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催促,只是友情提示——本次解救人质的游戏,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也就是说,剩下两个多钟头内,你们需要逃出这间密室,去到藏匿黄金的地方,找出黄金并找到绑匪进行交易,最终安全救出公主,才算成功。”
“时间紧迫。眼下最关键的,是从另一个恐怖箱里找到打开密室的工具。”
江子木小猫眼一转,揣摩揣摩扬声器里幕后工作人员不紧不慢的调调,冷不丁突然发问。
“那……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眼下,只要我跟枣子能出去,那就离成功不远了呢?”
“的确是这样。”
“哦~~~那也就是说,我们刚刚依靠第一个箱子里找到的线索,推理出的藏金地点,应该是对的咯?”
工作人员:诶?我可没这么说!
每天一个解雇小技巧。
胡文一脸黑线,示意身边的团队成员直接闭麦。
“你呀,还有你,你,你们几个。”
“之后都给我记着点儿,没事儿别跟江子木搭话。说多错多,谁知道哪一会就被那姑娘论斤称着卖了?”
等了一会儿,发现幕后人员再也不敢答话,江子木贼兮兮的往肖立早胳膊上戳了戳,眼睛一眨,一瞬间的对视,引得肖大爱豆一个愣神,似乎满头满脸都被一团巨大的萤火虫群照亮着,又再同时被成千上万的蝴蝶翅膀轻轻抚过。
“啊?啥?”
“啧啧,大哥,别老跟丢了魂似的成不成?”江子木小脑袋微微一偏,话音压到最低。“别怕,真的!”
“现在正是您老一雪前耻、重新做人的高光时刻好不啦?”
肖立早:纳尼?
“就跟您老刚说的一样,这游戏,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儿——快!”
“您老呼啦一下,把手搁里头,倒登两个来回,再呼啦一下,把手抽出来。”
“而且吧,我估摸着,开门的这个东东,应该不是钥匙。不然,节目组不会总说‘开门工具’,直接用‘钥匙’这个词儿,不是更简洁顺口?”
“所以呀,您老要抓的,应该是个比钥匙大的东西。指不定,是啥暴力破门的东西,就……锤子榔头之类的,目标明显,又好找又好抓。这家伙,成功率蹭蹭往上提,困难度嗖嗖往下降呐。”
“放心!”
“啥事儿都不会发生的!就是俩眼一闭一睁的事儿。”
肖大爱豆上身微微一晃:哼哼,你猜我信不信?
“你说的吧,我是觉得很有道理的。”
“只不过,我担心这事儿搁我这儿,那不一定是一闭一睁,还有可能是长睡不醒啊。”
江子木:呵呵,这怎么话说的呢。
“不会哒!”
“哎哟~~~你听我跟你分析啊——我脚着吧,照胡老大的性子,他不太会把同一屋的两只恐怖箱设置成一模一样的标配。”
“为啥呢。如果两只箱子都是一样的,那观众会丧失期待感。如果观众的好奇心失踪,那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收视率呀。”
肖大爱豆:我默默点头。反正这货现在说的啥,我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
“照我的逻辑分析,有大半的可能,我刚刚选的,是噩运之箱,所以里头才……嗯,那么包罗万象。”
“而剩下的这一只,应该是好运之箱。里头的物件,应该是比较温和的,最不济,也就是虚张声势的吓唬人的东西,不会有什么真玩意儿的。”
江子木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个不停。
“两只箱子内容物悬殊巨大,才会引发讨论;有这样的落差,嘉宾跟观众才会双双措手不及,才会吸引眼球嘛。”
“呵呵,可拉倒吧。”肖大爱豆在这一刻智商全面上线,眼皮微微一落,怀疑的口吻充满着哆哆嗦嗦的性感。
“他胡文再聪明,也不能知道每一组随机选择哪一个箱子吧?”
“你这背后带佛光的神婆,运气不是好到爆?怎么一上来,会单单挑中噩运之箱?”
“这……”江子木下意识抬手遮着嘴巴,干咳一声,声音更低了。“如果一上来就挑中了倒霉的箱子,那就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望而生畏,裹足不前嘛。”
“真要这样,对胡老大来说,也是稳赚不赔。毕竟,咱们四个组要是都被吓住,纷纷弃权。那幕后制作组可不正好报了昨天的仇,翻身农奴把歌唱?”
毕竟,昨儿的闷亏人家也不能白吃不是。
肖大爱豆把手一立,尽量隔绝跟自家队友任何的肢体接触。
“你刚刚的分析,我现在觉得,的确有部分道理。”
“咦?”
“我也觉得,这两个箱子里头的东西,铁定不是一模一样的。”
“你刚刚那个,活蛇活章鱼活虫子活蚂蚁,已然充分奠定了这个游戏的基调。接下来这一个……”
肖立早看似淡定的朝前扫了一眼,下一秒,下意识的抖了抖肩,“下一个,只会更坏更可怕!!!”
玄学界的扛把子一出手,还搞了个灰头土脸呢;自己这没虾米神通的老实孩子,那不更得是丧气满满?
遭不住,我这弱小单薄的身躯(将近一米九),我这纤细脆弱的心脏(呵呵,不是您老在舞台上大杀四方的时候了),真的遭不住啊。
“不是,照你这话说的,我那活蛇活章鱼,都能成为安全系数最高的盲盒天花板,那您老说,剩下这箱子,胡老大还能想出啥更损的来?”
“就这么大小的一个箱子,他老人家是能绑一只哥斯拉呢,还是能塞一头霸王龙?”
肖大爱豆小鹿眼一亮,瞬间“克苏鲁”。
“爱手艺大神说得好——人类最原始最强烈的情绪就是恐惧,而最原始最强烈的恐惧就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就是因为不知道这箱子里头到底能有啥,所以,才会触发我作为人类最纯粹最自然的敬畏心理嘛。”
一听这话,江子木禁不住脸色一变,长长叹了口气。
净扯那些没用的。
“咋地?”
“给句痛快话,你上是不上?”
肖氏摇头。
“亲~~~咱们可是一马当先,妥妥稳赢的局面。您老当真要把第一的位子拱手让人?”
肖氏摇头。
“别晃晃了。到底几个意思,去不去给个准话!”
“不……不……怕怕~~~”
江子木抱着胳膊,缓缓退后几步,上上下下打量对面这男人一圈,心说这人高马大的,胆子怎么就能这么一丁丁小?
“怕个毛线!”
“你给我上去!”
“我就不信了……”
呵~这强迫症一般的疯狂胜负欲,这说不通就上手的小爆脾气。
肖大爱豆:嘻嘻,就……撸猫的乐趣,尽在不言中。
话音刚落,下一秒,江子木一发狠,使出吃奶的劲儿,硬扯着肖大爱豆的胳膊,死乞白赖的往另一个恐怖箱跟前拉。
肖立早:还好老子早有防备。就你江子木这样瘦瘦长长的弱体样,还想蚍蜉撼树?简直自不量力。
嗯,接下去的三分钟,双子组的局面是这样的:瘦弱的姑娘满头大汗用尽各种办法拖着队友向前,大只的汉子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再接下去的三分钟:
“呀肖立早!你信我,去箱子里随便抓一下成不成?”
“我对你有充分的信任,但是……我不去。”
“有神马好怕的呀!我一个女生都直接上手哒。”
“我不怕,但是……我不去。”
场外围观群众:欢乐喜剧人,综艺新人类。能把一个简单的恐怖开箱搞成活力拔河,你们双子组也是牛啤。
“呼~~~”
江子木喘口粗气,擦擦一脑门的汗,把肖大爱豆的胳膊直接丢出去。
不行,改变战术。硬的不行,就来……更硬的!
“这次要是拿不到第一,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糟糕。我的心情一不好,说话做事就容易没有分寸……”
潜台词:喂,还记得老娘当初说过的话嘛?如果拿不到小钱钱跟大HOUSE,老娘引天雷劈死你丫都是轻的。
肖立早:哼哼。真当我傻?天雷蛊毒都远着呢,眼目前这要人命的东西,可就在另一只箱子里呢。
早死晚死的区别,那我肯定能拖一天是一天,好死不如赖活着。
一阵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沉默。
江子木摇摇头,算了算了,带不动了。
“我……我跟你打赌!”
垂死挣扎,想到啥说啥。
“要是…要是你今儿能从这箱子里找到开门的东东,我……就算我输了。”
肖立早:男人尊严不合时宜的突然抬头。
“要是你输,我能有什么好处?”
江子木无奈翻个白眼:随你随你。
“嗯……”
“我现在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让你替我做什么好。反正……”
“要是我今儿赢了,那就先暂时记下。等我想到要什么,你就得给我,不能反悔。”
江子木:咋地,您老要是让我把全部身家过户,我还真得巴巴的散尽家财呗?
“别……别担心。”
肖大爱豆大手一挥,自己竟然先脸红。
“正经要求。绝对都是正经要求。”
江子木一声冷哼:呵呵,谁先说这话,谁才不正经吧?
“别搁这儿整啥张无忌周芷若的梗成不成?”
话直说,屁快放,心态尤其摆摆正好不啦。
肖大爱豆的美貌突然按捺不住放了个大招:无声无息的,一滴充满荷尔蒙的汗珠从胡渣微冒的雕塑下巴上直冲地心。
吓的。
又怂又心虚。
“呀江子木,真要搞那一套,我得让你答应我三件事儿呢。现在不过就一个要求,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江子木扭脸扫一眼剩下那只恐怖箱,再叹一口气,摆摆手,“得,得,随您随您。只要您老肯上手。”
肖大爱豆的心情莫名突然大好。
“那……”
“那不然…我就……免为其难,上手试试?”
麽呀?
双子组惊天反转——体力对抗毫无用处,威胁恐吓没有效果,原以为这两位会把所有时间耗费在开不开箱的拉锯战上,谁知道最后……最后某只枣竟然为了跟自家粉丝打个赌,就老老实实决定出手挑战了?
这不科学!
胡文咂摸咂摸嘴,一扶眼睛。
“这样,虽然咱们这是实时直播,但是,后期也别闲着,麻溜给我在双子组的画面下头追加一个滚动字幕。”
“写……写啥呀?”
“嗯~~~”
胡老大深思熟虑。
“就写,远离赌桌,远离黑暗;珍爱生命,拥抱阳光。”
“哦对了,后头再附上襄城青少年戒赌专线:洞拐洞拐洞洞拐。”
警醒世人,传播正能量。
后期老师傅一听,感动到直接哭出声来。
其实,之所以答应,也是肖立早就坡下驴的策略。
他不是不明白江子木有多么想要赢得比赛,或者说,肖立早本人,对于胜负输赢的热切心,兴许比江子木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出于对自己的知根知底,接下来恐怖箱挑战会出现点什么后遗症,肖大爱豆也是门儿清。
刚刚对待第一个恐怖箱的反应,自己那完全不能百分百掩藏的恐惧,即便被自家枣子林粉丝选择性无视,可胡文那只老狐狸,那么毒的眼睛,不可能没有发觉。
按照那货搞真人秀的一贯套路,如果能在嘉宾身上嗅出一丢丢不同寻常的味道,必定死死咬住,片片揪出,从而借此引发爆点跟卖点。
这么一推想,自己这A出银河系的荷尔蒙天花板,就算不塌在这恐怖箱前头,早早晚晚,也会掉进胡老大给自己专门挖好的深坑里头。
好死是不如赖活着,这句绝对没什么错,可是还有句老话——早死早超生呢,更何况,还顺带着赢了江子木一把,加加减减算一算,等于赚了。
江子木小猫眼又再睁大了点儿,半咬着下嘴唇,缓慢的吞下了一口唾沫。
跟随肖立早一起往恐怖箱前靠了靠,下一秒,无情开麦。
“快,快,clockisrunning!”
“嘘~~~”
憋催,越催越慢,再催装死。
肖大爱豆两眼一闭,一个深呼吸,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怕什么怕,这神婆的推理,不无道理。我要找的,铁定是个体积大的玩意,手一进去,无需停留,指不定立马就能捞到了。
再说……能……还能有啥……有啥更“振奋人心”的惊喜呢?
眼一张,侧头瞟瞟第一个箱子。
“这两个恐怖箱,不会有啥内部机关,在隐秘的地方连接起来吧?”
真要那样,刚刚那条蛇,不会已经顺着啥魔术机关爬了过来,现在正在箱子里冲我吐信子吧?
“不会有别的……别的……活虫子……不会吧,呵呵。”
先讲清楚,老子不是怕,是……是单纯觉得瘆得慌。再说了,正常人,面对一堆堆扭动的、密密麻麻的活虫,哪个是毫无波澜不起鸡皮疙瘩的?
又有哪个会像这神婆一样,不仅不怕,还留着口水对着一盘盘煎炸烹炒的虫子笑的像个变态的?
“就算没有其他的活物,万一胡文那老小子不安好心,放个啥医用标本可咋整?”
“就算不是真标本,他搞个塑料模型,我这也分辨不出来呀!”
……
不大行,还是不大行。
这一刻,肖大爱豆成功获得“国家一级退堂鼓表演艺术家”荣誉称号,咂摸咂摸嘴,一开嗓,连声音都吓哑了。
“那个……”
江子木早早察觉到了自家队友脸上阴晴不定的天气变化,没等人家一句话说完,两手一叉腰,直直把表演艺术家的演奏欲望撅了回去。
“不成的。”
“我……我还啥都没说呢呀!”
江子木耸耸肩,“不管您说啥,都是不成的呢。”
省省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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