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郡王就已经了不得了,竟还搭上了周家?
罗庭兴愣愣的从晚照苑出来,回伯府的一路上都呆愣愣的。他一直以为,去接四房人回来,是在抬举四房。四房回来,是识时务;不肯回来,是拿前途儿戏,是不懂事。
可照目前来看,只要晚照苑想,秦王和太子一系,他们都能靠得上。
若当真回了伯府,沾光的不是晚照苑,是他们伯府啊!
守到罗庭兴的马车回来,看清楚他神色沉闷,各处的奴才,都赶忙将这个消息报给了主子。
三房太太谢沧澜正在染指甲,得了消息,鄙夷的撇了撇嘴,对身旁的婆子道:“也就二房犯贱,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我瞧着,他们不是多稀罕四房那一门子贱人,是见不得我们三房好。”
婆子拿小刷子沾了海澜花汁,细细的给她涂上,借口道:“太太这样明白,二房也就兴不起什么浪了。
将堂老爷的小孙子过继过来,这是族里定下的事情。四房原来住的兰苑,收拾好给咱们少爷住,这是老祖宗点过头答应了的事。
他们别说没将四房请回来,就是请回来了,兰苑还能还给他们不成?”
“可不就是?”三太太飞着眉眼,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姿态:“明儿个我就找工匠来,将兰苑铲平了重建。到时候连兰苑都没了,她赵平娘再能撒泼,又能如何?”
“太太英明。”
婆子给三太太染好指甲,一边包着桑枝叶,一边提醒道:“看二房的架势,不把四房弄回来是不罢休。太太你得紧着点,这人回来了总要有住处。要兰苑还空着……”
三太太听着,恨得牙根痒:“我这边紧着些,你也差人给我把二房的看住了。老祖宗那里,你也勤去着些。她年纪大了,健忘,咱们得让她时时记住,她放在心尖上的小儿子,是怎么死的。”
到底是心气不顺,她抽出婆子正包着的手,气道:“不染了。”
又朝着二房的方向,恨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愁说个媳妇?区区一个侍郎,也敢挑咱们家教门风。老二也是昏了头,外人都往脸上吐唾沫了,不打回去,还觉着人家吐得在理,因此想将四房接回来。”
“那是二老爷糊涂。”
“我看是黑了心。他们嫌咱们老爷官小没出息,又瞧不起三房没儿子,这才黑着心要将四房接回来,好分我们的家产。
大房有爵位继承,不在乎,二房说接人他们就点头;老二官做得大,这一年的进项可丰厚得很,他们一年不知道藏了多少私房银子。
欺咱们没财源就算了,更欺我没儿子,算计着想让我过继的儿子少人家产,他们想得美。”
“我呸。”三太太往地上唾一口,眼睛咕噜噜转着:欺压三房都欺压到这份上了,可别怪我不念亲情。
与此同时,二太太也得了信。
她遣退了一屋子丫鬟,等着罗庭兴过来和她说具体情况,可左等没来,右等还没来。等实在坐不住了,让丫头掌了灯,亲自寻过去了。
罗庭兴在书房奋笔疾书,他得让外任的父亲知道,晚照苑不是应该接回来,是必须接回来了。
伯府眼看着衰败,光凭父亲,已经支撑不起伯府,可若后头有琛哥儿,有和郡王府有周家,那伯府还是京中显贵,谁都不敢低看伯府半分。
二太太进来,罗庭兴也不再重复,直接将写给父亲的信递给他娘:“娘也看看吧,后头要怎样做,还得你们拿个主意。”
看儿子这样郑重,二太太心里还笑他小题大做,等看清楚信上内容,神色却跟着郑重起来。
到看完,她整个人如小妖等到了雷劫,又喜又忧。
“赶忙着人将信送出去,用快马。”吩咐完小厮,又对罗庭兴道:“我去你大伯娘那里一趟,你也别闲着,去和你祖父说说晚照苑的情况。
老祖宗失心疯了,老太爷却还没完全糊涂。四房,咱们必须得接回来才行。”
“好!”
罗庭兴去找他祖父下棋,二太太站在屋里想了想,捡了几样时新甜点,亲自拎着去大夫人屋里了。
说起四房和和郡王的交情,大夫人脸上还淡淡的:“荆湖遭灾,太子又和秦王斗法。这节骨眼上,王爷冲的只怕是晚照苑的钱。”
二太太没驳,从丫鬟手里接过一盏茶递给大夫人,笑道:“还跟着去荆湖了呢,这一趟走下来,就是共患难的交情了。”
大夫人凝眉想着,没有接话。
“我听兴哥儿说,曼姐儿收到了周枢密家的请帖。这帖子,隔壁钱家有吗?”
“罗曼有帖子?”
大夫人是真受了惊:“这可是太后发了话的赈灾筹备会,能被周夫人邀请的,哪个不是京中有分量的人家?咱们伯府这张帖子,还是我厚着脸皮,请娘家嫂嫂去周家要来的。”
先前还落魄得没人登门的晚照苑,怎么一下窜就成了当红炸子鸡?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周府吧。”大夫人当机立断:“先看看罗曼那丫头,也探探周家到底是什么态度。”
二太太的点头:“咱们伯府,到筠哥儿这里,也是最后一代承爵了。若不能再续上,伯府也就再不是伯府了。
咱们家孩子,个个都是好孩子,可在读书一途上,总让大哥和我们老爷忧心。若琛哥儿和曼姐儿……嫂嫂说是不是?”
中间的话二太太没有说完,大夫人却心领神会了。
大爷原本也没啥宏图远志,他有爵位可以承袭,对筠哥儿屡考不第的事情虽遗憾,却也只是遗憾而已。
大夫人却不同,她娘家虽没爵位,父兄却都握着实权,知道有没有实差的差别。眼看着伯府后继无人,她比谁都着急。
“咱们家,如今官衔最高的便是二老爷。可靠他一人支撑伯府,也实在艰难。琛哥儿若真有出息,曼姐儿又能和周家搭上线,那……”
二太太和大太太对望着,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亮光。
有这两条线在,最后不管是太子继位,还是秦王夺嫡,伯府都稳操胜券!
“明儿个都当点心。”大夫人收回目光,红光满面的坐了回去:“太后虽发话赈济京城灾民,却将这事交给了周夫人统筹安排。周家的周玫,可是每个月都要去给皇后请安……”
就是大夫人不说,二太太心里也明白:“太后发话搭棚子施药、施粥,皇后和德妃娘娘也紧随其后。
这场赈灾,名义上是宫中牵头做善事;可各路贵人想要什么结果,还说不清呢。罗曼的亲哥在和郡王身边,明儿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对着她。”
“这样复杂的局面,才更看得出来人的心性。”
妯娌俩会心一笑,又说会子闲话,二太太才要告辞离开。
她人都快走出门了,又折了回来,半蹲着行礼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得嫂嫂成全。”
“你说!”
“就是兰苑……”二太太有些为难,犹疑半天还是咬牙道:“三房要过继儿子,老祖宗欢喜,将兰苑赏给了新哥儿。
可这兰苑,是老四身前的居所,琛哥儿、曼姐儿都在兰苑出生、长大。这要真让老三占了去……”
“老祖宗是越发糊涂了。”大夫人扶了二太太起来,拍着她的手让她宽心:“老四又不是没后,他的产业能轮到老三霸占?
咱们府上要真出了这事,你也别想孙家的亲事,咱们家女儿,也别想往那好人家议了。”
说着又厌恶的皱了皱眉:“那一家子,整个就跌进了钱眼里。什么便宜也想贪,什么好处也要占。寻常算计咱们就罢了,这算计的可光是老四的产业,是伯府的前途和退路。由不得她胡来。”
“有大嫂在,我就放心了。”
等二太太回去,罗庭兴也从老太爷那里回来了。母子俩交换了个眼神,关了门去屋里说话。
“不顺利?”
罗庭兴摇头:“也不算,就是祖父都忘了还有那一房人。我和他说罗曼妹妹,他想不起来,和他说琛哥儿他只转着话头让下棋。”
“当年那样惨烈,他怎么可能忘了。”
罗庭兴紧抿着唇,不敢抬头看他娘亲。
“和娘,你还有隐瞒?”二太太着急,伸手拧他耳朵:“快说,说实话!”
罗庭兴不敢躲,被拧得疼也不敢叫唤,只得赶紧道:“祖父问,他还有脸活着呢?九岁就害死了爹,不剔骨谢罪还有脸在京城蹦跶?还有最小那个,叫什么来着?她死了没?”
二太太呼吸一窒,不可思议的问罗庭兴:“你祖父真这样说?”
见罗庭兴低落的点头,二太太心都漏跳了一拍。别说罗曼他们,这话她听着都恨得咬牙,这他娘的是人说得出来的话?
伯府的诸多打算,罗曼都毫不知情。
此时的她正捧着银匣子,一张一张数银票。整整四千万两,她从午时就开始数,数到现在还没数万。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银票,罗曼脸上是满足又得意的笑:“几个月前,咱们账上还只有四千两银子呢。”
她又想起了上一世,她病入膏肓的头一年,是建国以来收入最丰的一年。四海升平、举目繁华,那滋味……啧啧……
“从现在起,咱们也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了。”
看着罗曼数钱,周红一颗心也扑通直跳。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这么多银票。听见小姐说自己是有钱人,周红重重的‘嗯’了一声:“以后,小姐还会更有钱。”
“那是!”
见罗曼骄傲的仰着头,声调里都是得意,周红‘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裴婆子出事后,掌柜们都成了惊弓之鸟。今天能将以往贪下的都交出来,往后也不敢再胡来。
咱们晚照苑,只会是越来越好。”
罗曼随性的‘嗯’了一声,头埋在钱匣子里就没出来。她觉得匣子边的请柬碍事,随手就将它扔到了一边。
周红见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周家的宴会,小姐是去还是不去啊?”
“去啊,当然要去。”罗曼回头看了眼请帖,嘀咕道:“明儿个,这京城的牛鬼蛇神,就都聚过去了。咱们不去见识,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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