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席话让众人感到无比汗颜,这话若是换了旁人来说,他们只会觉得可笑,但迟家忠肝义胆保卫永绥数十载,并非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们心知肚明。
他这一席话也让原本垂头丧气的将领们,顿时士气高涨,皆是高声应道:“卑职愿与将军共进退,誓死捍卫永绥疆域!”
迟延章不露山水,心中却忍不住为之动容。
……
行数百里路,一路安稳。
平南王便猜测他走这一遭恐怕不是平匪那么简单了。
果然,行程刚过半,平川便烽烟四起。
前路在交战,平匪便显得可笑了。
当下御敌为先,沈自瑜便想着打道回府。
但平南王却并未听他的。
只是让他先带一小部分人回怀梁待命,自己则是赶往平川。
平南王下了令,他便是放心不下也不得违抗。
平南王知晓了武安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自有衡量。
他的亲信一直都在暗中保护,这下他们倒是派上了用场。
嘱咐好一切后,他才带着一干人马直入平川。
入夜,疾风大作。
平南王入平川后,便在洪岳停驻了下来。
这已然是第五日了。
呼啸的风声刮过窗户,发出阵阵响动。
平南王捏着茶盏,淡定从容的坐在烛火下浅寐。
侍卫十分警惕的立在两侧,一只手始终握着剑柄,一刻也不得松懈。
烛火过半,才响起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人已带到!”
平南王睁开眼睛,睨了一眼跪在堂前的男人,眼中不见波澜。
他抬手轻摆,屋内闲杂人等便退去了。
不等平南王开口,男人倒是先磕起了头。
屋外呼啸的山风也抵不过这般响。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他看起来很是惊恐,额头早已磕得血肉模糊,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每磕一个头便要喊一句。
不过他的卑微在平南王眼中,什么也算不上。
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平南王一皱眉,身侧的侍卫会意,两下便让他动不了了。
“诈死想要瞒天过海?季海啊季海,你说说,究竟是谁给你的如此大的胆子!”平南王脸上终于有了别的神色,脸色阴翳,教人不敢与之对视。
跪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季海。
平南王在此不前,便是在等候他。
平南王手眼通天,即便是在平川这种地方,也能掘地三尺将人找出来!
季海虽然动不了,脸色的神情倒是丰富。
他睁大了眼睛,急忙否认道:“启禀王爷,无人指示小人,小人有罪,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小人知错,小人愿以死谢罪!”
在平南王面前,他藏不住,索性如此,那他宁愿去死,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你以为你不说,本王便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操纵?本王是看在季阁老的份上,才给你一个体面死去的机会,便休怪本王不留情面了!”
平南王所顾虑的是大全,他暗中查过,季海所为和季家其他人没关系。
况且这个季海还只是个挂名的义子,平南王心中自有分寸。
平南王从不打诳语,季海被吓得脸色煞白。
他想说什么,可话都到嘴边了,又被迫吞了回去。
“王爷,小人绝无半句虚言!小人自知罪孽深重,要杀要剐,任凭王爷处置!”
季海眼睛一闭,豁出去了,一口咬定无人指示,将错都认了下来。
平南王冷笑,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
他也不躲,茶杯便径直从他眼前飞到了身后,落到地上便碎裂了,那清脆的声音尤为突出。
“落到本王手里,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平南王重重的哼了两声,没再理会他。
“先将他带下去严加看管,命且吊着便是。”
“属下遵命!”
平南王并不仁慈,能让当今圣上敬三分的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他的狠,只有别人想不到。
他此时不处置季海,便是还不到时候。
眼下,人在他手里,这会儿该着急的可不是他。
收拾了季海,报信的探子才进来。
将信呈上,那抹黑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平南王展信,看了前面的内容后,紧皱在一起的眉头终于有所缓和。
将信看完,平南王吩咐身旁侍卫道:“马上吩咐下去,即刻启程,北向岐山!”
夜半三更,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不知多少人家。
小儿啼哭,一夜无眠。
……
消停了两日不到,大夏便再次发起了进攻。
这次,高高筑起的城墙也没能将他们拦住。
有一部分大夏士兵杀进了永绥。
他们没有翻越城墙高处,而是另寻了一条路。
那是当时季家人修筑城墙时,特意留下的。
不过那条路很是隐蔽,整个永绥知道的也没几个人。
迟延章也是从父亲那里知道的这条路,正因为不放心,还特意派了人前去守着。
可谁知道,大夏居然会知道那条路。
他知道,军中的细作绝对不止杨勇一个,但他们定不知道玄机所在,这其中只怕是还有什么别的阴谋。
不过他也来不及去深究,亲自带着人马杀了过去。
大夏士兵杀进了永绥阵营,后方攻城的继续在突围,里应外合之下,只怕永绥难以招架得住。
迟延章手握银枪,骑着烈马,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无比胆寒。
有他在前面顶着,永绥士兵们受到鼓舞,一个个也攒足了劲往前冲。
那条路足足十里长,一路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有大夏的,也有永绥的。
谁能想到,迟延章愣是以一杆银枪,将进犯的大夏贼人杀得退了回去。
他也再一次让人见识到,他这个大将军,并不是自封的。
后方也有人顶着,那是永绥的将士们用血肉堆成的牢固城墙!
此番,大夏的攻城计划还是没能奏效。
从夜半到鸡鸣,足足一晚上,大夏才撤了回去。
他们撤出后,迟延章也终于撑不下去,从马上坠落,倒在了血泊中。
众人这才知道,他的铠甲之下,早已是鲜血淋漓。
就连脸上也是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
所幸,他还撑着一口气。
胡神医和迟玉卿一听他受了重伤,赶紧跑了过去。
迟玉卿一进营帐中,便看到原本威风凛凛的父亲此时正不声不响的躺在那里,她的眼泪当即便止不住了。
“爹爹!”
她哪里还忍受得住,慌忙上前。
胡神医见了也皱了皱眉,紧随其后。
一身铠甲退去后,迟延章身上的伤便遮不住了。
他此时的模样真的很狼狈,狼狈得不像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
他就躺在那里,没了那股子凌厉的气势,迟玉卿只觉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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