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那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不,你知道……”
一束束巨大的丝线左右平移,秩序井然间,很快为它们的的造物者让出了一条通道
蕾尔的双手牵动着那丝丝缕缕,巨大的椭球型随着她的移动拉伸扩张,覆满了天空
她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不像白江雨两人是依靠着空气得以飞起来,蕾尔则是实实在在的漂浮。空间,对她来说不过是容器而已
她漂过来,冷漠的脸庞清晰可见,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空洞。与之而来的则是女性决发不出来的气势与压迫感
白江雨盯着她,一举一动都是让人如此琢磨不透。她的行动,仿佛没有任何道理-----这一定是有它所在的原因的
“你抵抗不了我的……”比起腹语更胜一筹的,蕾尔没有动嘴唇,声音就从四面八方回荡起来
白江雨也放下了双手,默许着她的靠近
终于,蕾尔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附耳过来,蕾尔轻声细语 “你记得的,你感受过的”
“那种感觉,那是,只属于零点的魔力波动”
“你怎么知道……”白江雨的声音微微颤抖,窥视别人的内心,这方面他的确从未想过,也从没防备过
“能所知别人脑海中所想,不正是幻术的终极奥义么” 蕾尔撬起白江雨的下巴,慢声细语的解释。
“放大人所恐惧之恐惧,尽染人所欲望之欲望,窥视人所追求之追求。无欲无求,方可破解一切幻术之根本。这可是教科书上的原文啊”
甩甩手,她转过身去,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
“但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无欲无求之人啊!”
“所以你就任由自己追随欲望了吗?”白江雨反问道
“有何不可?”
蕾尔张开双手,空间中的所有的,数亿条丝线都随之抽动了一下
“这个空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东西,包括你们。”
“很快,这个世界也将属于我……”
“我知道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但是在你杀死我们之前,请允许我向你提出最后一个问题”白江雨顿挫了下语调,仿佛一种桀骜不驯的挑衅,总之让人听起来很不爽的语气
蕾尔没有回应,像是默认了他的请求
白江雨微微扬起嘴角,一切答案都似乎了然于心
“声音,倚靠于物体的震动才能发生,传播。从刚才我就在想,如果一个人不会腹语还不张嘴,她是怎么能够发出声音来呢”
“你……” 蕾尔的语气似乎咬牙切齿了起来
白江雨顿了顿,看着那漫天的丝线开始渐渐颤抖,摆动成一股股小小的,极具规律的波浪
“当然,普通人当然做不到这些事,但如果她是个魔法师就不一定了”
“[顶端音震]?!”端木正弘恍然大悟
“没错,这种魔法很轻易就能分辨出它的派系。操控物体的震动以求达到控制声音的魔法。”
“就像瓦尔德先生能屏蔽自己家的钢琴声一样!”端木正弘一瞬间明白了白江雨所要讲述的一切
“反过来说,也能让声音达到自己的声线所在的频率,让自己不必张嘴就能说话。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不仅仅是普阶的魔法师能够掌握的了。对于一个仅仅十七岁,毕生只在修习本系魔法的少女来说,她怎么可能同时掌控两个高阶魔法,所以说……”
在白江雨语毕的一瞬间,漫天的锁系空间的丝线劈头盖脸的抛射下来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最后一句话在空中还未曾入耳就被丝线噼噼啪啪的声音打的粉碎,白江雨不确定那个人她是否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这个质疑声,但不论从形式还是行动上来说,她应该是早早的就猜到了自己的问话
不是绷直的,丝线的顶端像子弹一样在两人身边快速穿梭,空间中的光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根根线拉拽着空间-----那囊括着三人的剥离结界也被丝线扯的四分五裂,跟随着一同砸下来。
“把你的血借点给我!”
“什么?”端木正弘下意识的反问道
没等他的下一句回应,手腕直接就被拽了过去,“欸,等……”
皮肉直接被白江雨随身带的那弹簧刀咬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
“我……”
“我什么,命重要还是你这点血重要?”
一时间怼的端木正弘哑口无言,只能任由他发落摆弄。
白江雨掐住端木正弘的伤口,一段咒文脱口而出。本源的魔力从流出的血液里闪着光亮,倏然升腾汇聚起来,在两人脚下打开了一个幽深的出口。
“解除!”扣着端木正弘的手臂向上一挥,托举的气流一下子四散开来,两人顺势掉到了那个传送门里。
在不计其数的空间碎片砸下来之前,传送门严丝合缝的紧紧闭合起来,随后在半空中消失不见了。
丝线和碎片扑了个空,乒乒乓乓的砸在底端的结界边缘上。
一阵头晕目眩,两人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
这是之前白江雨用于放逐霍克所临时构筑的空间,因为未加干预,周围的场景已经恢复成的现世上同一坐标的样子,也就是悬崖边的祭坛上。
端木正弘大口地吸着空气,小草上的露水都快被他吸干净了。
“我说,” 端木正弘扣着微微发抖的手臂,一副肾虚的样子 。
“再怎么说,你用的也太多了吧!”
白江雨没有立马就接下话头,擦了擦因为正面着地硬生生撞出的鼻血,眉目间透着比端木正弘更加肾虚的神情。
“刚刚,太着急了,嘶。咒语念错了主要,咳咳,就多使了些”
端木正弘不屑于和白江雨过多计较,他也没精力去和白江雨过多计较了。
“咱俩现在都魔力不足,等蕾尔那疯丫头追过来,那时才是真的束手无策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喏,办法不就摆在我们眼前吗?” 白江雨指了指前方山坡上坐着的背影。
“霍克……先生?”
刚才的动静,霍克他肯定听见了,他居然没有立即过来攻击我们?端木正弘想着,他似乎是不打算与我们为敌了么
“总之,先和他交涉一番再说吧!”拍拍端木正弘的肩膀,白江雨示意他一起去看看。
踏着黎明的露水,鞋底踩在草地上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这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以两人现在的状态,是绝对打不过这个管家大叔的,但是那个管家大叔却始终把那看似孤寂,却又深邃难料的背影朝着他们。
猜不透,人们总是觉得自己能通晓身边的一切,但事实是自己什么也猜不透。猜不透别人的心境,猜不透挚友的秘密,猜不透前路的未来。总而言之,就是当未知的事情摆在面前时,它总会给人一种来自心底的,深深的恐惧
“宿命,到底是什么呢?”
在两人站在霍克背后时,霍克首先说出了这句话
像是询问他们,也像是询问自己一般。轻轻的语气,真不像是从这么个硬汉管家嘴里说出来的,仿佛,就要在空中被小风一打就散开了似的
白江雨一愣,事情就好像要水落石出一般。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咚地一下坐在了霍克旁边。伸直了双腿,酸痛的感觉也慢慢缓解了不少
白江雨瞟着霍克的侧颜,深深的眼袋挂在脸上,好像思考了一夜足以摧毁人生观的事情。不过只经历了四五十分钟,他发现了什么让自己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索拉迪家族以往的故事,我也从来不相信什么宿命论”
白江雨故意顿了一下,霍克的眼神中明显亮起了不少
这句话可能没什么实际意义,但对于临近崩溃的人来说,让他对自己的话感兴趣,基本就是对话的第一步了
“人的一生,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不都是要靠自己去抓住的吗?!听从他人的摆布,这样的话和木偶有什么区别。如果太阳紧紧因为乌云密布就放弃普射光辉,那它怎么能等到云开雾散的那一天呢”
不失为一场精彩的鸡汤演讲。这种话虽然平时广受吐槽,但往往是最能把人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的东西
白江雨不知道这些话,霍克是否听在耳朵里了,但是他的态度仿佛已经明朗起来了
远处的白点慢慢迸发出了橙黄色的光亮,太阳升起来了。黎明的光辉驱散着背后的黑暗,温暖的映射在了瞳孔间。
初晨的阳光是丝绸般温柔的光,但却像尖针一样刺破了某些人的内心
霍克腾地站起来,攥紧拳头,眼睛里尽是太阳的光辉-----他已经决定要为自己而战了
“我帮你们,帮你们把那个任性的大小姐抓回戒律所好好惩罚一顿”
白江雨轻松的笑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果然没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就算他不答应,我们也不会死在这里
他不会杀我们的,因为他还有要像我们求证的东西
尽管目的不同,但好歹走到统一阵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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