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断断续续地划过只有寥寥几人的街道。几只漆黑的野猫逃也似的从街上穿过,不时地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叫。似乎为了打破这过于凄清的氛围,一辆公车从路中央缓缓驶过,带来了一时的光亮,便又驶向远方。。。。。。
焰有些无趣地看着窗外那一成不变的夜景,向后座的黑抱怨道“现在这样冷清的地方真是越来越多了呢。我说舜生啊,什么时候才到啊。”
“治安不好,人多不起来啊。现在才刚刚上车呢,很快的。”
“治安不好么。。。也对呢,这种时候治安能好才奇怪啊。”焰有些沮丧地说道。
“自从‘门’出现。这世界真是改变了许多啊。”
“喂,我说。”焰实在有些耐不住闲似的,转过身两手搭在座椅的靠背上,面对着黑说道“我们聊点什么吧。乘车真是无聊的事呢。”
“那你想聊些什么呢?卡洛。”黑回以微笑,向焰问道。
“在那东西出现之前,你是做什么的呢。”
“啊。。。以前的事啊。跟现在差不多吧,读读书打打工吧。”
“真是闲呢。”焰有些羡慕地说道“我可改变了许多啊。被这鬼东西。”
“哈哈。。你该不是电视里所说的契约者吧。”黑笑着打趣道。
“谁说不是呢?”焰的目光瞬间犀利了起来,好像想从黑的眼神里得到什么似的。
但是,他失望了,黑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卡洛,你真会说笑呢。那么我也是哦。”
“那请多关照了呢。”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一起笑了起来。显然,彼此都没从对方的话里听出真实的味道。
焰首先停了下来,似乎在努力回忆这什么似的,慢慢向黑讲述起了自己的从前。
“从前,在那片依然很蓝的天空下面,生活着一位有些玩世不恭,却很善良的男子。有一天,他在街上捡到了一个男孩,一个没有左耳的男孩。或许时一时的冲动吧。他将他抱回了家,养大了。父亲很爱孩子,孩子也很爱父亲。他们经营着一家烟草铺,收入不多,但过得很充实。直到那天,那个毁灭了一切的东西,‘门’,该死的出现了。”
黑看着语调有些激动的焰,有些担忧地说道:“卡洛,那个。。。你不说我也不会介意的。”
停顿了一会儿的焰渐渐冷静了下来,说道“没事的,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比较好。”于是,便继续说了起来。
“没有任何预兆,一夜之间,那个孩子忽然就变了。没有任何理由的,他走到了父亲身旁,就那样全力地用刀子,刺了下去。倒在血泊中的父亲怎么也不懂孩子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只是隐约见了孩子那如释重负的微笑与紧随其后的惊慌失措。最后那位父亲,还是幸存了下来,但自此,就再也没见过那孩子了。”
焰有些悲伤地望向窗外,似乎不愿再开口一般,静静地沉默下来。
“到了,下车吧。”黑拍了拍焰的肩膀,起身下车了。
两人默默地向前走着,四周似乎渐渐暗了下来,终于,焰停了下来,看着也渐渐放缓脚步的黑,忽然问“你知道那个孩子去了哪里吗?”
黑转身,无言地与焰对视着。
“在这里哦。”焰指了指胸口,“被我这个绝望了的父亲,封存在这了呢。”
“卡洛。。。”
“坦率点吧,死神先生。我是不会去引爆那些东西的。”
“你果然早就发现了啊。。。焰”黑早已预料到一般,叹了口气,卸下了那副伪装的表情,同时,仍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不不不。”焰否认着摆了摆手,笑得有些狰狞“是我一直在找你啊,和我一样的怪物,‘交集之点’。还有,藏着的人们,也该出来了吧。”
“事情变得麻烦了呢。”奥古斯特从一处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有些苦恼地看着眼前的红发男子。此时,白也走了出来,站到黑的身旁一同面对着焰灼灼的目光。
“人总算到齐了啊。李舜生,我现在也只能这么称呼你了吧。看见你,我的身体中,那两种力量窜动得更猛烈了啊。你,我很渴望杀死你啊。”
“很遗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黑将大衣脱下,丢到一旁,向着焰摆出了迎击的架势,同时目光瞥向一旁的奥古斯特,问道:“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魔术师先生。”
“只能强行放倒这家伙了。白小姐,准备了。”话音刚落,奥古斯特与白的双眼同时闪现出契约的光芒,两人同时发动了能力。
“切,奥古斯特,你还真是烦呢。怎么每次都有你。”焰一副被打断了话之后满脸不爽的表情看着四周渐渐凝固了的空间,却忽的笑了“切断联系吗?还真是聪明呢?不过啊。。。”他从裤袋中掏出了一枚红色晶体,竖直扔向空中,仿佛遇到了催化剂一般,原本缓慢凝固着的空间骤然一亮,絮乱的空间波动瞬间打破了封印,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其中。随即,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这破坏了封绝的晶体垂直落下,再次回到了焰的手中。
这打破计划的晶体,正是流星之核,亦是黑他们苦苦寻找的东西。
“小心。”银的警告忽然在三人耳畔响起。下意思间,三人向后跳去,可是仍旧晚了一步。一圈淡蓝色的光环以焰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迅速地袭向三人,白和奥古斯特只是被光圈推到了一旁,而黑却被光圈围在了里面,转瞬间,光圈范围内的一切骤然亮起,一个巨大的椭圆光罩将一切封在里面,只剩奥古斯特与白两人,惊愕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奥古斯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惊慌地按着无线耳机,却怎么也联系不上黑的信号。“这种状态,不就是我的物理封绝能力吗?”
“这种情况下,没办法了呢。”奥古斯特很无奈地坐倒在地上,打量着眼前的巨大光罩,喃喃道“现在,只能看他的了呢。”
“哥哥。。。”白自语着,担忧地看着这个巨大的物体,却只能束手无策。
封绝内部,黑警惕地看着那有些得意地焰,质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现在闲杂人等终于都给赶出去了啊。”焰似乎没有听到黑的话,喃喃地自语道。随即饶有兴趣地看向黑,说“怎么,很想杀死我么。很荣幸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杀人这种东西,我完全没有兴趣。但是。。。”黑忽的冲上前来,用叉刃(原型见动漫)猛地向焰刺去。“迫不得已的话,我也不介意啊!”
“哦哦,好险!”焰向一旁跳去,避过了黑的一击。“你还真是言行不一啊。。。喂喂。。。停一会行么!”黑并没有理会焰,依然自顾自地向他连续刺去。
“砰!”一声脆响,黑的叉刃被焰用不知是什么地方掏出的小棒挡了住,两人各自向后跳了一步,默默对视着,似乎在预测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看着即将再次突进的黑,焰忽的开口了“我说,你再这样,我可要引爆了哦。”
黑猛地停了下来,充满疑虑地看着焰“在这种状况下,你还能将信号发出去吗?”
“封绝这种东西,对外面虽然说是绝对性的,但对里面是有针对性的啦,你看。”边说着,焰将一支烟向外面扔去,随着风,就径直飘了出去。接着玩味地看着黑“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啊。”
“切。”黑愤怒地看着焰,最终还是咬着牙开口了“那你,究竟想怎样?”
“那到底该怎样呢。。。“似乎为了钓黑的胃口,焰故意假装皱紧眉头,闭着眼思索道。
黑没有动,静静地看着焰。
“唉,真没趣呢。”焰放弃了似的,终于开口了。狰狞地笑了笑。“决斗吧,以能力和那百万人的性命做赌注。”
“能力?”
“就是。”焰忽的向下半蹲,手中的短棒忽的凝出一条光束“开打的意思啊!”便向黑冲了过去。
黑一惊,猛地向后退去,同时用手中的短刃挡了上去,光束无声地切过了叉刃,刃尖断落,掉在了地上。同时,也带下了黑的一缕发丝。
“这东西果然好用呢。”焰似乎刚刚什么也没做似的,自顾自地打量起了光剑。并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削铁如泥啊。。。。。。”
“切。”黑在向后退了一步,面对着焰,有些心悸地看着他手中的光剑“MI6的装备么。你还真是什么都抢啊。”
“顺手牵羊吧,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不过放心,我不会杀死你的,毕竟,你是我的猎物啊。不过啊。。。”焰将手中的光剑指向了黑,再次冲了过去“断胳膊断腿还是难免的呢!”
黑没有再次躲避,而是将那只剩一半的叉刃正对向焰的光剑。。。
“呲呲呲呲呲。。。”一阵电流碰撞的声音骤然响起,焰的光剑莫名悬空地停在了黑那渐渐向两边张开的叉刃面前。黑猛地一甩手,竟将焰径直推了出去。
看着黑手中叉刃上那渐渐肉眼可见的电流网,焰惊愕了“这是。。。电磁场!”
“如你所言。”黑慢慢将磁网正对着焰,将左手也放在了刃柄上。仿佛遭到了催化一般,黑手中的磁网骤然伸长,一柄巨大的电磁之剑瞬间出,不断发出激烈的迸溅声,与焰手中光剑的安静行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东西虽然持续不了多久,但是,干掉你,绝对是够了的。”说着,向焰冲了过去,以全力向他击斩而去。
“扑哧!”一阵碰撞声响起,两人手中的武器弹了开来,看着焰手中也变得同样巨大的光剑,黑越发的警惕了。“看来,我也要用最大功率了呢。”焰将手中的光剑对着黑,摆出了架势,隐约忽的笑了一下。“你知道吗?以前我开的可并不是烟草店啊,而是。。。”
“剑道馆!”焰忽的一转身,猛地向黑的手踢去。“砰”的一声,磁剑离手,飞向了半空。“死吧!”随即,他横挥着光剑向黑斩去。
但是,似乎就在一瞬间,磁剑又忽地飞回了黑的手上,挡住了焰的光剑。黑持着磁剑,与焰击在了一起。
“切。用磁力把剑吸回来吗?”焰有些不甘“看来小聪明失败了呢。”
黑没有再次回话,无言地与焰开始了对击。
交错的光弧不断地碰撞着,就连那洒下的些许汗水也在飞扬的光点中被切做无数的小水滴蒸发消散。无数次的斩击中,谁却都没有伤到谁,仿佛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华丽的表演般,久久地持续着。黑的每一击中都透露着冷酷的杀气,而焰则如一位舞者般,华丽地应对着黑的攻击。
但是,这并不是一表演,而是一场真正的生死之战,所以,血,开始了飞洒。首先是手臂,然后是脸颊,大腿,胸腹。一道又一道伤口开始出现在两人的身上,又一次碰撞,两人分开了,呼吸急促地看着对方,不相上下的剑技将两人拖得遍体鳞伤。这场战斗能否结束,就看谁能找到机会会出那致命一击了。
“焰,你还真是不赖呢。。。”
“彼此彼此啊。。。”
“哈!!!”
两人猛地撞在了一起,“呲!”鲜血迸溅的声音,是谁的?
只见仍旧闪耀着光芒的,是焰的剑。而黑的手上,只剩下微弱的一点光束。但是满脸错愕的,却是焰。
就是这样一点光,避过了焰的阻挡,穿透了他的胸膛。而焰的剑,只是可怜的穿过了黑的衣服。
“以点避面而破敌吗。。。真是。。。服了呢。”焰苦笑着,向后退了两步,嘴角止不住的鲜血汩汩地流出。“扑通”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但是他脸上浮现出更多的并不是不甘,而是释然。
黑慢慢走向焰,手中的剑刃对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质问道“你的攻击里,为什么没有杀气。”
“咳咳。。。”焰痛苦的咳嗽了几声,仿佛已经奄奄一息,微笑着仰头看着这个打败自己的男子“果然。。。被你发现了啊。因为啊,我想死。想见他。”
“你的孩子么。。。”
“没错呢。我这个没用的父亲还是放不下他啊。我有种预感,只要死在像你这种身体里含有两种错综磁场的人手里,他或许还能出来一会儿啊。嗯!!!”忽然,焰痛苦地闷哼了一声,他的胸口中,一团光芒绽放了出来,一个黑发的小男孩微笑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黑静静看着这两人。
“孩子。。。我。。。对不起你呢。”焰有些痛苦地伸手向眼前的男孩触摸而去,却只穿过了虚无的影像。“爸爸。。。我不怪你哦。”孩子微笑地说话了。
“是吗。。。”泪水,顺着焰的脸颊混着鲜血流下“太好了呢。”
“永别了。爸爸。还有,叔叔你也很厉害呢。”孩子向焰与黑挥了挥手,在焰不舍的目光下消散在了点点星光中。
“似乎白忙活了一场啊。”黑将手中的短刃丢在了地上,转身捡起流星核感慨着准备离去“真是一场闹剧啊。”
忽然,焰的手臂拉住了黑的腿,黑惊讶地转过头去,却只看到了焰那抱歉的微笑“对不起呢,舜生。收下这东西吧,虽然会痛。”
“啊!!!!”一股又一股的红色气流顺着焰的手臂流进了黑的身体中,黑在红光的沐浴中,痛苦却又充满力量地嘶吼着,耳畔响起了焰的别言“再见了呢。‘交集之点’,要好好活下去啊。“
忽的,一阵强烈的气流从光罩中间波动着散射出来,在白与奥古斯特面前,封绝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四起的烟尘。
“哥哥!”“黑!”白与奥古斯特呼喊着黑的名字,冲了进去。
他们见到的,是站立着的黑,空空的焰的衣服,还有那闪耀着妖异光芒的——流星之核。禁止以久的空间终于解放了,清新的空气源源不断向里涌去,所形成的一阵阵气流拨弄着黑飞舞的发丝,以及,那脸庞上的泪水。。。。。。
“哥哥!太好了。。。”白向着黑欣喜地跑去,却一个趔趄跌倒在焰黑的怀里,陷入了沉睡。
“仙人杯。纯手法,大师级的手法,貌似放入口袋,其实从未放入过口袋,手中、袖中、杯中,瞬间的转移。。。”奥古斯特匆匆地念完了自己的代价,随即,打量着场地,疑惑地向黑问道“焰呢?那些东西没引爆吧?”
黑轻抚着白的头发,忧伤的望向头顶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那些东西,永远也不会被引爆的,至于焰。。。”他将手升到头顶,打了个响指,一个小火团在天空中爆炸。“应该已经安息了吧。。。“
萧瑟的夜空下,似乎只剩那眼中闪烁的红光,格外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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