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展若邈蹙起眉，眼神带了几分厉色。
“就是前天的事。而且应当是事出突然，整个行动很快。”顾若烟故意隐去了顾沫颜和她达成合作的部分，免得展若邈又要动怒。可是，依照展若邈这么多年黑白两道磨出来的洞察力，怎么会听不出来问题?
“你怎么知道是事出突然？”展若邈的目光落向顾若烟，眼睛里多了审视，“你的人，最多就能调查出来有转账的事实，应该还不至于连当事人的状态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吧？”
“哈哈。”顾若烟被展若邈看得心虚了，干笑两声，兄妹关系可真难处，她想要有点隐私就不行吗？“其实是顾若烟在前天早上来诊所找过我……”
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了。
“呵呵，我早就知道你的行动肯定会被发现，却没想到第一个发现的是顾沫颜。”听完后，展若邈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挑挑眉，“顾若烟，对于现在的情况，我都替你尴尬。”
这人为什么连马后炮都可以理直气壮？顾若烟别过头不看他。
“不过，你应该不至于傻到一点都没有动自己手里的股份吧。”展若邈追问。
“怎么会。”顾若烟翻个白眼，“为了做戏给顾沫颜看，我的确把手里价值五千万的顾氏股份抛售了，但是贺璟佑转手又收走了，相当于没有流失。给顾沫颜的钱，是从Heartbeating的部分抽取的。”
“这是这次我见到你以来发现的，你唯一没有搞砸的事情。”展若邈点点头，表示认可，“你应该清楚，在这个城市里，你不可以让任何一个与顾氏有关系的人得知你和Heartbeating的关系。”
“这还用你说？”顾若颜又想起了什么，问，“如果这次白泯的问题和顾沫颜有关系，你们打算怎么做？”
“你是怕我们动了顾沫颜，你的顾氏账单和股份收不回来？”展若邈嗤笑一声，“放心吧，我们会放长线，至少一个月之内不会动她。”
“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顾若烟抱走了沙发上的抱枕站起来，“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望着在自己面前分明还是个稚气未脱女孩模样的顾若烟，展若邈不由得嘴角勾了勾，却又很快沉了面色。
现在的情况来看，白家有向华夏国延伸势力的意思，而且目标很可能是顾氏。这样的话，如果顾若烟继续收购顾氏，就很有可能会和白家正面交锋。到那时……情形就更复杂了。
他无奈的叹口气，也学着顾若烟的样子抱起一个抱枕，走进客卧。
第二天清早，顾若烟醒来之后，就发现家里早就没了展若邈的人影。
她也习惯了。从两年前两人相认开始，他就来无影去无踪，她如果不主动找他，可能半年也见不着一面。就算是找了，最多共处一天，他就又消失了。
就比如这次。
顾若烟把两个孩子送到幼儿园，就直接到Simon诊所上班了。她专程去了趟贺璟佑的办公室，昨天是贺璟佑帮他带了一天娃，理应去谢谢的。
进了屋，贺璟佑正在接电话。顾若烟等着他接完，还没开口，贺璟佑就站起来，把她往外面推：“你快点离开，厉少爵马上就到了。”
“这么早？厉总都不用上班的吗？”顾若烟微微吃惊，厉少爵近日活动太诡异了，好像是从前天开始，总有种没头苍蝇四处瞎转的感觉。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顾若烟正巧碰到了前来诊治的狂躁症患者。这个叫徐炜的女孩看起来，今天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医生，谢谢你啦。昨天你的开导让我想通了很多东西。”徐炜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真诚的感激，“你说得对，之前的我自我没有完全的成型，在感情上的失败让我觉得全部的自我都被杀死了。”
“没错。”顾若烟颔首，由衷的为女孩感到高兴，“你要多去建立各种类型的交际关系，寻找不同的镜子，照见真实的、丰富的自我形态。”
“医生，今天你陪我出去转转好吗？”徐炜央求道，“我自从失恋之后很久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出去走走了。”
“好的。”顾若烟笑了，看来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但是尽量不要离诊所太远，不然我就要算是翘班了。”
“哈哈，你这算是陪病人嘛。”
“你哪里像是个病人？”顾若烟上上下下看了她一圈，徐炜今天穿了一身宽松的哈伦风，虽然不如之前的黑色紧身显得身材娇俏好看，却多了不少阳光活力。“你的心结解开了，病就好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医患关系，而是朋友关系了。”
“真的吗？”女孩眼里亮晶晶，被顾若烟的一番话暖到了，站起来拉着顾若烟就往诊疗室外面走，“那若烟姐姐，我们走吧！”
而另一边，气氛就不这么轻松愉快了。
贺璟佑面对着进来之后就把整个房间的气压带着降低了不是一个度的厉少爵，不由得脊背随之绷紧。
“Alex医生，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嘴里用着请教这个词，却是完全不像一般来看诊的患者，反而像是个审判官在采证一样。
“您请说。”贺璟佑打开记事本，拿起笔，不去看面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尽量不被他的情绪带偏。
“我晚上总是休息不好，甚至一整夜都在失眠。”厉少爵烦闷的揉了揉眉心，很疲惫的样子，“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很久了。”
……这点贺璟佑已经看出来了。按照正常情况，在海滩那次明明见过一面，常人也会互相记得七七八八，可这位厉总好像对他没有印象。这是在极度缺乏休息的情况下才会有的状况。
“那您可以和我描述一下，在睡眠之前，您经常思考什么问题吗？”贺璟佑推推金丝边眼镜，“很有可能是您在睡眠之前大脑高速运转，甚至这种运动在无形中刺激了您的肌肉，导致身体随之紧绷。”
“……”厉少爵默默没做声。医生说的真是该死的准确，他的确想得肌肉紧绷，甚至还血脉喷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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