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
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
……
那日醉红楼的热闹场景仿佛还在昨天,但殿试的日子已经悄然来临,一场事关前程和命运的考试又悄然拉开了帷幕。
殿试最初形成定式的日期是三月初一,但成化八年以悼恭太子,将殿试时间改为三月十五日,并一直沿用至今。
在前一天,潮州会馆的十一名贡生都是早早上床睡觉。只是考前的焦虑症又弥漫在整个会馆中,好几人都上了两趟茅厕,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在经过几次的发榜折磨后,林晧然心态调节能力亦是强了不少,睡得还算安稳。
他作为会试的会元,只要不犯原则性的政治错误,按说名次怎么着都不会低到哪里去。特别他悄悄跟其他人进行比较,他的字比其他人要好,拥有着一项不错的优势。
只要这次殿试发挥正常,那他应该能在二甲之列,很可能会留在京城做京官。
待到会馆的人来敲门叫他们起床,他仿佛提前一秒有所觉察。在那门还没敲响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过来,精神还显得不错。
好的睡眠质量确实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情,而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觉得这些有足够的精力应付考试,一个二甲进士怕是跑不掉了。
“我昨晚做梦只得到二甲,哎!”杨富田坐在床上,冲着正在穿着的二人沮丧道。
没错,这货竟然真露着一副沮丧的模样!
宁江正在扣着衣服扣子,听到这话便是停下,咬着牙鄙夷道:“你会试考个三百四十八名,能得到二甲都算你祖坟冒烟,还想着一甲,你真当那些考官会眼瞎不成?”
“你少瞧不起人,我没准能拿状……榜眼呢!”杨富田的小眼睛睥过去,只是在看到林晧然后,却又是改了口道。
“你应该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再睡会!”宁江整理着衣领,嘲讽地道。
从理论上,这次参加殿试的三百多名贡士都有机会问鼎状元,但会试其实已经进行了一场能力的划分。若杨富田能考上二甲,他都敢将头切了。
三人洗漱之后,穿着统一的贡士服,一同来到了会馆的大堂。
会馆大堂的灯火通明,热腾腾的早餐已经摆放在桌面上,陈掌柜亦堆着笑脸在这门前候着,迎接着这三人的到来。
大堂已经坐着很多人,除了八名贡士,还有好一些举人亦是坐在堂中。看着三人进来,亦是纷纷见礼,眼睛透露羡慕之色。
林晧然跟着八名贡士打过招呼,又跟着那些举人道:“诸位兄台,我们去帮你们摸摸清楚,那明年你们就不用睁眼瞎了!”
“谢师兄吉言!”
“呵呵……那劳烦师兄了!”
“我等亦祝诸位名列一二甲,祝师兄高中状元!”
……
这些举人纷纷回应,亦是拱手衷心地祝愿大家能在殿试取得好成绩。虽然看着这十一人的风光难免有些落寞,但他们早已经摆正好心态,甘心做他们的绿叶。
举人在乡里是极为风光,但跟着进士相比,确实是不值一提。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举人考到四五十岁,还在为着进士功名而拼搏。
林晧然三人坐下用餐,早餐显得很是丰盛。
自从这里出了十一名贡士后,这里的伙食大大地改善。一些广东籍的商人不仅给贡士送礼,亦是给会馆一些支助,会馆不是赢利的场所,这手头阔绰之后,自然给这些贡士改善伙食。
陈掌柜看着会馆如今这般风光,亦看到了这帮士子的齐心,在一旁乐呵呵地笑着,知道这间会馆会越来越兴盛。
吃过早餐之后,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由于接的是贡士,马车行显得很是重视,每辆车都点了两盏大红灯笼。
林晧然领着十名贡士,跟着相送的那些举人和商人道别,在他们羡慕的目光中,踏上了马车,一起前去参加殿试。
车子经过寂静的街道,很快就进入了宽阔的西长安街,来到了西苑的门口。
在下车的时候,林晧然特意朝着紫禁城的广场望了一眼,那里显得空荡荡的。
在理论上,他们此刻理由等候在那里,考试地点会在紫禁城内。只是几名试图勒死嘉靖帝的宫女改变了这一切,嘉靖从紫禁城搬到西苑,殿试的地点亦来到了西苑。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他感觉亦不算太坏,前世他到过故宫,但却不曾踏进过中南海半步,如今算是得偿所愿了。
西苑门口这时已经聚了近二百名贡士,都是统一的贡士装,显得既兴奋又紧张。只是跟着以往相比,气氛显得融洽很多。
由于很多人都已经相识,故而亦是相互间打着招呼。林晧然在这三百多名贡士中,已经算是一个大名人,不少人朝着他见礼。
不过在他们前面还有等候入宫的官员,以及一些礼部的人员,特别他们的老师吴山就站在前头,所以大家亦不敢进行过多的交流。
何况,他们即将进行新的一场博杀,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虽然有人已经满足于进士,因为最低限度都能到地方当个知县,而且有着很多的上升空间,但很多人却想着最后一博。
有人剑指一甲,渴望进入翰林院成为储相;有人希望混个二甲,希望进入六部;亦有人希望能排在三甲前头,争取在京为官。
正是如此,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宫里,心里涌起着一份渴望。
林晧然却是注意到,严北辰朝着他投来了挑衅的目光,然后傲然地扭过头去,抬起下巴望着宫门,一融傲慢公子哥的形象。
“喂,你是不是燃起斗志了?”旁边的宁江注意到这一幕,当即推着他的手臂悄声问道。
“没!就算他考得状元,我只中得二甲,以后他亦得给我提鞋!”林晧然的眼睛透着强大的自信,很是淡然地回答道。
宁江先是一愣,但旋即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他倒不知道林晧然能走多远,但却很确实,像严北辰这种人确实难在官场立足。
就在那个大拇指竖到林晧然面前时,宫门嘎吱一声,向两缓缓打边,里面透出洁白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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