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倒是让余氏这个敌人暂时和自己统一了战线,不过宋婼不打算做这个恶人,谁的桃花自然要谁来解决,“公公不妨领着这些人去偏殿见殿下,看殿下想留哪些。”
“孤一个都不想要。”韩疆趴在榻上,恹恹的,偏殿内都是火盆,屋子里的暖意把他的脸终于烘出了点红润。
“这可由不得殿下,这是陛下的旨意……”钱潘山是内侍总管,从小跟在燕王身边,就连有些大臣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空气忽地凝滞,两人都不说话了,僵持着不肯让步,最终还是韩疆先退了一步,笑道:“也好,谁不想多些美人呢,只不过孤刚与太子妃大婚,就纳下这些美人,也不好吧,这样,孤留一个吧。”
说罢,韩疆随手指了一个身着粉衣的,道:“正好太子妃喜欢诗画,又缺个磨墨的,孤看她那双手纤纤如玉,为太子妃磨墨正好。”
……
钱潘山面色难堪,正准备再说些什么,韩疆立马蒙上了头,说道:“好了,孤要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是……”
于是,那位粉衣的美人便被留下了,先被安置到了后院。
魏府中,一片喜洋洋的年节氛围中,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违和的惨叫。
魏老夫人心疼地劝道:“慕仁,你就别打了!这大过年的,哎呀!煊儿,你今天怎么这么倔呢,服个软呀!”
可魏煊就是不愿意改口,腰板又直了些,“爹,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和太子断交!”
“好啊……”魏章累的喘大气,恨铁不成钢道:“我多次警告过你,你怎样纨绔都不要紧,但就是不能与褚侯府、太子府有任何关系,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前两日宫中大变,你爹我还在宫中呢,你怎么就敢跟着任将军进宫!”
不同于其他势弱的官员,魏家是受先帝所封的勋爵人家,在受封前也是书香清流,魏章在朝中任礼官大夫,官职清闲,为人又谨慎稳重,只与朝中一些清流文官来往,唯怕搅入党争。
“当时太子生死不明,陛下的状况更是不妙,一旦陛下出了什么事……我总不能坐视不管吧,再说了,我是任将军部下的,是任将军先下的命令包围皇宫的,我只是争取跟随而已。”
不说还好,越说魏章越气,拿起手腕粗的戒尺就往魏煊的背上抡,“我让你犟嘴!我让你不知悔改!”
此刻的禧昌宫却是格外安静,太后坐在暖塌上,摩挲着手中的佛珠,问道:“陛下没有处罚王后?”
身边的侯梁俯身禀道:“罚了,不过那私开宫门的到死也没供出是谁指使的,王上只是大发雷霆,和王后大吵了一架,之后说是罚王后宫中俸禄三月,将凤印收了,说是让王夫人暂代协理后宫。”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王后就是太糊涂了,早些年多次提点她,她还是分不清自己该依靠谁,明知道王上对后宫不感兴趣,她还指望自己能老蚌生珠,若是她早早的站定了太子,眼下也不会如此难做。”
不同于后宫其他人,其他人好歹还有个女儿,王后是一无所出,早年太子刚过继来时,她倒是有了寄托,后来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百般刁难太子,倒是愈发青睐韩涓,与太子渐行渐远。
“太后圣明,对了,今日陛下赏了太子好多珍玩,还特意赏了好几车银碳,又送了一批美人。”
太后抬眸,“太子留下了?”
“没,就留下了一个。”
布满细褶的眼眸又缓缓合上,“那个清婉,倒是个中用的。王上也是,一边赏着,一边又赠人提防着,哎,这就是为王的伤心之处吧,除了庄相和那人,他无一人可信。”
说的好像太后自己没插人进太子府一样。
“不过现在太子得了正妻,哀家看幼照是个聪慧贤德的,哀家很满意,想来太子成亲后,也会有些长进。”
“是,太子妃可是太后您母家的小姐,名门贵女,和太子是门当户对,而且看太子也很是喜欢的样子。”
太后只是闭着眼笑着,没有接话。
大年三十里,宫里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就在宋婼忧心忡忡时,太子府里已经热热闹闹的贴起了对联,立起了岁竹。
宋婼去了后院散步,身边只跟了言初和景月二人,她抬头看着远处在挂灯笼的下人,若无其事地说道:“雪钩姑娘还没回来?”
言初警惕地看着四周,“是,不过清越倒是回来了,不过还不敢进府,他是苗人,这里眼线太多。”
是呀,有太子自己的人,还有太后和燕王的人。
清越是当时公府第一杀手,苗疆人,一直不愿改变自己带银饰的习惯。
这次是清越负责在仓阳城中纵火,靠的就是庞非传出来的那张京城布防图,清越才得以快速准确地点燃多个火点,并成功逃脱。
“我相信雪钩不会无故离去,再等两天吧……”再等两天该查到的,不该查到的燕王都该查到了。
“殿下,清鸽和清零怎么办,他们到现在还没传来死讯,想来是被控制了,自杀未能如愿,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受了很多折磨。”景月的声音糯糯的。
景月第一反应并不是他们会反叛。
“所以,才需要燕宫那边快点查……”宋婼的眼底愈发阴沉,这步棋,既然错了,就要快些了结。
走着走着,整个太子府好像都逛完了,宋婼正感脚酸,悠悠回到皎凤院时,一进院,就看到院中的枫树上多了个新扎的秋千,宋婼好奇地走到树下,抚摸着秋千的绳索,想起了小时候祖父帮自己做秋千的场景。
可惜,物是人非了,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鼓励祖父去战场……
转身时,宋婼被吓了一跳,韩疆正站在她身后。
宋婼的眼神瞬间温柔了下来,“殿下,你可以起身了?”
韩疆看到宋婼时,眼神就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是呀,我想着这是姐姐你在燕国过的第一个年,我不想让你感到冷清,我的伤已经结痂了,我们来贴窗花吧……”
说着韩疆就拉起宋婼往廊上走,另一只手里正拿着刷浆糊的刷子。
宋婼不明不白地就接过了一张春燕闹梁的窗花,上面已经涂上了浆糊,一扭头,只见韩疆正在专心致志地在下人搬出的案上搅浆糊,她忽地笑了出来,这太子真单纯也罢,假单纯也好,但此人的心性确实纯良。
可是宋婼哪知道,韩疆背上的伤岂是一日便能愈合的。
因为今年的遇刺,宫里的年宴也取消了,而太子也受伤了,太子府里也未办宴,但韩疆却让厨房为他和宋婼做了一大桌菜。
“你上次说这仓阳的虾比不上定阳的,于是我就让人去定阳请厨子了,只是这山高路远,就请姐姐先委屈着,这糖醋鱼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姐姐的口。”说着,他就往宋婼的碗中夹了一块。
“殿下不必这样客气,你身上还有伤……”宋婼尝了一块,点了点头,“细嫩爽口,好吃。”
茶过饭饱,宋婼假装心疼,握住了太子的手,眼眸湿润,试探道:“昨日耻辱,太子经常遇到吗?”
韩疆怔愣了一瞬,心里随即反应过来,他聪敏的公主姐姐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喜欢上自己,故意叹了口气,“叔父深得父王信任,这燕国谁敢违逆他。”
“可殿下是太子呀,是未来的储君,他现在不以你为尊,以后还会效忠于殿下吗?”烛火跃跃,宋婼趁热打铁,“难不成,殿下没有登上那宝座的打算?”
韩疆沉默了一会,“哪个太子不希望能坐上哪个位子,可是,太子能活到那一天的可不多。”
“那如果……我愿意帮殿下呢?”宋婼又凑近了一点,坚定地看着韩疆的眼睛,想要进行最后的确定。
而韩疆的脑子里此时哪里还有什么计谋,哪里还有什么和别人周旋演戏的心计,只是觉得此时他烛光下的公主姐姐,格外好看。
宋婼见他迟迟不回答,歪了一下头,“殿下知道夫妻的意义吗?”
“我自然知道,夫妻就是两个人从两个家里走出,合成一个家,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直到同穴,这不是那些妃妾可比的,我昨日纳了那女子,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迫于陛下的权势。”
……前半句回答的挺好,只是后半句有点跑偏,不过,关系不大。
“殿下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日后我是与殿下一心的,殿下想要登上那个位置,我就会帮你完成心愿。”
此时耳边传来了远处坊间百姓放爆竹的声音,韩疆忽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温暖。
第二日,起早去宫中给陛下和王后拜了年,两人又去了太后宫中,正与太后谈笑时,太乙宫忽地下了传召,只传了宋婼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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