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你!我将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你却出卖我。说到底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终究与我不是一条心。”赵夫人望着徐皎,咬牙切齿,又是后悔又是恨的模样。
徐皎心口一掐,“母亲,我怎么与你不是一条心了?我只是不想你再做错罢了。何况,就是父亲泉下有知,见到母亲这样做也不会开心的。”
“你知道什么?”赵夫人尖声吼道。
“我自然知道,说不得我知道的,比母亲知道的还要多。至少我知道当年父亲之所以甘愿赴死,就是为了保护妻女和整个景家,可母亲非但没能照顾好自己,还要搅得景家鸡犬不宁,这不是与父亲的愿望背道而驰吗?”
“胡说八道!你是说你父亲是自己求死吗?”赵夫人面容扭曲,一双眼睛如利箭,狠狠盯在徐皎面上。
徐皎掐着掌心,在那样锐利的盯视下,静静抬起黑白分明的眼,就这样回望着赵夫人。在赵夫人不自觉地垂下眼,闪躲开她的视线时,她才幽幽开口道,“母亲是父亲最亲近的枕边人,父亲的异状母亲当真半点儿未曾察觉吗?”
赵夫人无法避免地陷入回忆,双目恍惚,面色却一点点灰败。
徐皎恍然而笑,“果然,母亲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郡主!”琴娘面色一变,骤然唤了一声,徐皎瞥去,琴娘疾厉色,在她望过去时,朝她摇了摇头,厉色转为哀戚。
徐皎心口一震,蓦地抬眼往赵夫人看去,却见她神色怔怔,茫然地望着窗外,眼神有些发直,“二郎……”她突然唤了一声,朝着深浓的夜色中伸出手去,整个身子往窗户的方向用力一挣——
然后她的眼睛一闭,身子毫无预警地往地上栽去。
“母亲!”
“夫人!”
红缨和负雪动作快,不等人真栽到地上已是将人捞起,徐皎等人疾呼一声,连忙奔上前一看,赵夫人双目紧闭,已是昏了过去。
“快!去请周大夫!”
周大夫才睡下不久,又被喊了起来,着急忙慌赶来,这回是给赵夫人诊脉。
切着脉,他的眉心就是皱了起来。
“如何了?”徐皎疾声问道。
“回郡主,夫人只是一时气怒攻心晕了过去,并无什么大碍。只是……”周大夫拱手回话,说到此处,却语带踌躇,带着无声的询问瞥了一眼琴娘,后者却只是垂目不语。
徐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眯着,将他望着,没有一句话,可眼缝里射出的冷光却让周大夫背脊一紧,不期然间,颈后就是发寒,周大夫再不敢耽搁,忙道,“只是夫人旧症所累,病情变化全不在预期,到底如何,还要等夫人醒了之后,才能判断。”
也就是说身体上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她的癔症会不会恶化却是不好说了。
还不待说什么,外头就隐约有了动静,徐皎抬眼一看,这才瞧见窗外已隐隐透出了天光。夜,已走到尽头,天亮了。
招了人来问,听说是景府来了人,竟是严夫人头一个赶到。
马车刚停稳,严夫人就匆匆下了马车,身边还跟了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一上来就拿住了两个小厮,冷声问了二郎君在何处,便是疾步穿过庭院,直往二进的厢房而去。
眼看那房门被人上了锁,严夫人当下就黑了脸,左右一看,那两个护卫立刻拔出刀,将门锁劈开。
房门推开,严夫人疾步入内。虽然心存一丝侥幸,却也做好了可能看见什么的准备,谁知走进房中一看,严夫人却是愣住了,眼前所见可全然在她意料之外。
同时愣住的还不只严夫人一人。
景钦也就刚刚醒来,却发现屋内只有他一个人,徐皎不见了踪影,可门窗却还是被紧锁着,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听着外头隐约有了动静。他赶忙起身,躲到了帘栊旁,正在思虑着如何做时,就见着严夫人脚步匆匆走了进来,母子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有相似的愕然。
片刻后,严夫人醒过神来,长舒一口气,伸手就去拉景钦道,“走!咱们快些离开此处!”
景钦却是一个侧步,让开了严夫人的手,只是蹙紧眉梢,目色淡淡,半点儿波澜也无地望着严夫人道,“母亲为何会在此处?”
“有人要害你,你说我为何会在此处?”严夫人理所应当地反问道。
“母亲怎么会知道有人要害我?”景钦却仍无半点儿动容。
“自然是有人告知的。这些咱们回去再说,先跟母亲回府。”严夫人望着他,见他不动,眉心渐渐蹙起,“还有什么好问的?如今的情形不是再清楚不过吗?你总不能怀疑是你母亲我设局害你吧?”严夫人自来不怎么看得透这个儿子,但至少看得出他不愿走。
景钦眸色沉黯,自然不是傻子,事实上,他昨夜踏进这道门时就已经想通了所有……
“你说你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如何就着了这样子拙劣的道?”严夫人在半道上遇着了被绑在道旁树上的二水和一个大夫,从二水口中得知了赵夫人引景钦上当的那个因由。
景钦没有说话,眸色更沉,是啊!分明是那样拙劣的布局,他却想也没想,就一头栽了进来。
严夫人望着他,陡然焦灼,“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对阿皎那个丫头……”
“母亲说什么?阿皎是我的妹妹。”景钦眉心一攒,长睫低垂,遮掩了眸中思绪,在严夫人狐疑地望过来时,他才抬起一双乌沉沉的眼,望着严夫人,“也只能是我的妹妹。”平淡到清幽的一句话,恍惚出口就能被夜风扬散,听在严夫人耳中,却让她心口骤然一缩。
徐皎自然知道严夫人来了,而且径自就去找景钦去了,人之常情,她眼下也顾不上他们。只要他们不来找她的麻烦,她就懒得搭理。
她静静坐在床沿,正就着一盆温水,绞了栉巾,给昏睡中的赵夫人一寸寸地擦拭着手和头颈。
周大夫方才才把过脉,说是脉象平稳,已是没事了,只是何时醒就说不好了。
徐皎想着她之前就几乎一夜未睡,又受了这么大的冲击,怕是还要好生睡一会儿。多睡睡也好,徐皎尚不知若她醒来,自己该如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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