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函煦进了雅座,潘经理没办法,只能跟了进去。
霸王蒸一共三层笼屉,盘口大小,潘经理掀开盖子,一股蒸汽便在雅座里弥漫开来,宛如仙境。
“第一层,嫦娥奔月。”
取下第一层,潘经理继续说道:“第二层,名嫒佳丽。”
取下第二层,潘经理又说:“第三层,温人尔雅。”
“嗯?”陈国刚一愣,“不是‘温文尔雅’么?”
潘经理欠身一笑,回道:“第三层就叫温人尔雅。”
“好吧。”陈国刚没有继续较真,接着埋怨道,“我之前说这道菜最后上,你怎么现在就给端上来了?”
陈国刚心说,这么早就把菜上了,等那位来了,不就凉了?
报菜被陈国刚打断,宋函煦略显反感,没等潘经理回话,他便使了个眼色,催促继续,因为菜没报完。
托盘上除了一笼霸王蒸,还有一壶酒。
潘经理不敢违了宋函煦的意,赶忙把酒端了起来,解说道:“这酒名叫将军令,本店密酿,只有点了霸王蒸的客人才有机会品尝。”
潘经理手掌上翻,介绍起了宋函煦:“霸王蒸,将军令,山水人家的镇店名吃,正是出自这位宋厨之手,今日三位有缘,我们宋厨要求,这道菜他亲自上。”
宋函煦点头致意后,先是给徐玲斟了杯酒,接着亲自拾起筷子。
霸王蒸,一共三层,每一层各有八只食点,共分四对,每两只共用一个雕花衬字托底。
第一层,宋函煦从娥字上取了一只食点,放到徐玲碟里。
第二层,他从嫒字上取了一只食点,放到徐玲碟里。
第三层,他从人尔二字上各取一只食点,还是放到徐玲碟里。
“尝尝。”宋函煦的语气,温柔得快要把人化了,他放下筷子,静立等待徐玲品尝,全程把陈国刚当空气。
真想摔筷子!
陈国刚抬眼看他,越看越来气: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看你献殷勤的!再说了,你在这里献殷勤,一会儿那位来了怎么办?
徐玲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看着宋函煦的举手投足,受宠若惊。
她缓缓夹起一只食点,小心翼翼放入口中,轻轻一咬,一股清香四溢。
馅料的味道,不仅清新,而且熟悉。她抬起头来,看着宋函煦,突然觉得,此人并不陌生。
宋函煦笑笑,语气依旧温柔:“还没想起来么?尝尝酒的味道如何。”
看到宋函煦笑了,潘经理吓了一跳……原来宋铁面也有温柔的时候。
徐玲看向酒杯,发现酒是淡棕色的,清而不洌,散发着果香。她试着小酌一口,入口回甘,口感饱满,满嘴洋溢着果香,好喝!
而且这酒的味道……似曾相识!
可惜记忆就是喜欢捉迷藏,任徐玲怎样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
“十年了,记不起来也正常。”宋函煦苦笑起来。
十年了?哦!
徐玲好像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她上大学,经常一个人去图书馆自习,有时上的晚了,食堂没饭,她就去后街随便吃点。
那时有个研究生创业,在后街开了家小餐馆,她是常客,他是老板,她是学妹,他是学长。这个小老板喜欢研究美食,每每做出新菜,总会请徐玲免费品尝。
直到徐玲毕业,两人便再无联系,一转眼,十年了。
“哦哦……你是那个时候的餐馆老板!”认出老相识,徐玲两眼放光。
能被徐玲认出,宋函煦无比欣慰,笑道:“要不是有你鼓励,我也下不了决心追求自己喜欢的事业,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呢。”
宋函煦想说的,只有一个谢字么?
徐玲生于1983,十年之前,年芳二十,正是她和宋函煦相遇的年纪。
一道菜,1983元,每天只卖二十份,什么意思?
霸王蒸,将军令,一王,一令,什么意思?
夹菜不夹别的,娥,嫒,人尔,什么意思?
没错,宋函煦足足找了徐玲十年!也等了徐玲十年!
陈国刚还想摔筷子?知足吧!宋函煦没弄死你已经是你的造化了……
可惜,这些环节徐玲没有细想,她只把这次碰面简单当成了老相识的重逢。
不巧,陈国刚玩了半辈子文字游戏,这点猫腻他岂能看不出来?
徐玲莞尔一笑,回道:“当时就是感觉你的菜很有特点,谈了些真实想法,你在烹饪方面很有天赋,没有我也会成功的。”
等到想等的人,宋函煦有千言万语要说,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他说:“一会儿细聊吧,我得回去了,咱们留个电话,下班我再联系你。”
宋函煦的用意,陈潘二人全都看在眼里,可徐玲的回答却让众人大跌眼镜,她含歉道:“要不改天吧,今天有点……不太方便。”
陈国刚以为,徐玲是在他这个局外人面前放不开,识相道:“要不你们先聊,我出去等个人。”
潘经理本想提醒宋函煦该回岗了,一听他们是十年的老相识,觉得还是别当这个电灯泡的好,她见陈国刚离席,便也一起退了出去。
来到外面,陈国刚再次拿起电话。
“那个啥,要不你别过来了……”
“啥意思啊哥,我这都快到了。”
“想着给你介绍个对象,现在看,好像有点多此一举,人家好像有人了。”
“嗨!那正好了。”电话那边回道,“哥,实话说吧,我对相亲没兴趣。我去,完全是冲那道霸王蒸。”
电话那边笑了几声,又说:“放心吧,我去全为尝个鲜,既然人家有人了,我肯定不会棒打鸳鸯的。”
听出对面并不埋怨,陈国刚松了口气,又问:“还有多久过来?”
“快了,十分钟以内。”
陈国刚两眼一睁,问道:“你不是俩小时吗?怎么这么快!”
“城东好久没来,这边已经改成潮汐车道了,没我想象的那么堵。”
“到了给我来个电话,我到外面接你。”
“哥你别麻烦了,雅座名称告诉我,我进去自己找。”
“也行,流觞曲水。”
……
陈国刚打电话的功夫,吕国萍把潘经理叫了过去。
“他们那边上的啥,刚听你说是什么镇店的?”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在潘经理听来,一股醋味儿。难怪,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陈国刚啥时候带她来过这种地方,吃得还是镇店之宝,吕国萍能不吃醋嘛!
潘经理不敢怠慢,赶忙回道:“对,霸王蒸,是本店的招牌菜。”
“我也来一份!”
“这您可给我出难题了。”潘经理赶忙赔笑,“这菜每天只卖20份,今日的已经售罄。本店招牌菜还有不少,我再给您推荐些别的?”
规矩都是人定的,吕国萍才不管,坚持道:“别的不点,我就要那个!”
“实在抱歉,今天的20份确实已经定满了,要不您明天再来?我肯定给您留一份。”
想起这里是陈国刚约会小情人的地方,吕国萍就浑身不自在,再来?这辈子我都不想再来!
吕国萍指着对面雅座:“做菜的厨子就在隔壁,你跟他打声招呼不就完了?!都是开门做生意,我就不信你们有钱都不赚!”
“唉……”潘经理叹了口气,“我帮您问问吧。”
可当她刚把流觞曲水的帘子拨开,还没说话,就被宋函煦怼了。
“请让你进来的?出去!”
虽不知他跟徐玲聊了些什么,不过看得出来,两人不太愉快。
潘经理刚退出来,就听其它雅座的客人接连抱怨起来。
“服务员,菜呢?!都等半天了。”
“我们这桌也是,怎么还不上菜!”
“是啊,今天怎么这么慢!”
潘经理只能挨个赔着不是:“这就帮您摧,这就帮您摧。”
嘴上说要摧,可她没去厨房,反倒进了吕国萍的雅座。
“帮您问了,确实不行。”
“把你们经理叫来!”经常吃饭的都会这套,吕国萍也不例外。
“我就是。”
“那就把你的领导叫来。”
“跟您实话说吧,这道菜整个厨房就他一个厨师会做,这位性子有点怪,不太好打交道,您还是别为难我了。”
吕国萍正要发难,正好看见陈国刚回来,她赶忙收声,示意潘经理离开。
潘经理刚出来,就听上菜的服务员叫她:“潘姐,流觞曲水的菜来了。”
陈国刚打完电话回来,撩帘时,正好听见宋函煦的低沉咆哮:“我的心意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进来的不是时候?”陈国刚问道。
徐玲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看着宋函煦,正色道:“太是时候了!”
“你们俩没事吧?”陈国刚凑近,悄声问了一句。
徐玲摇头,示意没事。
贴耳说话的亲密举动恰被吕国萍看个满眼,竹帘造就的朦胧感更易让人浮想联翩,她在隔壁独自坐着,怒火快要把整个雅座点燃。
潘经理跟陈国刚前后脚,上菜的功夫,小意提醒宋函煦道:“宋厨,好几桌客人都在摧菜呢。”
宋函煦无意离开,吩咐道:“你去通知后厨,让他们先上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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