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会,几个身穿官服的官员急匆匆地走进茶馆。
由于都是举人出身,年纪最年轻都已经近五十岁。只是他们的步伐稳健,走在前头的陈知县眼睛更是无比灵动,进来便迅速地扫向大厅的众人。
很快地,陈知县便注意到茶馆里厅内,那里端坐着一个年轻人。
“下官陈有德参加府尊大人!”
陈知县捕捉到林晧然的身影后,便领着其他官员急步而来,然后齐齐地跪倒在林晧然身前,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之礼。
对于这位上官,他们是打心里的畏惧。不说这位是翰林院出身,又是礼部尚书吴山的未来女婿,单是最近表现出的能力和手腕,就让他们感到害怕。
更何况,这位上官还拿捏着他们的前途,哪里敢有丝毫的不恭。
围观的百姓看着县衙的四位大老爷齐刷刷地下跪,亦是感到一种新鲜感,都坐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不舍得抽身离去。
林晧然将茶杯轻轻地放下,将憋在心里的怒火宣泄而出,望着他们四人冷冷地质问道:“本府问你们,这遂溪县的衙门是为他龚三光一个人开的吗?”
咯噔!
听到这番话,龚三光的心却是一沉,矛头无疑是直指于他。虽然他知道那个亲外甥的保护符没效,但却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如此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一刻,他的心亦是沉到了谷里去了。
现在被这位知府直接点名,哪怕他是江月白的亲舅舅,以后绝对被遂溪县的官员拉入黑名单,不可能再有官再买他的账了。
不过让他微微安心的是,他今天并没有犯下什么罪状,反而被他的妹妹砸到了眼角。纵使他贵为知府,相信亦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以后低调点便是了。
“不!不是!”
陈知县被叫来的时候,大概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如今听到府尊大人矛头直指龚三光,当即如同拨浪鼓般摇头否认道。
跟着一同而来的,还有遂溪县县丞、主薄、典史,亦是跟着纷纷摇头。同时都是明白,府尊大人愤怒的根源必然是龚三光。
周主薄的眼睛却是闪过一抹喜色,他早就对这个胡作非为的龚三光感到愤恨了,看到他竟然招惹到府尊大人,心里亦是涌起一股幸灾乐祸,只恨能将他千刀万剐才好。
“不是吗?”林晧然却是皮笑肉不笑,指着孙捕头又愤愤地道:“他一进门,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将本府扣进大牢!口里左一个龚爷,右一个龚爷,眼里还有没有大明的律法?心里还有没有公义?”
扑通!
孙捕头的脚一软,屁股跌坐在地上,当即是面如土色,这该来的终究是来了。他嘴里很想叫屈,很想进行狡辩,但话到嘴边却被人打断了。
“孙贵,你平日跟龚三光花天酒地拿了人家多少好处,如今竟然都成了龚三光的走狗,本官定不会轻饶你!”周典史仍旧跪在地,但朝着孙捕头怒道。
这些话,自然是说给林晧然听的,亦是明确地站在林晧然这一边,用行动支持着林晧然。
完了!
孙捕头看着周典史如此表态,知道他这次是在劫难逃。不说他确实很不干净,哪怕他占着理,这些人亦会将他丢到粪坑,以此来平息府尊大人的怒火。
他倒不恨周典史,只恨这龚三光拖累了他,平日欺负普通老百姓亦就罢了,这次竟然欺负到府尊大人头上,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对,不可轻饶!”
“你太令本官失望了!”
“你真替我们遂溪县衙丢脸,竟然做出助纣为虐之事!”
……
陈知县等人失了先机,但却都纷纷附和周典史,对着孙捕头进行大加指责,明确地站在林晧然这一边。
孙捕头面对着四位上官的一并指责,知道若是进行狡辩,只会死得更惨,便主动求饶道:“府尊大人,卑职糊涂,请大人责罚!”
林晧然却是没有选择表态,亦是注意到一脸淡然的龚三光,转而望向跪在地上的四位官员训话道:“蒙受圣恩,本官代天子守牧一方,不求雷州府富比苏杭,但求雷州百姓能安亨太平!雷州城贾豹欺行霸市,更做出有违人伦之事,本府除之。今遂城龚三光,啐痰于包中,逼民吃食,此乃天下奇闻也,乃大恶之人!”
贾豹?大恶?
龚三光正盘算着脱身后如此逍遥,但听着听着,发现了不对劲,猛地抬头吃惊地望向林晧然,背脊涌起了一层冷汗。
他何德何能,竟然能跟贾豹相提并论。只是在林晧然的口中,他确实跟贾豹得到了一样的待遇,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恶霸,数十万雷州百姓的敌人。
“下官知罪!定不容此等大恶之人,恣意欺凌我遂城百姓!”陈知县已经是老泪纵横,却不知道是做戏,还是有所悔悟。
他已经五十多岁,这个年纪对于阁臣是黄金年龄,但对一个知县却是风烛残年了。在上任之后,他对于遂溪县的事务倾向于安稳,很多事情都交由下面的人处理,且他早已经过了想要做事的年纪。
亦是如此,他对遂城的事情太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龚三光的恶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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