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达海刚刚还沉寂在荷尔蒙的愉悦中,看到徐玲眼里的光芒,突然谨慎起来,手里的荔枝已经剥好,这次他却放进了自己嘴里。
徐玲以为他是馋了,问道:“怎么样,好吃吧?”
“嗯,挺甜。”蒋达海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接着擦起了手,他想起徐玲的症状是颅内出血,于是又问,“什么时候手术知道么?”
“你怎么突然变严肃了?”徐玲困惑道,接着又说,“医生还在评估,不严重的话可能用不着手术。”
“哦。”蒋达海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哪知徐玲却略带生气说:“不要你去。”
“怎么?”
“感觉你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没意思。”徐玲把头一低,索然无味道。其实她刚才就觉察到蒋达海的异样,两个人明明挺自然的,可他却突然退了一步,一下就把气氛变得陌生起来。
“你好像有点不高兴。”蒋达海关心道。
“是你先不高兴的。”
“我没不高兴呀。”蒋达海依旧嘴硬。
如果这时徐玲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是顺着蒋达海的话说,那条刚刚建立起的纤细纽带就会彻底断裂,可是徐玲却一改往日的矜持,追问道:“那你刚才严肃个啥?”
蒋达海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接,只能沉默。
“你好像在害怕什么。”徐玲的眼神像是把洞穿人心的利剑,照得蒋达海无处可逃。
“我?”蒋达海呵呵一笑,尽力隐藏着,“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徐玲见他顾左右而言他,便换了种说话方式:“其实你挺会照顾人的,怎么到现在还不成家?”
这个问题问得蒋达海心里痒痒的,暖暖的,他不想回答,便问:“你也不小了,怎么到现在也不成家?”
“我在等待我的Mr.Right。”徐玲一脸傲娇道。
“啊?”蒋达海一头雾水,“什么米思特瑞特,啥意思?”
“唉……”徐玲摇摇头,又说,“Mr.Right就是真命天子的意思,难得跟你拽句英文,这么简单都听不懂。”
“好好的中国人,说啥外国话,诚心欺负我听不懂是吧?”蒋达海埋怨道。
“好了,我回答完了。”徐玲穷追不舍道,“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成家?”
“我啊……”蒋达海实在找不出理由,只能憋了一句,“一忙就想不起来。”
“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能想不起来?”徐玲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蒋达海也觉得这个理由找得牵强,呵呵笑了起来,紧接着却又绷起了脸。
“别绷脸!”徐玲没好气道,“想笑就笑,干嘛总是把自己藏起来。”
“不知道为啥,总感觉现在晕晕乎乎的,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虚无缥缈的。”蒋达海也很困惑,这种感觉就像喝了酒一样。
“哎,你应该谈过不少女朋友吧?”徐玲好奇道。
“我这辈子,甭提了……”蒋达海说着话开启了回忆模式,把小时候家道如何落魄,拆迁款如何到手,炒股如何赔钱,还有当的哥巧遇陈国刚到后来开4S店的经过大体说了一遍,接着总结道,“你说我这么不稳定一个人,到哪找对象去?”
“啊?你不会到现在也没谈过对象吧?”
蒋达海倒是诚恳,实打实道:“那倒不至于,拆迁款下来的时候家里介绍过一个,炒股赔了钱就分了。后面开了出租车,家里也介绍过,有些是我自己看不上,看上的又不想耽误人家。这么多年也就稀里糊涂过来了。”
“呦,那你谈过不少喽?”徐玲的口吻听上去阴阳怪气。
“真正谈过的也就是分拆迁款的那个,后面都是相亲,没到谈的地步。”
“哦……”徐玲点了点头,又问,“为啥要相亲呢,你可以自己谈嘛。”
这些问题要是别人问起,蒋达海早就不耐烦了,可是换了徐玲,他却出了奇的有耐心。
“我妈说,人的眼睛容易迷,眼下看着喜欢过起日子就是另一回事了,长辈都是过来人,有个过来人把把关,安全。”
这已经不是徐玲第一次听到“我妈说”三个字,她不禁疑惑:“这么听阿姨的话,你该不会还是妈宝吧?”
“我爸走得早,不听我妈的,你说听谁的?”说完蒋达海又把父亲如何上当受骗讲了一遍,“外面骗子这么多,换你你听谁的?我过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自己的主自己做,但是人生大事还是要和父母商量的。”
“哦……”徐玲点着头,又问,“那阿姨现在还给你介绍对象吗?”
“人一上岁数,精力就跟不上了,她现在着急归着急,可是心有余力不足。”蒋达海呵呵笑道,接着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呦,不早了,该吃晚饭了,说吧,想吃啥,我去买。”
“嗯……”徐玲看着右上方的空气,像是在很认真的思考,“其实我也不饿,就去医院食堂吃吧,我跟你一起去,正好透透气。”说完她就把胳膊举了起来。
蒋达海赶忙上前把徐玲搀下了床,二人刚要出门,查房的护士正好进来。
“该输液了,你们这是干嘛去?”
“我带她吃个饭。”蒋达海回道。
“这不胡闹嘛!”护士着急道,“她是颅内出血,需要静养,现在诊断结果还没出来,别到处乱跑。”
“她在床上躺了一个下午,想出去透透气。”蒋达海见护士是个小姑娘,那股孩子王的劲儿又来了。
“外面刮风呢,想透气稍微开点窗就好,别开大了。”说完护士走到窗前略微开了一个缝。
蒋达海看着徐玲,苦笑一声道:“你看,护士不让你出去,还是我去买吧。”
徐玲不情愿地坐回床上道:“好吧,那就帮我带碗皮蛋瘦肉粥吧。”
“哎。”蒋达海点了点头,转身出了病房。
“先输液吧。”护士示意徐玲躺好,接着把输液瓶挂在架上,然后拍打着她的手背,把针扎了进去,贴好胶布,突然羡慕道,“你爱人对你真好,我刚生孩子那会儿,连我们家那位的影儿都见不着,全是我妈照顾的好。”
徐玲本想解释,可是嘴刚一张开,便又合了回去,无所谓,误会就误会吧。
护士嘱咐几句后,便把徐玲独自留了下来,徐玲盯着不断下落的液滴,突然自嘲起来,心说: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所谓了?
徐玲趟着实在难受,便站起身来,推着输液架一个人在屋里踱步,来到窗外,正好看见一只金手卧在石凳旁边,像是在等人。
金毛也许是察觉到有人看它,竟向楼上望了一眼,与徐玲对视的那一瞬间,不如为何,徐玲竟然和那只金毛共情了。
她确定那只金毛正在等人,没有原因,她就是知道,然后徐玲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在等人。
等一个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徐玲默默体会着内心的感受,万缕千般。有种明媚的东西,叫做期待,也有种忧愁的感觉,叫做思念。
才刚分开一会儿,她竟然有点想他了。
“我可没在想他,我在想我的粥,我的皮蛋瘦肉粥……”徐玲明明独处一室,却还是羞于面对自己的真实情感。
正念叨着,病房的门再次打开,徐玲扭过头去正要埋怨,看到的却只是一身白大褂,心情顿时降到谷底,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等人呢吧?”医生都看出她的局促,开起了玩笑。
徐玲估计来人是下诊断通知的,客户经理做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她还是有的,医生语气诙谐,看来情况不算严重,想到这里,徐玲松了口气,心说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将来可就不好找对象了。
“情况严重么?”徐玲开门见山道。
医生看了眼病历,再看病房只有她一个人,那准时她没错了。哪知这位却在此时皱起了眉头。
“嗯……其实也算不上严重。”
“算不上严重是多严重?”徐玲突然严肃起来,心里纳闷道:难道我刚才理解错了?
“因为你是当天送院治疗,发现及时,只要做个小手术就行,所以我说算不上严重。”医生见她还是眉头紧锁,赶忙开解道,“这种手术我常做,成功率很高,放心吧。”
“之前不是说可能用不着手术吗?”徐玲还是有些害怕。
“这话谁跟你说的?”医生纳闷道,他印象里没跟徐玲说过这样的话。
“办完住院手续后医生跟我说的。”
“哦,那应该是诊断报告还没出来,现在已经出结果了,你是亚急性硬膜下血肿,这种情况,只能手术清除。”
两人正聊着,就听门外传来一声:“粥来喽……”
见到蒋达海,徐玲的心这才踏实下来,赶忙凑过去道:“医生刚才说我这个情况需要开刀。”
“啊?”蒋达海听到开刀二字,以为病情很重,“医生,严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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