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书房内,秦睿正在跟郑航聊天,老曹则战战兢兢的坐在旁边。
“郑航,这次事情办得很漂亮!长缨帮是最后一块绊脚石了,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了。”秦睿将一份文件放在郑航面前,说道,“这是长缨帮的发展规划,你先拿回去研究一下。有什么不懂得,可以来问我。”
“好的,秦少!”郑航拿起文件,笑嘻嘻的说道,“秦少,既然这次任务完成的漂亮,能不能换个高难度的?这个没啥挑战性啊!”
“你先把长缨帮带上正轨,然后找到接任的,就会给你安排新任务。”秦睿摸了摸脑门,有些无语。
郑航,善于各类伪装,灵活机变,是张杰训练时被“淘汰”掉的人,所以安排到长缨帮做卧底。
“秦少,您就别难为我了,打理生意这种事,您让宋先生出面就好了,我自己清楚自己是块什么料!”郑航笑起来一脸谄媚,“再说了,接替我的人我都找好了。老曹,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为人忠厚本分,在长缨帮也有点威望。”
“你这刚当帮主,就消失,长缨帮肯定会再陷入混乱,不行。”秦睿一口回绝了郑航的建议。
“我不消失啊,我闭关练功!隔个十天半个月出来一下,等老曹全部接手了,我再彻底撤回来!”郑航可不想被缠在长缨帮里,那样的人生,太没意思。
秦睿没松口,但也没拒绝。
回去的路上,老曹跟在郑航的身后唠叨着,“郑头,这秦少是尊大神吧?”
“大,很大,这四九城的几个帮会,都是他的麾下了!老曹,你要努力啊,争取早点当上帮主,我就能脱身了。”郑航边走边说,很胸闷。
“我当帮主?那你干嘛?”老曹刚才听两人谈话,听得云山雾罩。
“我要去升级打怪,长缨帮池子太小了!”郑航看了看天空飘过的白云。
老曹不知道升级打怪是什么意思,顿时不明觉厉。
杭州西湖边上,一座江南庭院中。
一个男人带着斗笠,扛着一直鱼竿,手里提着一个鱼篓,走了进来院子中。
“当家的回来了?今天的收获如何?”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看着男人脸带喜色,不知道有什么喜事。
“哈哈,今天的收获不错,钓了一条三斤重的大鱼,晚上有口福了。”男人提起鱼篓来显摆着。
“瞅把你能的!”女子微微一笑。
“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前几天不是看了一个镯子吗?自己去买下来吧,别舍不得用,你男人好歹也是腰缠万贯的人啊!”男人说着,从鱼篓里掏出来一锭银子。
“你怎么又去找吕先生拿钱了?不是说好了,钱留给两个孩子吗?你现在这样乱花,等他们大了,拿什么成家立业啊?”女人看着银子,露出一丝怒意。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你啊,整天净是瞎操心了。”男人将银子塞到女人怀里,笑着说道。
“咱们现在没有什么进项,不算计着过,怎么能行啊?”女人拿着手里的银子,脸上露出一丝落寞。
“不用怕,很快就会有了!”男人来到水盆前,弯下腰,捧起一把水往脸上浇去。
“怎么?他们不是说五年吗?怎么这么快就放我们走了?”女人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没说让我们走,但我可以做事啊?”男人站起来,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长舒了一口气。
“当家的,你说鲁先生和吕先生,他们到底是干嘛的?准备干什么啊?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女人用手给男人整理起杂乱的衣服来。
“他们肯定是做大事的人,我一直以为自己有志难酬,长缨帮乃是浅滩,困住了我这条蛟龙。看了鲁先生他们的所作所为,我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想,跟他们一起共事,肯定会很有趣吧!”男人正是假死脱身的胡峰,经过几个月,人的傲气减少了,气质更加内敛了。
秦睿又从梦中醒来,满头是汗,有些心悸。
他又一次梦到了同一个场景,这个场景从他穿越到大明时,就一直伴随着他,短则六七天,长则一个月,总会梦到一次。
一模一样的场景,一群黑衣人在追杀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严格意义上是追杀绑在男人背上的孩子——一个两岁多的婴儿。男人拼尽全力保护婴儿,最后不敌黑衣人,带着小孩跳下了一个山崖。
然后在梦中,就是无边的黑暗,压得秦睿喘不过气来,恐惧涌上心头,秦睿就会从噩梦中醒来。
这个小孩是谁?他身上有什么秘密?秦睿一直很疑惑。
这件事秦睿谁也没说,他怀疑这个梦是躯体原主人最深刻的记忆,是那种深入骨髓、刻骨铭心的记忆,要不然他不可能一直做这个同样的梦。
秦睿用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裆下。
既然醒了,秦睿就不准备睡了,因为过一会儿,他还要去送老丈人顾嘉。
三月十五,殿试日。
顾嘉天微亮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后,就出门了,他严词拒绝了秦睿的陪同,秦睿一番好意被当做了驴肝肺。
路上,顾嘉心里除了盘算今天策论的内容,更多的是对未来仕途的憧憬。
借着天空的微光,顾嘉来到了皇城外,在金水桥边等待,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大家都三五成堆的自我介绍,相互认识。
卯时,201名会试选出来的人,在礼部侍郎的带领下,从承天门进入皇城中,穿过千步廊到了午门前,金吾卫开始一个个搜身检查。
在确认安全后,从午门的左掖门和右掖门进入皇宫,会试成绩是单数的走左掖门,双数的走右掖门。穿过奉天门,最终来到奉天殿谨身殿外,在丹墀内东西两侧面北站立,文武百官穿着公服,站在殿内。
这一次进皇宫,对这里面大多数来说,可能是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因为很多人会被外派到各地,担任主簿、知县、知州等职位,有可能一辈子,就在这个职位上蹉跎了。
“恭请圣驾!”随着鸿胪寺官员的喊声,外面鞭炮齐鸣,朱棣走到了丹陛之上的御座。
在鸿胪寺官员的指引下,文武百官先叩头行礼,礼毕。执事官举着策题置于几案之上,所有贡士朝案行五拜三叩头礼,再放一次鞭炮。
永乐皇帝退殿。
百官退殿。
殿试,在明朝更多是一种形式,皇帝、百官只是出席一下而已。
剩下监考官和礼部随员分发空白试卷,贡士们在露天答卷。
礼部右侍郎拿出一份准备好的策题,开始宣读,“帝王之治天下,必有要道。粤自尧舜,至于文武。圣圣相传,曰执中,曰建中,曰建极。千万世帝王,莫不守此,以为天下治。朕自莅祚以来,夙夜祗承,……朕诚以为,非尧舜无以为道,非文武无以为法,非无为垂拱不足以为治,然所以求尽其道,求底其法,求臻其治者,亦尚有可得而言欤?其备陈之,无泛无略,朕将亲览焉!”
贡士们在听的同时,开始在纸上抄写,然后开始构思自己的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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