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喝了酒,睡得早不说,睡得还特别踏实。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第二天醒的特别早。
躺在被窝里,实在是憋不住了,杨宁这才披上了军大衣,奔出了地下室,冲向了两百米开外的公共厕所。
哆里哆嗦一通哗啦啦后,赶紧一路小跑回到地下室中,呲溜一下钻进被窝。
应该是半夜又来了股强寒流,不然,这小天气不会那么冷。
起床是不可能起床的。
除非黄老大回来后把那电炉从床底下给拖出来并通上电。
正所谓物极必反,上辈子因太过劳碌而猝死的他这辈子有了懒一把的机会,那么,就一定要懒到一个极致。
被窝里虽然暖和,但干躺着也不是回事,总要寻点什么事情来打发一下时间才不会那么无聊。
干点什么事情呢?
要不,把玩一下自己身上的那根……
逍遥树?
在看守所的那三天,杨宁已经数次把玩过这根……这棵印在自己左手掌心上的逍遥树,也许是因为当时心态比较浮躁,当时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手指轻搓,心中起念,掌心印记闪出光亮,尺余高逍遥树登时呈现于眼前。
一,二,三……七,八。
树上还剩了八颗红色逍遥果。
很显然,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说话不算数,说好了的七种颜色七个等级的逍遥果,却只赠予了他十个红色逍遥果。
卷缩在被窝里,打量着眼前这棵逍遥树,杨宁左瞅右瞄,两只眼睛都快成了斗鸡眼了,也没能看出什么蹊跷之处。
无趣至极之时,心中却陡生一念。
把这逍遥树转个圈,看看它的背面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伸出手来,轻轻地拨动了下树根。
嘿,还别说,这树果然能转圈。
但转过了一百八十度,又是一通左瞄右瞅,却依旧没发现什么蹊跷。
不过,在那逍遥树旋转之时,杨宁依稀觉察到了那虚幻树影的光彩似乎有了些异样。
那就让它转得更快一些。
杨宁加快了拨动树根的手速。
逍遥树的幻影旋转的越来越快……
杨宁终于咧开了嘴巴。
知道哥们上辈子是怎么考上博士的吗?
没别的,就是单纯的聪明。
逍遥树的树根部位因快速旋转而变换成了水池状,池中,依稀散落着十来颗或完整或残缺的爱心。
姑且把它叫做爱心池吧。
爱心池的正中间,生出了七根不同颜色的线,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
而每根彩色细线的顶端,都有一颗像是正在凝结的果实。
红色细线的顶端,一颗红色果实的实影约有那么五分之一的样子,其他五六种颜色细线顶端的果实,则全都是虚影存在。
杨宁以手指轻触爱心池。
心中立时生出一段话来:
“逍遥果需以爱心培育方能凝结成果,十颗爱心可凝成一颗红果,百颗爱心可凝成一颗橙果,千颗爱心可凝成一颗黄果,万颗爱心可凝成一颗绿果,十万颗爱心方能凝成一颗青果,百万颗爱心才可凝成一颗蓝果,千万颗爱心也就凝成一颗紫果,至于爱心的获得渠道嘛……这么跟你说吧,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功德到了,爱心也就有了。”
杨宁微微蹙眉。
好像有Bug啊!
假如我积攒到了刚好一百颗爱心,那这逍遥树是会凝结出十颗红果来还是会只凝结出一颗橙果呢?
还有,假如这爱心积攒了千万颗,要全都凝结成红果,就这么大点的一棵树,能挂得玩上百颗红果吗?
疑问刚刚生出,心里面的那个声音便给出了答案:
“爱心的总数决定了各等级逍遥果的凝结启动时间,每一种逍遥果在爱心足够的状态下,自开始凝结到完全成熟,均需要30天的时间。”
杨宁微微颔首。
明白了。
也就是说,不管积攒了多少颗爱心,一年下来,各色逍遥果最多也只能凝结出十二颗。
完全不够用啊!
这才几天?自个就用掉了两颗红果。
接下来这一趟老大哥国之行,不知道还要用掉几颗。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功德到了,爱心也就有了……
这话,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木得钱,连他么做好事的资格都没有。
难道还要让哥们搬个小板凳候在街边,瞅瞅有没有需要搀扶过街的老奶奶?
即便如此,那前提也得是赚够了吃饭的钱才行啊!
差评!
还有,你咋就不再吭声了呢?
丫还没告诉哥们另外六种逍遥果都有哪些功效哩。
好奇心合并探索心,促使着杨宁再伸出了手指,挨个摸了下那七根不同颜色的细线。
于是,心中又生出了一段话来:
“红果可以让对方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橙果可以令对方否定自己的观点,
黄果可以于瞬间阅读到对方的心思,
绿果能做到搜寻对方的记忆,
青果可以将对方的一项技能转移到自己身上,
蓝果可以控制对方思维,
以上这六个等级的逍遥果,其功效的维持时间均是一分钟。
至于这紫色逍遥果嘛……
奉劝你还是不要服用了吧,它虽然可以为你带来意想不到的超能力,但同时也会终结你在蓝星世界的寿命,并将你送回到地球世界。”
起初听到各色逍遥果的功效时,杨宁那叫是一个兴奋,但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却又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能重回地球世界固然是件好事,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心愿,可是……
自己原先的那具肉身想必早已经烧成了渣,抹去记忆回去也好,带着记忆回去也罢,但总归是物是人非,家人不再是家人,亲情也无法延续,爱情也必然翻篇。
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好吧,听人劝吃饱饭,这紫色逍遥果,咱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再说了,启动这紫色逍遥果的凝结,需要积攒千万颗爱心,而自己何德何能,猴年马月才能积攒够那么多的爱心呢?
刚把心情调整过来,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叫了一声。
饥饿感悄然袭来,并速度加重。
杨宁收起了逍遥树的幻影,裹紧了被子,准备跟饥饿死扛下去。
第一个五分钟,轻松获胜。
第二个五分钟,赢的也不算多难。
第三个五分钟,有些煎熬。
第四个五分钟……
杨宁大喝一声:“起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然后。
目眦欲裂,掀开了被窝。
咬牙切齿,穿上了衣裤。
便在这时,房门那边传来了钥匙插进锁眼中并转动开锁的声响。
黄老大,你个天下第一剑客,早不来,晚不来,偏等到哥们刚穿好衣服你来了。
待黄罡打开了房门,扛着棉被,拎着油条豆汁出现在杨宁面前时,杨宁恨不得将这厮给活剐了。
你他么早来个一分钟,哥们不就能享受到蜷在被窝里吃油条的待遇了吗?
但,风卷残云般干掉了第一根油条后,杨宁及时转变了对黄罡的态度。
油条真香。
黄老大真不错。
除了长得差了点,没别的毛病。
然而,再喝了口豆汁之后……
杨宁怒目圆瞪。
“黄老大,你丫脑子进水了是不?这豆浆都馊了,你也买?”
黄罡得意开笑。
“土老帽,不懂了吧?这可不是豆浆,是豆汁,就这味。想融进帝都这座城市不?第一步,先学会了喝豆汁。”
杨宁不由懵逼。
帝都豆汁,他他么是知道的呀,怎么会脑子抽风,突然忘记了呢?
黄罡继续嘚瑟。
“我当初刚到帝都的时候,也受不了这味,但捏着鼻子多喝几回,这不就习惯了么?要是不查户口簿,你说,谁敢当我不是个帝都人?”
杨宁冷哼了一声,转身倒了杯白开水。
会喝个豆汁那就叫帝都人了?就算当上个帝都人,又有啥可骄傲的呢?
侬晓得伐?
在阿拉们的眼中,出了魔都全都是农村,你帝都也不例外。
最多能算你一个小县城。
已然自嗨起来的黄罡可不会去管杨宁怎么想,端起自己那份豆汁,吱咋作响,喝了个喷香。
“三弟,你咋不问问我买没买到座位票呢?”
杨宁将第二根油条的最后一小截塞进了嘴巴里,再喝了口开水,一边嚼着,一边含混不清道:
“对哦,正事都忘了,赶紧说,买到了么?”
黄罡放下手中豆汁,伸出两根手指,并拿捏出一副傲娇神态。
“两张!面对面!靠窗座位票!”
杨宁再次懵逼。
而这一次,不是忘记了知识点,而是真的不懂了。
这位黄老大,为毛要以那么重的口吻来强调靠窗二字呢?
“靠窗跟不靠窗,差别很大吗?”
黄罡的嘚瑟势头更盛。
“年轻了不?阅历浅了不?老大我这么跟你讲吧,这趟列车装人跟装牲口似的,等你上了车你就知道了,上个厕所都得提前半个小时,你说得有多挤吧,能靠着窗户,至少能落下个抬抬屁股扭扭腰的空,还方便看风景,在黄牛那边,靠窗跟靠过道的座位票,价格要差了好几十块呢。”
杨宁努力展开想象。
但能想到的景象,也不过就是春运期间的城际列车,车厢过道上全都站满了人。
即便如此,那也不觉得靠窗的座位就有多金贵。
好吧,黄老大说得没错,对这九十年代的蓝星世界,哥们的理解的确浅薄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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