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虞家黄口小儿初来健康,就敢冒犯我等简直岂有此理!”
虞家来到健康第一天就端了秦淮河畔花楼,第二天好,直接把西街的妓院给抄了,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都蒙了,谁能想到她竟然凶残到如此地步。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是这么烧的啊。
江南本就是风流韵事的多发地,一些家族以此为生,女孩买来花不了多少银子,派出去参加竞选还是接客都能大赚一笔。
“怎么办,你们说该怎么办!”这两天出了大血的张家气急败坏。
“与我等何干。”生意没有涉及服务男人的家主呛声。
张家家主脸红脖子粗,“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下一个被收拾的说不定就是你,你们家可是盐商!”
盐商,向来都是暴利行业。朝廷对盐商忌惮已久,虞家是朝廷专门派来的,保不准真的会对盐行业出手。
“安静!”
严家家主出声喝止这些人不休止的吵嚷,“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严家是江南两大家之一,其他人威慑于他们在江南的地位,霎时不敢再出声,他们此次聚会就是商量怎么对待虞家的,吵嚷也确实不好。
“江家有何想法?”
江云轻啜了一口茶,“晚辈能有何想法?”眼帘低垂,没人猜得透他是怎么想的,在座众人只有江云一个后辈,其他人对他既是敬又是畏。
“你江家前些日子可是从虞家夺得了一次标。”严家家主怎么会就这么放过他,这话颇有些咄咄逼人。
“是朝廷的标。”
何家家主出声维护:“那确实是朝廷的标,虞家已经从利州离开,江家能够在利州继续生意,靠的是朝廷威慑力。”
严家家主衣袖下拳头青筋暴起。
江云朝何家家主点头。
各家都有各家的想法,虞家还没有动太多人的蛋糕,再没有看清情势的情况下,谁也不想花金钱人力为别人出头。
聚是垄断的巨头,散是一盘任人收割的散沙。
夜晚江家主宅。
“虞二小姐太鲁莽。”
虞园只是喝茶没有出声,是她莽撞了,再没有摸清江南情势情况下就大动作惊动他们为了她开会。
“你要知道有些事是忍不了的。”
江云叹口气,谦谦君子,即便知道她这样不好,也没有再责怪。
“这世上总有很多事不能再忽略再忍,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男耕女织,渐渐的变成了不能抛头露面,然后不能再参与工作,后来地位越来低贱,成了男人的玩物。”
它就像人身体里的一颗毒瘤,如果不早点移除,等到了晚期就难了,如果要除掉那一定是一番生死交织。
系统给的历史书里的清朝不就如此,女性被压迫到了极点,经过战争洗礼经过一番艰苦奋斗,才等来了那一句妇女能顶半边天。
三年的时间够她去慢慢谋划,也是她被电视剧激发情绪了。
“对不住。”虞园舒了一口气。
江云不远再谈已经发生的事:“江南家族众多,江家虽然是大家,但也敌不过太多喽啰,想要清洗江南的风气还需些人手。”
他的意思是要多谢家族站到他们这边,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虞园知道,“江大少爷可有什么好建议?”
这话就是问哪个家族可靠了。
“盐商霍家,还有何家。”何家就是今天帮江家说话的何家主本家,既然帮了江家,江云不吝于帮一把。
“行。”
看了一眼夜色,虞园起身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还真是神出鬼没啊,呵。”男子站在窗户里边,看着虞园身影离开。
隔日,五百官兵为了欧县令府邸,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围观的百姓在离官兵很远的地方指指点点。
虞家来到健康,第一天抄了秦淮河畔花楼,第二天抄了西街青楼,第三天就又围了欧县令府邸。
“这是要干嘛?”
“要抄家呗,这欧县令就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我看抄的好!”
“是啊。”
“看来这虞家真是为民着想的。”
“功过不能相抵吧,他们可是也把花楼青楼抄了。”一个读书人面目狰狞。
对一些人来说,抄了花楼青楼就是抄了他们的乐趣,即便打倒了一个贪官也比不了,到底是只有几个人这么想,还是很多人都这么想,虞园不得而知,她也做好了被天下人群起而攻击的准备。
有胆子就想她开炮。
虞园把欧县令府邸围了,各方人马争相有些人心惶惶,她虞园到底想干什么,别不是有了皇帝给的尚方宝剑就觉得自己是个狠角色,敢把他们江南搞混。
“听说了嘛,那虞园去了江南就把青楼和秦淮河花楼抄了!”
“不知所谓。”
“这样的女子怎堪大任,有了些功绩就得意忘形了,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世道一直都是男子主导,之前虞园出世,碍着那些不朽的功绩,没人对她说什么,这回她露出把柄,一些有心反对的怎能不抓住机会。
她这样的行为不易于从男子手中风蛋糕,如只有她一人,分一点就分了,抄了青楼抄了花楼那得多少女子出来和他们争夺?
朝堂。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御使大夫躬身上前:“臣有事启奏。”
众大臣纷纷观望,这些日子京中对虞家抄青楼一事沸沸扬扬,他们都略有耳闻,如今一看这御使大夫是要给虞家谗上一本啊。
有戏看谁不喜欢。
“哦?何事?”京中沸沸扬扬的事皇帝怎么会不知,正好昨晚虞家加急了一本奏折,这本奏折如今还在御书房躺着呢。
之所以还没有批奏,为的就是这一刻,皇帝想看看这些大臣是个什么想法。
“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男子耕种需要调养,花楼青楼存在为阴阳调和,虞园抄秦淮河花楼,此乃不该。虞士云任由第二女任性妄为,抄了朝廷都认可之官妓,此乃不忠。”
“还请皇上重罚。”
皇帝没有说话,底下众臣静悄悄。
“各爱卿觉得呢。”
众大臣面面相觑,站在御史大人一边的大臣上前帮忙:“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此话出自《德行》,言之所感为男当主,妇为次当亲自劳作不辞辛苦,虞家此为颇有违纲常之疑。”
“父皇!儿臣反对!”
皇帝脸上看不出喜怒,“哦?太子有何想法。”
“古有花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勇战柔然。妇好多次受命代商王征集兵员,屡任军将征战沙场。曾统兵1.3万人攻羌方,俘获大批羌人,成为武丁时一次征战率兵最多的将领。再有前朝冼夫人带领千名勇士进入高州城,冼夫人协助冯宝治理岭南。此类种种都都是女子表率,何言女子为次男为主。”
“太子所言只是少数,要知道多数女子就是不如男。”
“如若不是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女子不如男,把女子都拘在家中,史上出色女子怎会如此少。”
“该出色的都会出色,怎会因被拘着就无法施展才华。”御史太夫反驳。
太子哼声:“御使大夫此话当真?孤知御史家中小儿也快到开蒙的年纪了吧,既然该出色都会出色,你不如就别给他开蒙,看看他能不能就此考得功名。”
太子这话就有些诛心了,说都没想到他能为了虞家咄咄逼人到这地步。
虞家站到太子那边了?
“好了,”皇帝出声阻止,眼神示意贴身太监回御书房把虞家的奏折拿来,“朕昨夜收到了虞家送的奏折,里边就有详谈此次行为之理由,众爱卿过后可传阅传阅。”
贴身太监脚程快,奏折很快就被拿来了,第一看的是户部尚书,他看了一会儿就激动的满脸通红。
“抄,抄得好啊,死紧抄!”
“皇上,臣提议再给虞家派遣五千精兵。”多抄点,多抄点多赚点银子啊,那都是银子。
其他大臣及户部尚书如此失态,纷纷抢过奏折,看了之后也都知道他为何如此激动了。
虞家要在江南建厂需要人手,青楼花楼抄来的人手都可充当劳力。
男子不能作为劳力?能的,只是江南气候好,农事繁忙,要只收男子恐是劳动力不足。
好一个虞家,什么都算计到了。
“这这这,强词夺理!”御使大夫痛骂。
“你个老匹夫,你知道国库有多缺钱吗,就会耍嘴皮子,也不见你为国库出过一分力。”
户部尚书平时为着各部门申请银子,嘴皮子练得几乎无人能比,想要跟他吵架?没门。
银子就是他的名门,虞家虽然不在京都,虞园却早就盯上了他,只有有银子,他就能为虞家所用且冲锋陷阵。户部尚书不知道自己被虞园盯上了吗?知道的,奈何那么多银子,他愿意啊。
如果都能赚那么多银子,愿多需要他冲锋陷阵的事情多来几次。
抄青楼花楼这事没有损害哪个官员的利益,户部尚书有如此维护,于是没什么大臣出来帮助御使大夫。
像御使大夫这样的文官惯会文绉绉,户部尚书糙惯了的,不一会儿就把反对的骂得不能出声。
“如此,众爱卿对此事还有何异议?”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御使大夫还在脸红脖子粗,没有再出声。
“既如此,虞家便继续便宜行事。”皇帝其实是站在虞家一边的,不然也不会给虞家递梯子,诱户部尚书出来冲锋陷阵。
银子哪个皇帝不爱呢?特别还是缺银子缺怕了的李远。
虞家有皇帝亲赐的尚方宝剑,想要再阻挠虞家的,接下来会怎样众臣都有所猜测,不外乎被收拾的很惨罢了。
不过,那些之乎者也的文人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虞家要是置之不理嘛,肯定会被文人骂臭,要是虞家动铁血手段,可就彻底得罪了天下文人。
更严重了说,要是文人暴动,皇上再是不想动虞家也得非动不可。
他们等着虞家会如何。
有了朝廷的放手,虞园处理起江南事务愈加肆无忌惮,古人言水至清则无鱼,派了五百官兵围了欧县令府邸十日,第十一日菜市场口斩首。
杀鸡儆猴,其他没露头的她就不追究了。
地方官们都体会到了虞园的无言:之前的事既往不咎,之后再犯事,欧县令就是榜样。
要清理江南,总要当地官员配合。
“那些文人写文章骂虞家?”
“是。”
“除了骂虞家还说了什么?”
禀报的人嘴唇蠕蠕:“还花了大篇幅列举女子该如何如何,不该如何如何。”
丫鬟也是女子,她不明白她们只是想好好活着,有尊严的活着,那些男人就是不愿意。
“哼,下去吧,我会处理的。”虞园眼里红光闪过,那红光摇曳又嗜血。
系统怀疑她是不是又要像前世一般,把骂她的儒生都活埋,它吓得手一抖,糕点都掉落回了糕点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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