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菜,这是一种耗盐的买卖,算得上是食盐的需求大户。
掌柜听着眼前这位公子竟然在邻县有一间酱菜铺子,眼睛当即微微亮起,便是正色地询问道:“公子,你当真在靖江盘下了酱菜铺子?”
“你怎么说话的,我家公子还能骗你不成?”林福是一个聪明的人,当即便是大声地指责道。
掌柜看着林福凶神恶煞的模样,深知这位公子哥定然不是骗子,却是欲言而止地道:“不,公子岂会骗我!只是……”
“但说无妨!”林晧然活脱脱的富家公子形象,显得目空一切地道。
“罢了!”掌柜看着林晧然这般言行举止,却是放下心里的最后一丝顾忌,转而对着林晧然认真地说道:“公子,若是你从我这里一次能进百斤以上,价格可以给你八五折,但这是最实惠的价钱了!若是公子不信,哪怕到扬州城寻找,亦是找不着比我这里便宜的价钱。”
“你这个价钱……还是贵了一些!”林晧然目光显得坦诚地说道。
掌柜对此并不意外,而是认真地解释道:“虽然盐引的价钱并不高,但想得到盐引,想要从盐场带回盐,却又谈何容易?经过层层的盘剥,食盐到我们这些小盐商手里,价格便是上了去!昔日王直做的便是食盐的买卖,但为何他还是冒着砍头的危险跑去海上做买卖?食盐的买卖是上面赚大钱,我们……只能勉强填饱肚子,这个价格已经是相当公道了!”
“这当真是最低的价格,不能再低?”林晧然又是认真地询问道。
掌柜认真地点头,显得另有所指地道:“不错,这已经是低得不能再低!若是再低的话,凭着公子的才智,应该能明白怎么回事!”
“本公子自是明白!”林晧然轻轻地点了点头,便是对着掌柜爽快地道:“本公子这次先拿一百斤回来试一试。若是合用的话,本公子下个月还会再来!”
咦?
蒙诏等人却是听到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这二人在说着什么,特别是林晧然究竟明白什么,便是不由得扭头望向了林晧然。
“公子,请稍等,我这便给你装车!”掌柜看着一桩大买卖已经成交,眼睛微微亮起,当即便是要伙伴去搬盐道。
“本公子还要在淮兴城呆上两天,这盐便暂放你这里寄存两日吧!”林晧然给林福递了一个眼色,显是迈步离开道。
林福当即将几绽银两拿了出来,便是直接结清了盐钱。
“好,公子请慢走!”掌柜看着银盐到手,自是喜不自胜地相送道。
蒙诏看着林晧然当真是进了货,却是装着一肚子的疑问,只是看着林晧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这个学生亦是不好进行追问。
一行人离开盐铺,正想要寻找客栈,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
却见几个恶奴在一个管家的带领下,将一个妙龄少女从前面的胡同中拖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对想要解救少女的老夫妇。
老妇人被一个家奴用棍子格挡住身子,但仍然大声地哭诉着道:“你们这帮牲畜,放开我女儿,快放开我女儿!”
在看到这一幕,街道上的百姓当即纷纷望向了这里。
头戴黑色瓜皮帽帽的管家显得趾高气扬,转过身子对着那个老妇人进行指责道:“难得我张家十四老爷看得上你女儿,你家交了天大的好运,怎得如此不知好歹?”
老头子被另一个家丁直接是揪着衣物,却是哭丧着说道:“可……可是你们张家十四老爷都已经八十了,何必还要糟蹋我女儿呢?”
“八十又如何?你女儿做了我张家人,一辈子便是衣食无忧,这是多大的福分,而你偏偏还在这里叫屈,我呸!”管家说着,往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痰道。
老头子显得有些意动,无可奈何地望向地上,但妇人看着女儿要被带走,却仍然大声地哭诉道:“不,你们放开我女儿!”
有位书生远远看着这个场景,却是忍不住进行指责道:“八十岁的老头子竟要娶一个小姑娘,当真是衣冠禽兽!”
“李兄,你小声些,这是张家!”旁边的书生急忙扯了扯他的衣服,显得好心地提醒道。
有个胖妇人却替张家说话道:“这家人好生不知趣!这个女娃的命好,攀上了咱们泰兴县的张家,这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福份啊!”
“你怎么不将你的闺女嫁给张十四爷?或者干脆你嫁给十四爷,我可以帮你做媒!”有个瘦妇人当即便是反问道。
胖妇人听着这话,那张胖脸当即便红了起来。
围观的百姓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但凡有得选择,但凡有些为人父母的责任,又谁会心甘情愿将自己女儿嫁给八十岁的老头做妾室。
只是他们生活在泰兴这个县城里,却是明白泰兴是张家的泰兴,每一位县老爷到任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到张家拜见。
现在张家十四爷看上了这个少女,那这个少女怕是难逃魔掌了。
少女心里中万岁悲凄,那双泪眼扫向了人群,却是突然挣扎了家丁的束缚,跑过来跪到林晧然前面哀求道:“公子,救我!”
这个少女已然算是一个聪明之人,一看就看中了林晧然这个气度不凡的公子哥,并将那张有几分姿色的脸蛋仰着,似乎是要通过这点姿色来换得另一种不同的结局。
众人纷纷望向了林晧然,发现只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知这个公子哥纵使能耐再大,亦是无法跟张家相抗衡,不插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林晧然心里暗叹一声,这个时候却是想到了虎妞。
若是虎妞在他的身旁,恐怕不用等这个少女跑过来,她便已经带着人打过去了。虽然他并不像虎妞那般爱管闲事,但心里还是有几分正气。
特别他在官场以惩奸除恶的林雷公扬名,哪怕是顾及自己的官名,亦他不能对这种事情袖手旁观,便是直接给蒙诏递了一个眼色。
蒙诏早将尊师重道融入骨髓之中,仅是收到一个眼色,当即便是站出去指责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然行强抢民女之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在泰安,我张家便是王法!你一个外地人,我劝你莫要管闲事,不然……”管家看着有人竟然要替少女出头,当即恶狠狠地道。
蒙诏是堂堂的举人,旁边还站着位高权重的恩师,如何会害怕一个地方官绅的小小管家,当即便是回应道:“我便是管了,你怎么着吧!”
“来人,教训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管家一直是横行于泰兴城,现在又是替十四爷做事,当即将是挥手下达指令道。
话音刚落,围观百姓的心当即一阵提起,却见那几个家丁手持棍棒,张牙舞爪地朝着蒙诏等人扑了上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伙人要遭到张家这帮家奴的一阵痛殴,最后他们鼻青脸肿地到县衙状告,结果又是落得诉讼无门的结果,哪怕县大爷亦不敢替他们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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