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为了防止意外,木制的栏杆间隔里,从屋檐到脚底,全部封上了玻璃,中间留缝隙,作通气窗。
我一个人在阳台上,站在窗口,往外望,远处,城市的灯光华丽;眼下,丛林茂密深黑,传来低低的泉水叮咚声,像是吟唱着什么。
一再回想着棋盘上的那个“离”字,我的心绪飞得更加遥远。
多少年了,我从未舍得离开过东城,除了出外兼职,我找不到任何理由离开这里。
可我很清楚,了空大师说的对,我没有根底,无论到哪里,都是那浮萍,只能随波逐流,毫无自我可言。
“立”无底则不稳。我还是欠缺锤炼,那么,我真的应该离开,到别的地方闯一闯吗?……
“在想什么,一个人在这里,这么入神?!”沈洪突然从里面走出来,站到我的身后,手中提着两杯香槟,不停地摇晃。
我转过身,沈洪就站在我的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中庭的视线。
他把一杯香槟放入我的手中,神情暧昧,语调悠然:“怎么样,喝过了吗?尝一尝!”
沈洪这话,完全是把我当小孩,逗我玩的!
十二岁起,我就离开保育院,出门独立,除了违禁品,什么吃喝的东西没尝试过,连草药都尝试过不下千种。
我接过香槟酒杯,拿着杯子摇晃,没有喝下去,而是盯住他身上的外套,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把沈洪拽到眼前,抬头,冷眼瞪着他。
沈洪当然明白我什么意思,嘿嘿笑了笑,低头俯视着我。
彼此无言,战斗的信号却已经打响!
两个人是如此的“亲近”,身体几乎贴到一起。
我一边“亲昵”的抚摸他身上的衣服,一边瞪着他无限魅人的脸庞,咬牙切齿。
沈洪眼神里满是笑意,低声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该出现的时候,它自然会出现!”
我的心里很矛盾,一面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件衣服在他身上,真是得到最合适的待遇,他穿起来,就是绝对的极品。
我冷冷地盯着他的黑眸,不停地用手轻轻搓揉他的腰部,像爱惜之极,却语气不善:“我现在开始怀疑,上次在你家,我裤袋里的玉扳指,本来就不存在,当你过来搜的时候,是你放进去的!”
沈洪迷人的星眸里,闪过一丝惊异,一脸苦笑,低头看着我,红润性感的双唇压近,几乎抵到我的鼻尖,声音迷离:“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沈真更讨厌我,让我误会沈真,为了让你的家人更看不起我,排斥我……”
空气里,*味腾腾,可我的语调异常柔美,两个人像在谈情说爱。
事实上,却针锋相对!
我低下头,爱不释手地摸着他身上的衣物:“这衣服,你是怎么拿到的,让我来猜一猜……”
在外人看来,此刻,两个人亲密无间、恩爱万分。
而我,却只是在爱抚自己的作品,沈洪受用着对我的折磨,盯着我,魅极的脸上,无比的得意。
“你拿出三十万,要王姐把这件衣服卖给你,”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如深遂夜空里的闪亮星眸,不放过任何细节,以证实我的推断,“你家都是以抠门出了名的,除了沈真。可你竟舍得这三十万,说明衣服不是你拿的,而是你们家一个对法律不甚懂的人,偷偷拿了去,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沈洪暗暗吃惊的神色,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他依然镇定自若,还多了几分暧昧,贴近我的脸,几乎就要与我亲热的姿态。
“这个人是谁呢,至少来过‘唯一茉莉’,对唯一茉莉有所了解,还爱占便宜,学识又不算高……”我继续分析,这个人呼之欲出。
沈洪再也沉默不了,丰盈魅惑的嘴唇贴近我的唇边,低声哀求:“别说了,算我求你,我妈她只是出于爱子之心,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嘴角一抹冷笑,“你的那些事,我也当从来没有听过说,大家扯平!”
“呵!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把柄落到我的手上,这是天意啊!”我得意地冷笑,“我的事,不怕别人说,有些事,我不在意它,就什么都没有!要是我在意,那问题就严重了……”
我也学着沈洪昨晚威胁我的语气,还之以牙。
沈洪似乎不怎么介意,低头看向我游走在他身上的手,明知道我只是在爱惜我的衣服,低声问:“这衣服,你不是给我做的吗?这尺寸,这么合适?难道,你身边还有谁身材和我一样?”
沈洪的身材确实是万中无一,异常完美,难怪他那么自恋。
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假装娇柔:“是啊,好像这世上,就你身材那么好,别人那都是矮胖矬,又难看又猥琐!”手指狠狠掐住他腰部的肌肉,看着他的表情,含恨低语,“这衣服不是给你的,少自恋点会死吗?!”
沈洪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反而好像很舒服似的,真心笑起来,低声说:“不管怎么样,回头抽个空,帮我把字补全了,行吗?这毕竟是你的作品,你不至于,让我一辈子穿着这残缺不全的衣服吧?”
想象沈洪穿着这缺字的衣服,出席各大场合,那确实是对我的一大损辱,我不禁失笑,说:“那你现在就把这身皮脱了,我马上回去补……”
突然,身后,来了一个人,我和沈洪回头一看,竟是何汝琪!
何汝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和沈洪的暧昧场景,顿时,脸色一阵黑一阵白。
不自觉地,沈洪后退一步,我却出于捉弄之心,不但没放过他,反而上前一步,伸手抓住衣领,要帮沈洪脱下外套。
见状,沈洪玩弄之心又起,硕壮的身躯趁机故意又压上来,把我顶在玻璃墙上,让我动弹不得。
何汝琪气得一跺脚,那眼神像杀人的刀般,从我身上刮过,立刻掉转头,回中庭去了。
沈洪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追进去的意思,而是转回头,看着我,跟我举起酒杯:“不用这么急,明天我给你送过去,说好了,补好后,还给我,否则,我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它拿回来!”放开了我。
“好吧!干!”见沈洪答应,我放松警惕,也举起酒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啊!”我这一喝下去,瞬间,嘴巴里,从舌头到喉咙,辣得火烧般灼烫,一直麻辣到胃里。
“哈哈……”沈洪的恶作剧得逞,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
“咳咳!……”我被辣得呛着,大声咳嗽起来,半弯下腰,指着沈洪,“你……你到底在酒杯里……放了……”顿时,说不出话来。
沈洪笑容满面,一边往房内后退,一边看着我的惨状,手摇晃着酒杯,嘚瑟不已:“我放了点辣椒水,”极尽讥讽,“坏女人,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哈哈哈……”转身进中庭去了。
我气得要抓狂,急忙奔进了里面找水喝……
夜深了,席散了,众人各自回家。
我是最早回去的那一批人,所以婉言谢绝了几个人要送我的好意,自己一个人登上了的士车。
其实,我并没有喝多少酒,只有两杯香槟而已,后来,被沈洪那一杯辣椒水辣得够呛,整个嘴巴喉咙都麻掉,嘴巴完全失去了知觉,只好不停地喝水冲。
不知道为什么,一坐上的士车,我的头竟越来越晕,越来越重,最后,竟不省人事了。
当我微微觉醒时,蓦然发现,自己好像身处一个酒店的大包厢中,厢门大开,周围一大群穿着红红绿绿的女人,笑声、吵声不断。
可我什么也听不清,眼皮睁不开,拼尽全力,勉强能睁起一条眼缝,看到一些人和事。
这里,似乎是一个色情服务场所。我心想,完了,我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方?
我全身上下,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倒靠在沙发角里,手指连抬动一下的能力都没有。
想起何汝琪那怀恨的眼神,刹那间,我意识到,我可能被人下药了。
也许,平常我经常尝试各种草药,所以有一定的抵抗力,否则,这个时候连这点意识可能都没有,而直接倒在了哪里,任人宰割。
眼下,我再不醒,也是任人宰割的命运。
我不停地想,我该怎么办,一动也动不了,唯一能自救的办法,就是尽快醒过来,或者,能够动一动,找些锋利的东西,割破手,只要能出点血,排一些毒素出来,也许我就能尽快摆脱眼下的困境……
这时候,一个酒店经理模样的人进门来,笑容很猥琐,身后跟着两个保安,还有一个又高又壮的胖子,来到我的身边。
我竭力地凝聚精神,让自己恢复意识,尽快好起来。
那经理说:“芮老板,你看,这是新来的货色,怎么样,美不美?!”
那胖子上前,左看右看,摆弄我的脸,嘿嘿笑了两声,说:“嗯,是上等品,可怎么好像睡着了,一动不动?!”
那经理无所谓地说:“货色好就行了,你管她呢,喝醉了,你不更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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