴,“清美人儿,所以,以后不如从了爷?”
臭德性!渣女!撩啥撩?又没负责的能耐。
“爷,奴家是清白门户的女儿。”
陆默猛翻白眼,“你清白还在?”
叶清脸皮子哆嗦一下,红红白白的,煞是精彩,咳了咳,一副坦率的回答:“当然在,谁像你个渣女!”
陆默这下真的惊住了,傻眼了,别开脸,试探着问:“要不还是把人甩了?”
叶清呵呵一笑,真不是亲哥。
“好了,说正事呢!插科打诨个什么劲!”叶清没来得及作出回应,陆默话题一转,正襟危坐起来。
叶清晃晃脑袋,晃走那不切实际的负疚感,哟呵,倒打一耙来了!插科打诨的,嘴里跑火车的究竟谁啊?心里有没有点儿数!
某个臭不要脸露出了无辜至极的表情,打定主意扮好傻白甜角色,“慕晟同志到底干啥去了?讲实话,少糊弄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叶清哀叹一声,懒得和她计较了都,戏精一个!
“他在泉城,至于干啥,他没说,只让慕叔叔和阿姨这阵子都先别露面了。”
顿了顿,叶清抿了抿嘴唇,挺干的,“而且,不必我甩他,他已经把我给甩了。”
陆默愣了愣,多年的空白,她早已经不了解这个表哥,沉默许久,“他和你哥有交易?”
叶清摊开手,“我哪儿知道?我哥可是你副官,你尚没看得透,失败!”
陆默黑脸,“我就他一长官,你这做人妹妹的,好意思来笑话我?”
叶清挑眉,“就是好意思了,你怎的了?至少我知道他现在不在监狱里面,你知道不?”
陆默神色微动,她身边,这一个个的,都是厉害人物,隐藏至深,拿她的信任作伐!她倒后悔了往日的放任自流。
“也去了泉城?”
叶清点点头,拿出一张照片,“今天凌晨到的,没掩饰行踪,特意给你看的呐!”
陆默接过照片,笑容刺眼,看着心烦。
摸出打火机,点燃,眨眼间就是灰烬一滩。
“人给贺老幺送过去了?”
叶清紧紧看着陆默的眼睛,眼皮一眨不眨,“嗯,十几分钟聊完了,现在都送回疗养院了,没惊动人,挺顺利的。”
陆默有些好笑,季名是,这丫头也是,她就这么不让人省心的?
“收收你那妈妈一样的眼神儿,我都做了测评了,你还要怎么样?”
叶清收回目光,“怕你精神分裂。”
陆默没搭话,她还怕精神臆想得抑郁症呢!
什么都有说的。
“那黑石头是不是还有精神方面的影响?”叶清问。
陆默身体一僵,“新研究报告出来了?”
叶清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微颤抖,“毒蜂死了,抑郁性自杀,还有几个守仓库的兄弟精神也出现了问题,除了抑郁的,臆想的,还有幻觉幻听的,也有易怒发狂的,军方那边也是乱了一团,要不是换届交接,恐怕早找上门来了。”
陆默一时开不了口,这话就是,报告没出来,上次得到的凝胶物质也没作用。
“还有,矿脉勘察有进展了,雷利庄园往西百公里开外的船厂底下就有一个波动异常的反应堆。”
“再走一趟滇南吧!”陆默恍然开口。
叶清面上沉凝,半天都没挤出笑,索性放弃,“机票早买好了,后天的。”
陆默张张口,本想说改签成今天的,还是咽下了,华仪那里,她还有诸多疑问需要解答。
越急,越容易犯错误。
她再承受不起冲动带来的错了。
“季爷爷有什么交代吗?”陆默问。
叶清摇头,“老首长只说华仪会停职,但不会有多的了,让我们别去乱出头。”
陆默久久不语,那么多的人命,就这么算了?所谓保全集体利益,她拿什么去出这个头?
“烈士家属是怎么安抚的?”
叶清笑得悲凉,“能做的,都做了,可到底补不回人家的儿子女儿,谁不是人父母的心头肉?”
陆默捏捏拳,选择这身荣耀,势必要舍却一些常人的喜怒哀乐,国家至上,相比起来,他们真的是渺小如尘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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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暮,陆默叶清两人进了刑侦队的门,华仪正收拾东西准备离职。
偌大一个警局,没有其他人,相比陆默,叶清更加有感触,毕竟从前因了慕晟,也没少来这里。
物是人非,是再没机会听见那些玩闹起哄了。
“华队长。”陆默率先开口,平淡如水的语气,无喜无怒。
华仪将收纳箱一垒,擦擦额头汗珠,“哟,事儿没清,通缉令没撤,秦队带着小情人儿就这么大摇大摆过来,心挺大。”
陆默没搭腔,叶清却忍不住了,“培养你的家族和国家,信任你的战友,光明一片的前途,这些你都不要,那你究竟图个啥?”
华仪有些讶异,他并不记得和这个盛名在外的刁蛮大小姐有交情,跟他说这些,怎么都别扭。
叶清见他不回答,有些怒了,“国家搭这么多心血在你身上,慕晟也拿命救过你,你就这么糟践?”
华仪低笑,“哟,这等着呢!给前男友出头?不过他的事儿你知道多少?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叶清手抖了抖,陆默按住她,将人扯到身后,护着。
“华队长这话可就过分了!我的人,是你可以随意训的?”
华仪嗤笑,抱起箱子就要出去,陆默抬手拦下。
“城子的黑客技术是谁教的,你可知道?或者,你对火将如此自信?”
一字一字,敲击着,华仪脚步顿住,喝道:“你要怎么样?”
陆默收回手,神色淡漠,但不容置疑,“以后少欺负我的人,还有,走了就别想回来,我拼尽全力也不会给你回来的任何机会。”
华仪咬咬牙,够狠的!不过,他还是要走的就是了。
叶清心情忽然明朗起来,轻声哼唱:“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华仪离开了,没惊动任何人,见证的只有陆默和叶清两人。
刑侦界的一代传奇,凄凉落幕,可悲,可叹。
烈士陵园,雨幕里,颀长身影站了一晚上,守门的老大爷晚上起夜差点没吓死,天亮出门,一切如常,除了那几支放在几个尚未刻字的新墓前的,天堂鸟。
雨后初霁,到底逝者已矣,过去,难释怀,但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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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天,赵城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信里是机场事件他做的报告,完整版。
黑夜里,总有人负重前行。
季澜不是主动离开,也不算被带走,毕竟,意识清醒。
那时候来了两拨人,第一拨是华仪,杀人未遂,第二拨是季名,伸手就一句,要不要跟我走。
季澜点头了,不知缘由,隐情想必包揽在他不愿透露的事里面。
华仪对着摄像头做了一个手势,食指弯曲,攥为拳。
这个手势她见过,颜非死前也是这样比划,那时他似乎急着要说什么,说不出。
所以,华仪,颜非,亚伦,究竟有什么样的牵连,她无所知。
心里豁然荒茫,意难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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