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恕半点儿不知自己已经被兄弟卖了,他只是莫名觉得有些冷,起了身,将半敞的窗户给阖上,其间从窗缝里瞧出去,正好瞧见外头的街道,今日是这小镇上的集日,可大街上却并不怎么热闹。近些时日来大魏,这样的变化一次比一次明显。看来,魏帝为了修建运河以及行宫,果真是倾举国之力了。
赫连恕修长的手指在窗棂上轻轻敲着,陷入思虑,一双眸子沉寂而幽黑。
这时,身后传来两声叩门声,他转过头时,门外已经响起了小娘子娇柔轻软,恍若一汪清泉的嗓音,“赫连郎君,我可以进来吗?”
赫连恕微怔,默了一息,回道,“进!”而后反手将窗扇阖上,刚走回榻边,房门“吱呀”一声轻启,徐皎皱眉走了进来,望着他,神色略带踌躇,“我听苏郎君说,你身上的伤有些严重?”
赫连恕在心底默默骂了一句苏勒嘴巴没上锁,面上却是淡淡道,“只是小伤,没什么了不得的,多谢挂心!”
果真是用不上了,这态度立马就变了,不用再对着她做戏了?徐皎在心底哼了一声,嘴上则是淡淡“噢”了一声。
噢?赫连恕挑起一道轩眉,室内却沉寂下来,徐皎已经顾自在桌边坐了下来,还拎起茶壶倒起了茶……赫连恕眉峰一攒,“徐二娘子这是……”
“苏郎君方才央我来看着你,我便在这儿好好看着你啊,也只有看着你,我才能放心呢!”说这话时,她望着赫连恕,神情真切,徐皎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
端起倒好的一杯茶,徐皎朝着赫连恕嫣然一笑,“赫连郎君,喝茶!”
赫连恕“……”
徐皎端着茶碗,小口小口啜着茶,不时抬眼看一下赫连恕,他却好似为了眼不见为净似的,合眼倚在榻边坐着……
俄而,他皱着眉,紧了紧衣襟,而后抬手抱住了双臂。再仔细一瞅……徐皎也跟着皱起眉来,怎么瞧着他脸色这么差?
“赫连郎君,你怎么了?是冷吗?”徐皎一边问着,一边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到赫连恕身边时,他也没有回应,没有睁眼,徐皎有些不安,抬手往他额头探了过去,指尖一触上,便觉烫了指尖,她脸色一变,手就已经被人拿住,手下一直闭着眼的赫连恕不知何时睁开眼来,目光锐利地将她紧紧盯着,可往日黑亮的眸子此时却满布红血丝,只手上的力气仍是不减分毫,箍得她有些疼。
徐皎也顾不上,“赫连郎君,你怎么发烧……呃……发热了?”
“发热?”赫连恕过了一瞬,才重复道,倏然松开箍握住她的手,转而自己探了探自己的额头,自然是探不出来,表情带着几分迷惑,“不可能吧,我不觉得热啊……”反而有些冷!
后头的那句话骤然梗在喉间,因着徐皎突然凑过来,不由分说就用她的额头紧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们挨的那样近,肌肤相触,呼吸交融,他能感觉到她沁凉的温度,目光所及处就是她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眸,肌肤上细腻的绒毛都是清晰可见……
赫连恕恍若被烫到了一般,身子急急往后一扯,同时侧转过了头去。
徐皎因他这反应皱了皱眉,怎么?她身上有毒啊?心里无声哼了哼,她不跟生病的人计较,“这下感觉到了吧,是发热了吧?”
赫连恕闷着嗓轻轻“嗯”了一声,他是真的发热了吧,否则怎么会反应那么迟钝,被她用手用额头探了两次,两次都得了逞。
不是说中原的小娘子最是矜持吗?怎么这一位身上却半点儿也瞧不出来?赫连恕转头往徐皎扫去,却没有想到刚好与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撞在一处,他忙收回视线,垂下眼……
“怎么这脸又红起来了?”徐皎一看他,眉心皱得更紧了一些,竟是半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道,“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赫连恕默着,只是看着她。
“这苏郎君说去寻大夫也不知几时才回来!不行!”徐皎有些焦急,看他这模样,会不会是破伤风了?这古代可没有抗生素,要死人的,得先将烧退下来才行!徐皎一边想着,一边站起身子,转过了身。
腕上却是一紧,她被拉扯着回了头。
“你干什么去?不是说要好好看着我吗?”赫连恕目光灼灼将她望着,沉声问道。
徐皎扯开一抹笑,带着两分安抚一般拍了拍他的手,“你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啊!”
这是什么语气,什么动作,当他是小孩儿哄吗?还是不听话的那种小孩儿?赫连恕一时愣了神,徐皎就已经挣开他的手,快步出了房去。
赫连恕怔怔望着洞开的房门,目光下移落在自己虚握的手掌间,眼底现出两抹复杂,缓缓屈起手指,紧握成拳。
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脚步声他认得,正是方才离开的那人。抬起眼,果然是徐皎,又去而复返了,手里端着一盆水。进了门来,就将那木盆搁在了榻边的矮桌上,一边挽起袖子,一边道,“来!先用凉水敷着,能降点儿温!”
说话间,她已经将盆里的栉巾绞起,叠成长条状,不由分说就贴上了赫连恕的额头。
赫连恕当真烧得有些糊涂了,竟是愣愣地,眼睁睁等着那湿冷的布条贴上了他的额头,徐皎又跟着上了手,将他往榻上压去。
这回赫连恕自然不能让她轻易得逞,那身躯如小山一般,仍是牢牢定在那儿,一双眼睛里满载着疑虑与锐光将徐皎睇着。
这还真是……都烧得滚烫了,眼神里还带着杀气呢。
徐皎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深缓了两息,嘴角轻轻勾起,软下嗓音道,“你眼下发着热呢,躺下舒服些,乖!听话!”
还真是将他当小孩儿一般哄啊,听话……赫连恕还真听话了,顺着她手的力道,缓缓躺了下来。
徐皎有些意外,却格外欢喜,指尖发痒,险些忍不住对某个病了就格外乖顺的人顺个毛,夸一声“好乖”,抿着嘴角到底忍住了,伸手将布条取下,又重新放入凉水中绞了绞,再贴上赫连恕额头,其间,为了方便动作,索性直接跪在了榻前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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