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猜想的差不多,被狼养大的,狼性不改。
“大人请放心,我会跟鬼娃说清楚,大人们是我们全村的恩人,绝不会给大人添麻烦。”老人瞅见鬼娃仇恨的眼神,当即保证说。
“你先起来说话!”
青云斜了眼老人,挥了挥手,侧目斜了眼旁边的田多良。田多良好像察觉到青云的目光,愣了下,探头瞅了眼青云的表情,懂了。
跑进屋子搬了把椅子,搬到青云背后,手擦了下椅子,恭敬地说:“青爷,请坐。”
青云挑眉,满意地看了眼他,这小子总算干了件有眼色的事。
黑熊想了想,也回屋子找了把椅子出来,让兄弟们抬着老人坐上去。
青云都说了起来,那绝不能跪。
青云笑了,觉着黑熊的行为,甚合她心意,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黑熊心里面高兴,面上憨憨地不好意思搓手。
疯狼左看看田多良,右看看黑熊,心里直骂这两人狡诈,时刻不忘抓着机会在青云面前表现。
忒不是东西了!
老人是懵逼的,看他们那么强便的态度,都有点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好人?
反正这老头活不长了,青云也不危险他,坐在椅子上,打算听他讲故事。
青云摸着下巴想,估计老头憋了很多年了,也想找个人说说。
“你老别介意,怕你身子骨受不住才抬你坐椅子,他们是粗人,动作粗鲁了些,用意是好的。”青云说。
青云挂心的是另外的事,马主薄曾提过,几句话概括了,齐山有村子被土匪屠了,原因是村民反抗土匪,具体细节,想来马主薄也是不知道的。
“你不介意的话,能说说土匪进村的事嘛!听人提过,现如今的齐山,大大小小的村庄,全靠十八寨护着,为什么还会有土匪屠村?”
“十八寨护着?”老人冷笑,不屑地嘲讽,“听大人的口音,不是我们齐山的人吧!”
“不是,初来乍到。”青云摸着下巴说:“很明显吗?”
老人点头。
“难怪大人不知道。十几年前,蒙将军镇守边关,边关民风虽彪悍,咱们靠近边关的几个县城,算得上安居乐业。交了朝廷的税收之后,剩下的粮食,不说顿顿吃饱,一天能吃上一顿饱饭,对我们这些百姓来说足够了。”
青云点头。
老百姓要求不高,四个字概括,吃饱穿暖,就是他们的人生里最幸福的事情。
“蒙将军治军严厉,没有仗打的时候,带着将士们剿匪,一片地区一片地区的清剿,边关这边的山林,很少有土匪的存在。凡是听到蒙将军的名号,土匪吓得落荒而逃,再也不敢来。边关附近县城的朝廷官员,哪个见着蒙将军,不敢老鼠见着猫一样,老老实实,谁也不敢作祟。”
老人似乎想起了以往齐山的和平,脸上的笑带着梦幻跟向往。
“后来呢?”青云问,心想:齐山变成现在这样,土匪强盗横行,官府不作为,八成那个蒙将军不在了。
“后来啊,后来边关的天变了。蒙将军回了一趟京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朝廷突然杀了蒙将军,杀了蒙将军的一家老小,朝廷还杀了边关几个将领,听人说,那些被杀的将领,都是蒙将军的亲信。
蒙将军死了后,我们边关的百姓收到消息后,都很惊恐,认为蒙将军死得冤。蒙将军是好人,可我们老百姓,人微言轻,说的话朝廷不会信。”
青云没吭声,心想,蒙将军肯定挡了某些人的路,扯着朝廷这面大旗当借口,想要人死的时候,管你是好不好人。
好人更不长命!
不是有句话叫:祸害遗千年!这话不是没道理,那些坏事做尽的人,虽说到最后还是能得到报应,但人就是活得比好人久,到老了才被人揭穿,曾站在权力的顶锋,该享的福都享过了,死也没什么遗憾的。
青天就没打算当个好人,对她不能要求太多,能当个人就不错了。
“可惜了!”青云说,她不是好人,但她非常喜欢那些好人。
“没过多久,朝廷派来了一个姓钱的将军。这个钱将军来了后,头三年边关,还是沿用前面蒙将军留下来的那些规矩。三年过后,钱将军站稳了脚,肃清了反对他的人,边关的天再次变了。
钱将军贪得无厌,税收翻了一倍,打一场仗,就向我们征一次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齐山又有了土匪强盗,下山烧杀掳掠,百姓苦不堪言。
钱将军年年带着官兵剿匪,年年让我们百姓出银子,齐山的土匪从来就没剿干净过,土匪一年比一年多。
稍微大一点的村子,勉强能凑够数目,我们村子人口少,实在顶不住钱将军那些税收。
齐山县不属于边关丰城管辖,齐山县属于渭阳府台管辖,咱们村的村民绕过边关,去了渭阳府台求助。
到了渭阳府台,担心府台大人不重视,村民当着百姓的面,敲了震天鼓,府台大人听了我们村民的带来的信息,好好安抚了他们,派了官兵跟着村民回来……”
老人说到这又停下,他看出这群人以这少年为主。
“渭阳府台尽忠职守,你们也是渭阳的百姓,派官兵过来应该的。”
青云嘴里这么说,心里不以为然。
钱将军年年带兵剿匪,齐山有土匪的事,渭阳府台肯定知道。明知道齐山有土匪,却装聋作哑,不闻不问,这就很说明他的态度。
这个村的村民当着百姓的面敲震天鼓,相当于威胁他,他心里能高兴才怪。
为了他的形象,装模作样,他也得派官兵过来做做样子。
是不是来剿匪另说了,反正他派兵了,对百姓有个交侍了。不过,这个村民就没那么好过了。
老人看了眼少年,心想,这位富贵公子还是太年轻,没经过事才会这么想。
“官兵来村子后,先要咱们村民杀猪杀鸡招待,吃了才进山林搜了一趟,第二天又是要村子杀猪招待他们,又进山搜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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