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动物,也不知道它究竟属于什么物种,按照生物学中界门纲目科属种的说法来分,估计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也难判断。
说它是鸟类吧,一则身披羽毛,符合基本特征,二则体型巨大,有血液,均为脊椎动物特征,若是昆虫之属几无可能。可又该如何解释身下的蜘蛛腿,和吐出的蛛丝呢?
眼下这个情况,我自然是无暇去探究它到底是何物,权且叫它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蛛鸟。
被蛛鸟迎面一盯,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树端待得太久了,已经暴露了目标。
几乎就在吐吸的片刻间,那巨物振翅一扇,无数灰白色的鳞粉如下雨一般劈头盖脸地朝我这边卷了过来。
“我去!”因为不知此物是否带毒,我不敢小觑,看准了后路,翻身一滚,直接扑入了密林茂枝之中。
那东西虽然巨大,毕竟是天上飞的,一时间无法穿透枝叶,我抓住这个机会一溜烟地蹿下树去。
这鬼地方到处都是银茧,谁知道一会儿有多少幺蛾子要扑出来。我没有支援,不至于傻到冲过去跟它死磕,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人家可不光有手,还有翅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落过雨,我一落地就踩了满脚的烂泥巴,差点摔倒。不过片刻也不敢耽误,抬头看了一眼那东西的动向,果真是叫密不透风的树冠绊住了手脚,一时无法靠近地面。
我拔腿就跑,专挑道窄林密的岔路走。那东西一直在我头顶上跟着,没有一丝松懈。我心里明白,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想一个脱身之策,而关键是与大部队会合。
只是我初到仙人峰,此刻连方向都无法辨别,想从此地突围简直比狗嘴里抢包子还难。
急智之下,我想起次旺说过我们此行的目标是翻山索道,人马和货物都要从索道走,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对岸。当时他也说过,我们的位置离索道不过数百米,我被诡丝拉上山崖不过十来分钟,只要能摸到主干道,顺着山势一路往下走,必然能找到马帮的行踪。
打定主意之后,我不再犹豫,鼓起一口气,准备冲出树林寻找生机。空中不断有银色的粉末往下落,这说明蛛鸟还在上头盯着。我实在不明白,如此巨大的生物,是如何在此地生存下来的。
水寨离这里不过半日路程,又常有旅人从山上借道,刚看它们的幼虫在山道上以诡丝捕食银茧做笼,整个过程熟练老道,是它们的祖先在进化过程中积累起来的捕食本能,绝非一日之功。如此巨大的体积,它们平时到底是以何为食,为什么附近的居民,假道的商旅从来未受到过攻击?
我始终觉得,马帮被袭击一事不合情理,只是一时间,思绪太过混乱,又忙着逃命,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拾眼一看,好家伙,原来这里的树端上同样缠着一只银茧,此刻正摇摇欲坠,只怕又有蛛鸟要破蛹而出。
我一看此地不宜久留,想也没想转身准备离去,却看见银茧底部忽然燃起一阵火光,刚才那阵异响就是银丝燃烧时发出的。我见其中蹊跷,心生疑惑,也不急着逃,快速巡视了一下四周,从地上抄起一根朽坏的树枝朝着火的银茧上捅。
一戳之下,居然听见里头有人喊疼。我心喜,看来这位兄弟还未化作蛹食。当下又猛地挑了几下,想赶紧把那东西从树上弄下来。不想火焰越烧越旺,我在树下都被烤得两眼发疼,再不抓紧,估计里头那人不被怪鸟吃掉,也要葬身火海。
里头的人似乎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冒着火光的银茧像一只大红灯笼,不断地晃动。
很快在大火和晃动下,银色的茧子底部裂开了一道焦黑的活路,还没来得及看清掉下来的人是谁,就觉得头顶上一重,我整个人后背朝下被压倒在地。那一下磕得我,脊椎都快撞断了,疼得哎哟哟地直叫唤。
“林坤?”我身上压着的人正是任永海,满脸黑灰,身上的衣服差不多都烤化了。
“老任,你没死啊?”
任永海死里逃生,他看了一眼在树端燃烧的破茧,笑道:“我看你被抓上去之后,也学着你的样子,拉了一下银丝。这不,就被困住了。”他指了一下脖子,那里全是血,又红又肿,“要不是随身带着打火机,恐怕咱们现在也说不上话了。”
我见他身上除了被咬伤的痕迹之外,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几处已经冒了水疱,尤其是手臂上,皮肉红现,如果不及时消毒包扎,很可能会留下隐患。
此时破茧因为火力猛烈,终于挂不住,整个摔了下来。我忙将任永海拉到一边。
“灭火。”我脱下外套,冲了上去。这地方到处都是易燃物,随便引一个火星就能引起森林大火,必须趁现在立刻扑灭。
任永海也明白其中利害,立刻跑上来,先是将地上的枯枝烂叶拋去,接着用脚猛力地踩踏火茧。我俩忙了半天,好歹是把燃烧中的银茧灭了个干净。
任永海喘着气,看了看伤口,对我说:“这地方太危险了。我看八成是虫窝,快走吧。不知道马帮那边怎么样了。”
“出了林子,找大路,这种地方如果真有索道,必定不可能藏在密林里头。应该是比较空旷的地方,然后还要有结实的基石打底。”
“我们现在的位置,大致在仙人峰三分之二的地方。次旺他们说索道在山腰上,我们如果能回到来时的盘山道,速度就快了。”
我说你先别急着走,伤口稍微处理一下。任永海也提醒我小心自己的伤势,他哪里知道我早已是百毒不侵,我倒是想看看这怪鸟的毒有多厉害,能不能抗衡锦鳞蚺。
想什么来什么,就在我为任永海的伤情担忧之际,身后不远处看到两点亮光,我惊讶的发现,竟然是徐雅娴和彩云来了。
此时,我也顾不上这两个丫头是如何福大命大,竟然完好无损地到了这里,立即让徐雅娴为任永海处理伤口,徐雅娴的背包里有水、酒精和纱布,正好可以应急。
徐雅娴将任永海身上那些破破烂烂的布头都扒了,然后用清水给他冲了伤口,酒精也不敢直接擦上去,只在一些边缘处,把碰上泥土的部分大致清理了一下。
我又用破损的衣料和酒精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这才上路,去寻找大部队的人马。
一路上,我与任永海将蛛鸟的事情说给徐雅娴和彩云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突然冒出来的?”任永海问道。
“不太可能。”我摇了摇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它们靠什么为生?你也看见了今天的场面,绝对是肉食性昆虫......不对,我也说不准到底是不是昆虫。”任永海跟我有同样的感觉,“也许,是鸟。”
任永海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嘘了一声,抬头去找那只一直跟在我身后的怪鸟。转了一圈,天空中没有找到一点儿踪迹。奇怪了,刚才还虎视眈眈一路尾随着我,怎么徐雅娴和彩云来了之后,它倒销声匿迹了。
我看了看任永海,此刻手臂上包着纱布,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不像有什么驱虫秘方的样子。
徐雅娴见我看天,也跟着停了下来,问我怎么回事儿。我将蛛鸟失踪的事跟她说了一下,徐雅娴沉思了一下,说:“你看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它怕的不是人,是火?”
听徐雅娴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非常有可能!刚才我在扑火的时候,的确没有再看见粉末飘下来,这说明它当时已经不在现场了。这之后,我们一直在救火,起码到刚才为止,也没有见到它的影子。我看,这种怪鸟八成是畏火,早就逃远了。”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盘山道的痕迹,任永海指着前方的火光大叫:“那里有人。”
我一看的确是篝火驻在山崖间,知道这是次旺叔他们在下边,立刻朝山道跑了过去。
没一会儿,马帮的队伍就出现在我视线范围之内。那边的人,也明显感觉到山林里的火光。强巴第一个看见我们,他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力地朝我们挥手。
队伍里的人,见我们从山上头走下来,一个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丹增原本坐在火堆边上,一听见有动静,立刻拔出了他那杆双筒猎枪。
我怕他冲动之下走火,大喊道:“是我们。”
德阳拉姆和次旺叔同时站了起来,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强巴这小子快步迎了上来,一张黑脸,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一把抱住我说道:“你们可真吓死人了,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我只说我们并不碍事,先见了次旺叔再说。强巴忙点头说好,拉着我快步向山间空地上的篝火营走去。
走进一瞧才发现,队伍里的人又少了几个,几个伙计一个个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见了鬼一般。
我也没多问,径直走到次旺叔面前,对他说:“失踪的事,我弄清楚了。是山间的一种怪鸟在捕食,它们用韧丝做饵沾在人肩头,趁人不备的时候,就发力提上山去,我们刚才差点死在虫茧里头。这里太危险,还是早点撤出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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