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王城外墙再走百丈便是宫门,司马誉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敢问公公,前面的阵仗是在迎接我们吗?”那宫人一听只是急匆匆的点了点头,没敢多说一个字,脚下步子虽然幅度不大频率却是加快了几分,司马誉又问道:“听说新君与太后的关系不是很好,是否有此事?”宫人听了这话险些瘫在地上,这事虽然人尽皆知,可是又有几个人敢在此情景下毫不掩饰的谈论此事呢?
诸葛珏听了这话差点背过气去,这是何处啊?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大梦王朝的都城,可不是自己的家啊,就算是自己家,又怎么能如此肆无忌惮口无遮拦的谈论呢,况且这深宫高墙人多嘴杂,传出去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诸葛珏急忙说道:“誉公子,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啊?”说道这里又对宫人说道:“这位公公可不要往心里去,我们兄弟二人来自乡野,一时间口无遮拦说错了话,别介意。”一边说一边陪着笑。
司马誉笑了笑道:“这有什么问题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果真有此事还不让人谈论一下吗?大梦王朝自开朝至今可没有禁言之令。”诸葛珏微笑着说道:“虽然政令法律没有要求,但是有多少人死于口无遮拦,誉公子应该有所耳闻。”
“知道啦!别像老妈子似得,虽然我打小母亲便离开了,但是我可告诉你,南部定洲男儿不需要老妈子!”说完司马誉又骂骂咧咧的嘟囔道:“跟个娘们儿似得。”
如果不是这一路上的了解,估计诸葛珏能被司马誉的话气到当场吐血身亡,可是这些日子以来诸葛珏已经习惯了,只能摇头叹息,那句“跟个娘们儿似得”是他这一路上听的最多的一句话,他知道那就是司马誉的性格,宫人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宫门,终于还是忍不住的低声说了句,“公子,老奴劝你一句,好好跟你身后的那位公子学学吧,或许还能活的长久一点。”
司马誉坦然一笑,脱口反问了一句,“是吗?真是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明明有一肚子的气,却都忍着不说,明明有一肚子的不甘,却还可以笑脸相迎。”说道这里司马誉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司马誉的摇头与诸葛珏不同,诸葛珏叹息感慨的是人,司马誉感叹的是对这个时代的愤慨与不平。
新君身着龙袍朝服,大气凌然的站在队伍的最前端,见司马誉与诸葛珏缓缓而来急忙笑着迎了上来,三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终于碰面了,站在最高处那手拿油亮拐杖的怪人微微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命运交织的人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司马誉单膝跪地行了军中的礼节,诸葛珏行的则是朝臣的大礼,北辰政倒是不以为然,因为他早就听说这司马誉是军伍出身,从小在军营中长大,喜欢战马铠甲,更喜欢马刀与弓弩,北辰政让司马誉与诸葛珏起身,走到司马誉身前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竟然穿了一身甲胄来见朕,有创意朕喜欢。”然后又对诸葛珏说了句,“你比想象中的还要瘦弱。”
诸葛珏刚要回话只听司马誉说道:“君上,我问你个问题可好?”北辰政瞪大了眼睛看着司马誉,心想着这个司马誉能问出个什么名堂,诸葛珏却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妙,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想要提醒司马誉话不要乱说话,可是万万没想到司马誉扭过头来问诸葛珏道:“你怎么了?染风寒了吗?”北辰政一听急忙投来关切的目光,诸葛珏摆了摆手掩盖了难堪说道:“没有,没有,只是这梦回与魇洲不同,天气干燥,喉咙有点紧罢了。”说完免不了眉头紧皱,难以掩盖对司马誉的不放心,这家伙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天子面前话怎么能乱说呢?
司马誉一听诸葛珏没事一把搂过北辰政,这一搂让北辰政措不及防,想要问一句“你要做什么?”话到嘴边又被北辰政硬生生咽了回去,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如此弱不禁风?司马誉的气势着实让北辰政有点招架不住,若不是北辰政阻止的及时此时的司马誉可能早已经是尸横五步,只见司马誉扭头看了看周围的朝臣,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听说君上与太后不和,不知此事当不当真?”虽然是压低了声音,可是两步开外的诸葛珏听得清清楚楚,诸葛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朝臣来不及掩饰尴尬,很明显那些朝臣也听到了,只不过朝臣们的演技更高明,似乎在那么一瞬间都变成了聋子。
北辰政一听心中顿时慌了,一时间竟想不出更好的回答,司马誉接着追问道:“我说君上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是君我是臣,原本我呢是远在定洲,可是现在我来了,君臣就应该互相信任不是,如果你觉得不好回答那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给我答案就是。”司马誉一副为了北辰政能上刀山下油锅的模样,这倒是让诸葛珏刮目相看了一番。
“誉公子,你可真会说笑,朕与太后虽然并无血缘关系,但朕是太后一手带大的,况且朕在政务上确实还是有许多地方需要太后的帮扶。”说道这里北辰政的声音小了下来,然后接着道:“不过现在你跟珏公子来了,太后的年纪也大了,所以朕希望你与珏公子能帮朕替太后分忧解难啊。”说完拍了拍司马誉的肩膀一副朕的用心希望你懂的模样。
听了这话司马誉哈哈大笑起来,扭过头来对诸葛珏说道:“你听见了吗?我就说市井之徒的言论不可信,太后与君上怎么可能不和呢?那些市井之徒以讹传讹实在该杀!”司马誉把该杀两个字说的特别重,加上他这一身戎装显得更有威慑力,朝臣们一听也算松了口气,急忙随声附和起来“没错该杀!”
这时候北辰政突然沉声问道:“西部鹤洲公子阙现在何处啊?为何没有出现?难不成想要效仿青洲?”众人听罢面面相觑,都只是在私底下小声议论却没有人站出来回答,这时候宫人走到北辰政身边耳语道:“君上,西部鹤洲公子阙按照规定时间出发,可一路的驿馆以及探报并没有任何的消息。”
北辰政听了这话眉头紧皱,又问了一句,“确定按照规定时间出发的吗?”宫人默默地点了点头,北辰政自言自语道:“这就奇怪了,朕下达旨意的时间完全够公子阙从西部鹤洲到梦回的啊?”
这时候有朝臣说道:“该不会是有别的想法吧?”此话一出场面哗然,有为西部鹤洲辩解的,也有往其身上抹黑的,还有劝大家不要吵的,司马誉见状突然笑了起来,大声说道:“诸位大人!诸位大人!听我一言!”
众人听罢渐渐停止了议论,此时北辰政的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这个司马誉深得他心,只听司马誉说道:“诸位大人,在下南部定洲司马誉,此次奉召入都共学,希望得到君上的认可以及各位大人的提携,至于西部鹤洲公子阙之事,还望各位大人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万不要以讹传讹啊!”
司马誉故意把‘以讹传讹’四个字咬得很重,朝臣们听后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们都大梦王朝的重要官员,可是当面对四大诸侯国的继承人之时笑容依旧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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