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楚景琀刚回宫,就接到楚景贤的亲生妹妹落水的消息,楚景贤马不停蹄便赶往静华宫。
说起楚景明,由于是刘淑妃用命换来的,所以楚元帝对楚景明一直很是关心,他在后妃中给楚景明选了一位与刘淑妃一样性情的女子,那就是柳嫔。
柳嫔本就是江南一带的美人,她育有五皇子楚景佑,不过她自知没有家族背景撑腰,所以安于现有的富贵,从不结党营私,不争不抢,是以在前朝和后宫中都默默无闻。
楚元帝便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将楚景明交给她抚养,顺便将柳嫔封为静妃,而楚元帝时不时回去探望楚景明,自然也会在静华宫留宿。
一向毫无恩宠的柳静妃一下子变得十分隐忍注意,她自己倒是毫无所觉,正逢近日秋菊华茂,宫里的女人时不时在御花园里一起聚聚会赏赏花。
众位娘娘结伴而行,在湖边赏各色各样的秋菊,打打闹闹,笑声阵阵,表面热闹,其实,不少人心中见静妃本就美丽的脸上更添了一丝妩媚,心中嫉妒不已。
七八嫔妃跟着一群宫女,正挤在水边看御花园湖中白睡莲,突然有人喊了一生有老鼠,后宫的女人哪见过老鼠,立刻人仰马翻,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推推攘攘硬是将静妃挤落水了。
众女又一时间慌乱叫喊起来,谁也不敢跳下去救柳静妃,还好当时楚景佑进宫探望柳静妃,及时跳了下去救了柳静妃与楚景明。
楚景琀刚踏出凤仪宫的大门,发现皇后也在,她心中惊讶,皇后姨母怎么会管起别人的闲事来了?
皇后见楚景琀有些惊讶,懒懒说道:“本宫可不是去管闲事的,是去看看热闹,再顺便拿回自己的东西,后宫这群女人真是永不会停歇。”
楚景琀知道皇后姨母的意思是,后宫女人在作死的路上永不停歇,而皇后秦昭要趁此拿回她的管理后宫之权。
楚景琀有时候真的觉得她的皇后姨母很有个性,说不定这或许也是她不怎么受恩宠,但却一直稳坐中宫之位的原因。
两人一起到了静华殿,安贵妃、张良妃和周熙妃正等候在殿中,一个个面色都不是太好,皇后心中倒是极其开心。
“臣妾(嫔妾)见过皇后娘娘。”一众妃子对着皇后行礼。
皇后坐上主位后,淡淡开口:“都起来吧。”
众人都落座后,皇后出言责怪,语气颇为无奈:“你说你们,赏个花都能有人落水,还能干些什么大事儿。”
安贵妃听不得皇后的讽刺,反驳道:“要怪,只能怪柳静妃自己不小心,抱着孩子凑到湖水边上,掉下去了能怪谁?”
皇后冷笑道:“从你家门口路过,被你家的狗咬了,还要指责别人从你那儿过了?”
安贵妃心中气愤不说话,张良妃义愤填膺道:“都是那些臭奴才,一个个遇到事情慌慌张张,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静妃和景明真可怜啊。”
皇后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从未见过猎人为猎物之死哭泣,今日算是涨见识了。”
张良妃停止假哭默不作声,周熙妃出来做和事佬:“皇后娘娘别怪我们,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的。”
皇后翻了一个白眼,心道谁信呢?
楚景琀不愿意参与到后宫女人的争斗中,见她五哥楚景佑在旁边,自然走了过去。
楚景琀出生问:“五皇兄,情况怎样?”
楚景佑一身湿淋淋的,显然是刚救了还来不及换衣服,他道:“母妃呛了些水,景明一直被母亲举着,但还是浸了些水,正值秋天,湖水又冷,怕是会着凉,看太医出来说什么吧。”
楚景琀知道楚景明没危险就放下心来,又见楚景佑一身湿淋淋的,便道:“谢谢五皇兄救了景明。”
楚景佑道:“不用,我不过是为了母妃而已,她很喜欢景明。”
楚景琀又道:“皇兄一身湿淋淋的,不如,先去换身衣服,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楚景佑本来怕楚元帝来了他不在,在这里等着的这些女人颠倒是非,说一些对他母妃不利的话,现在他知道楚景琀必会因为楚景明而帮母妃,便安心回宫换衣服去了。
楚景佑刚走,楚元帝就急匆匆来了,他心中甚是烦闷,这后宫时不时发生一些不该有的意外,若不是这些女人与朝中有诸多牵扯,他真的会清理一些人。
“这是怎么回事?”楚元帝冲着皇后问。
皇后见楚元帝口气不善,皱眉道:“陛下,臣妾也是刚刚过来,并不知发生何事。”
楚元帝见皇后爱答不理的态度,有些郁闷,语气更加不善,道:“你是皇后,中宫之主,如何不在现场?”
皇后双手一摊,无奈道:“臣妾不招人喜欢,没能有幸参见安妹妹举办的秋菊大会。”
皇后说完看了一眼安贵妃和张良妃。
楚元帝语塞,对于皇后这块顽石,他是在气闷,可是他不能又不舍得动她。毕竟他做了对不起皇后的事情,而且皇后是她的姐姐,两个人性格都那么倔,楚元帝这时倒是无比怀念刚娶皇后时她的温柔体贴。
“贵妃,你说说,怎么回事?”楚元帝转向安贵妃。
“陛下~当时突然出现了好多只老鼠,妃子们和宫人都被吓到了,臣妾也是,不知怎么的静妃就落水了~”安贵妃水汪汪的大眼睛,软糯糯的声音,令楚元帝的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贵妃能受宠这么多年自是有她的道理,三十多的人,保养得宜,和双十年华的女子差不多,还长着一张娃娃脸,更加显得年轻,声音又软,身材娇小,哪个男人见了她不骨头酥软。
“良妃你说。”楚元帝看向张良妃。
“陛下,当时场面混乱,静妃定是不小心落水。要怪就怪那些宫人,明知秋冬季正是老鼠繁殖的时候,不好好清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张良妃分析,而后又跪在地上道:“都怪臣妾考虑不周,贸然请了各位娘娘来赏花,请陛下恕罪。”
张良妃是宫里不怎么受宠的,可是给她封号“良”是有一定道理的,可她内心却是一点都不纯良。
“良妃妹妹知道的真多啊,本宫都不知道老鼠是秋冬繁殖呢。”皇后一针见血,贵族女儿从小哪能接触到老鼠,还能知道老鼠是秋冬季繁殖?
张良妃有些语塞,而后掩饰道:“皇后姐姐说笑,臣妾也是刚刚从侍女那里听说秋冬老鼠多,臣妾哪有皇后姐姐博学呢。”
皇后点头,冷笑道:“妹妹有心夸奖了,本宫都不知后宫这么多老鼠,可见一点都不博学。”
张良妃自知失言,心中暗道可恶,她本想推卸给宫人,没想到皇后非把矛头对准了她,不亏是秦相的女儿。
“良妃,你的疏忽的确是错。”楚元帝明白了其中关键。
“的确是臣妾的错,陛下恕罪。”张良妃跪倒在地,心中暗道不好,她竟然替别人背了黑锅。
“贵妃,你也有错。”楚元帝对安贵妃柔声说,安贵妃一阵向皇帝撒娇。
皇后看两人腻歪的举动,心底一阵恶寒。
“回禀陛下,静妃娘娘呛了些水,现已无大碍,小殿下浸了水,可能会感风寒,微臣已配好了药方,太医院一会儿就将汤药送到。”太医刘全道。
“刘太医你做得很好。”
楚元帝自是进殿慰问了静妃一番,静妃本就柔弱,长相秀美,现一身白衣,乌黑的秀发披在两侧,楚楚可怜的模样,深深让楚元帝觉得怜惜。
静妃毕竟在后宫呆了很久,她虽然不争不抢,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暗自吃亏的人,知道这次必是有人作怪,当然要抓住机会,表现自己可怜,博得楚元帝的怜惜,他才会惩罚相关犯人。
楚元帝忽然觉得静妃就像琼花一样易落,不由胸中生出一种保护弱小的英雄情绪,他握住柳静妃的手,轻轻安慰:“幸好你和景明都没事。”
张良妃听楚元帝如此说终于松了一口气,皇后到不觉得楚元帝会就此罢休,果然楚元帝站起身:“此事是良妃的疏忽,既如此,协理后宫之权还是交由皇后吧。”
张良妃心中气闷,做了这么多事,还有爷爷的战功,她终于再进一步,没想到竟然又退回原地,皇后凭什么,又不得圣宠,张良妃心中不愤却不敢多言,只能跪下谢恩道:“是,谢陛下不罚之恩,臣妾自然比不上皇后姐姐能干,看来还要在向姐姐学习。”
安贵妃因自己从小与楚元帝一起长大,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喜欢楚元帝,就连楚元帝心中挂念琼华夫人她也不在意,她最大的愿望是陪在楚元帝身边,不求楚元帝身边只有她一人,只求她能是楚元帝所有女人中第一人就好。
她笑道:“谢谢陛下,反正臣妾也不喜欢,每天都好烦,交给皇后姐姐最好。”
皇后不想看到安贵妃,这女人从小到大就未变过,一直抓着楚元澈不放,还叫她姐姐?多大的年纪了,能不能成熟点?自己不嫌恶心,别人还恶心呢。
楚元帝见安贵妃从未变过的青春面容,他知道安贵妃对他的痴恋一直未曾变过,只有她一心爱着他,这令楚元帝心中生出一股自得之情。
“陛下,去臣妾宫里吧,你好久没去臣妾那里了。”安贵妃轻摇楚元帝的胳膊。
面对安贵妃的撒娇,楚元帝早已心猿意马,当然是乖乖跟着安贵妃走了。
张良妃心中恨自己应该抓住时机挽回圣心,不该沉溺于失败之中,以致于让安贵妃那个胸大无脑的抢了先机。
皇后见安贵妃扭捏的背影极其不喜,她一直不明白楚国女子,都以英姿飒爽,堪比男儿而自豪,怎会有安贵妃这样的女人?
皇后虽然不懂,但她其实也非常佩服安佑蓝的手腕,因为楚元帝还是王爷时,安佑蓝就已经成了他的王妃,一直到进入宫中成为贵妃,十多年来她都屹立不倒,皇后深知安贵妃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单纯。
皇后知道,她妹妹秦曦当年能那么嚣张,敢害死皇帝最爱的女人秦晗,难保没有安贵妃在后面帮忙。
楚景琀在一边自是目睹了全过程,她不得不佩服皇后未卜先知的本事,她见楚景明安然无恙,便去拜见柳静妃。
“静妃娘娘受苦了。”楚景琀道。
柳静妃摇头道:“哪有,多亏有九公主的帮忙,将景明交给我抚养,才能陛下重新记起我这样一个人。”
楚景琀道:“哪里,我不过是偶尔向父皇提了一句。”
柳静妃笑道:“无论如何,我都感谢殿下,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待景明如亲生女儿一般。”
楚景琀点点头,嘱咐柳静妃要好生静养便离开了。
楚景琀对皇后越加佩服,就越加相信皇后对她父皇评价,她决定第二天去找苏焕卿,毕竟她刚刚定亲,万不能让苏焕卿对他们的结盟有所怀疑。
苏焕卿正在案头看账簿,听到下人来报楚景琀拜见,心中不禁有些高兴。
因为他自知道楚景琀娶了安家公子后,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他怕楚景琀将他忘了,怕他赌注落空,毕竟他也是见过安家公子的,是一位娴雅的美男子。
苏焕卿匆忙将外衫披上,他本就有心悸之症,结果过于激动,刚走到梅林,就呼吸不稳,头晕心眼花差点晕倒在地,下人赶紧将他扶回房里休息。
楚景琀本在苏府中会客厅等待,结果未等到苏焕卿,倒是下人急匆匆跑过来,告知苏焕卿突然晕倒,楚景琀吓了一跳,她知道苏焕卿身体弱,但没想到会突然晕倒。
苏焕卿他爹倒是一阵尴尬,这门亲好不容易攀上的,哪知儿子突然晕倒,还正好让楚景琀碰上了,试问有哪个女子愿意与一个身体羸弱的男子成亲。
苏老爷尴尬解释:“殿下,犬子不适,怕是不能再见客,容草民送殿下出去。”
楚景琀倒是摆了摆手道:“焕卿病了,本殿下就更应该去探望了,苏伯伯,您请带路。”
苏老爷自是被楚景哈一声“伯伯”给叫高兴了,本不想让楚景琀瞧见苏焕卿病容的。
“殿下,犬子已有多年未曾发病,今日许是看到殿下高兴,他平时身体很是健朗。”苏乐宣解释。
“我知道,苏伯伯。”
楚景琀自是想起如玉般温润的苏焕卿,遗憾这样的人竟然被病躯所累。
各位客官,今日的故事就到这里,咱们明日再继续。
话说,苏焕卿的心悸之病,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从小服药,已有五六年未发作,今日的确是突然了些。
其实,苏焕卿表面温润安静,但内心却一直争强好胜,此次本以为楚景琀定亲会因为安苍云而疏远自己,内心惴惴不安好些时日,乍听楚景琀前来,心中激动,就引出了病症。
所以说,人呐,不要大喜大悲,对身体不好,古人说的“情深不寿”也是这么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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