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究公孙静尧的斯已经是昨天的事情,当时人们痛哭流涕,就连公孙培海也难以掩饰伤心的情绪与泪水,云荒大泽首屈一指的学术派,弟子遍布整个云荒的公孙静尧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瀚海剑阁,公孙培海问过谢四海老学究走的时候有没有痛苦?有没有遗憾?
谢四海摇了摇头说道:“老师走的时候很安详,唯一的遗憾只是没能发现云荒大泽以外的大陆,若不是身体孱弱老师或许就不会停在鹤洲。”公孙培海长叹一声说道:“是啊!公孙静尧那个老家伙是我见过的懂得最多的人,还是我认识的人中最聪明的。”说完公孙培海默默地低下了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谢四海见天色已经接近中午便起身告退。
公孙培海也没有挽留,出了王城正当午时,没见到自己的徒弟苍雄与黄安,倒是见到了大先生的车马,谢四海停步看了一眼,心思急转却依旧不清楚大先生为何在此?大先生见谢四海从王城中出来急忙冲着谢四海挥了挥手。
谢四海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大先生见状急忙说道:“谢阁主,我是从你徒弟那里听说你入宫的,所以只能在此等候,唐突指出还请谢阁主见谅。”
“大先生如此行事所为何事?”谢四海停住脚步故意与大先生拉开距离,大先生也不隐瞒,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行人经过便说道:“不瞒阁主,确实有万分紧急之事,赶紧随我前去救人吧。”大先生似乎并不想给谢四海思考的时间。
可是谢四海一听急忙说道:“大先生还是说清楚好一些,你是黑我是白,我总不能见了你就跟你走不是?”听了这话大先生也是无奈,毕竟在鹤洲大先生与小先生依旧还要躲在暗处,虽然手眼通天,就算黑白通吃,依旧不敢太过嚣张跋扈,毕竟鹤洲瀚海公孙才是法,倘若不小心碰触了公孙的利益,那么大小先生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大先生长叹一口气,一拍大腿说道:“我长话短说……”说到此处大先生犹豫了,如同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大概三个呼吸的时间大先生才开口道:“陈月白你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上一次在大计海鲜楼一起吃过饭的陈月白?”谢四海似乎想起来大先生口中说的陈月白,那天应该还有一个叫陈文正的老者,那个陈文正他有印象,寻找秦鱼那天在赌坊碰到的出千老者不就是那个陈文正吗?名字不错能文能武的,不过做人确实有些不太正派。
“没错就是他。”大先生咽了一口口水,焦急万分,谢四海又问了一句,“那天在海边大战鲛人,出现在你们据点的是不是就是陈月白?”大先生急忙点头称是,“诶呦喂!谢阁主啊,你在不动身恐怕就真死人了。”
“可是你还没有把话说请啊?”
大先生心一横脱口道:“陈文正、陈月白之所以出现在鹤洲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陈星河治病。”大先生实在解释不通就把谢四海往马车上拉,一边拉一边说,“谢阁主,我跟你说此事说来确实话长,一句两句说不明白,咱么这样先上马车,咱们两个边走边谈,总不能误了时辰耽误了人家。”
“是陈星河的病?”谢四海没有了办法只能妥协上了马车,大先生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那个陈星河,陈月白的儿子,陈文正的孙子,这小子体质孱弱,病恹恹的连个活人样子都没有。”谢四海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毛病?”
大先生摇了摇头一脸的愁容,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从来没见过,请了太多大夫都说无药可医,但是陈月白跟陈文正一直也没放弃,这才来鹤洲寻求名医,可是到了鹤洲偏偏遇上了港口的骗子,丢了钱与行礼,陈文正是个赌徒,为了给孙子筹到治病的钱这才去了赌场碰到了秦鱼。”
马车疾驰穿过热闹的街道,大先生一手拿着折扇一个劲的往另一只手的手心猛敲,表情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就是找不到下去的路,谢四海淡淡一笑,问道:“不知大先生与小先生什么时候对江湖武夫也如此上心了?”
大先生一听之前的情绪一扫而空,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谢四海猜到陈文正也好,陈月白也罢一定是不简单的两个人,不然大先生与小先生又怎么会如此上心?
“陈月白的枪法应该是云荒大泽数一数二的存在,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枪法造诣与枪术的精湛绝对是不出世的高手,谢某人虽然没有见过罗家枪术,两者相比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谢四海的推测全对了,大先生咧开嘴无声的笑了两下,然后合起折扇在半空中点了点谢四海说道:“果然什么也瞒不住谢阁主啊!”
谢四海也很诧异,不过是投石问路,没想到竟真让自己问出路来了,只听大先生说道:“你见了陈月白的枪术就不用再去看罗家枪术了。”谢四海一听瞬间明白了,要么陈月白使的就是罗家枪术,要么就是罗家枪术从此演化而来,大先生坐直身体一改常态的说道:“罗家枪术堪称云荒大泽第一霸道枪术,以快狠准,一往无前的强大杀招成名,陈月白使用的枪术也是快狠准,不过却隐藏了一往无前的气势,霸道就如同一块坚硬的钢,总有一天会断掉,若是柔中带刚那便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也是陈月白枪术的精髓所在。”
谢四海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一个从来没有被提及的名字,那个名字被历史的风沙掩埋覆盖,虽然籍籍无名,虽然寂静无声,却总会在历史的某一点发出回响,那就是魔枪的创始者陈留,天下枪术魔枪一出谁与争锋,陈留也留下枪魔这传奇的称呼,虽然知道的人很少,可是与陈留交过手的枪术高手却都知道他的可怕,枪术神出鬼没先不提,你能用出来的杀招他陈留都能模仿出来,而且会比使用者速度更快、力量更强、招数更加阴狠。
四十出头的陈留便消失在江湖,有人说他埋枪隐居了,也有人说他被所有枪术高手联手打死了,更有人说他汇集天下枪术早已经走火入魔,虽然各有说法,可是陈留在枪术上的造诣是独一无二的。
“是陈留的后人?”谢四海问完自己也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却没想到大先生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表情认真而又肯定,这让谢四海想起了那天夜里苦战鲛人时陈月白杀到的情景,手中那杆长枪势如破竹一往无前,所到之处鲛人皆被分成两半,虽然斩杀者甚少,却着实让谢四海耳目一新,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能耐,现在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竟然还有如此身份。
“怪不得大先生与小先生如此上心,得了,谢某也算做个水顺人情,不够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谢某人却是没能帮上什么忙,大先生不要怪罪就是。”谢四海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他一直都觉得大先生与小先生能在鹤洲经营如此庞大的黑道势力,一定有他们的靠山,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谁才是背后的黑手,大先生也没有什么顾忌,脱口道:“实不相瞒,陈星河这小孩子生下来便身体孱弱,若不是为了救孙子的命,陈月白与陈文正是不会出现在鹤洲的。”
谢四海越听越不明白,狐疑道:“大先生,容谢某问一句,看病并不是谢某擅长的,不知大先生找到谢某究竟所谓何事?”
大先生表情微变,笑了笑说道:“我这也是实属无奈,前不久正好见到谢阁主身边有许多奇人异士,想让谢阁主给瞧瞧,总之一切都看谢阁主以及瀚海剑阁的各位能否给想想办法了。”
谢四海一听作势就要下车,大先生见状急忙一把抓住谢四海脱口道:“谢阁主留步啊!”,谢四海看了一眼大先生死死抓住自己衣角的手说道:“谢某还是觉得大先生没有把话说清楚,还是那句话黑白不能混淆,还请大先生让谢某下车离开吧。”
听了这话大先生重重叹了一口气,不过手依旧没松开,脱口道:“也罢,谢阁主请听我慢慢道来。”原来陈月白与陈文正寻找的并不是什么名医,而是济世救人的风行者,不巧的是前几天正好有风行者降临鹤洲,大先生多方打听才知道谢四海与风行者认识,找不到风行者那就只能找谢四海了。
而陈月白的儿子陈星河也并没有发病,不过是大先生虚构的罢了,目的就是为了套出谢四海的话,谢四海听到这里也只能苦笑,没想到大先生与小先生竟是如此看中陈月白与陈文正这对父子。
“风行者前不久却是见到了,若不是风行者恐怕我的徒弟苍雄早就死在山城村了。”谢四海说到这里心思略微沉重了一些,若不是自己本事低微,苍雄又怎么会险些丧命?若是苍穹剑诀能学会其中一二,那些鲛人还敢浮出水面吗?想到这里谢四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山城村一千余口村民到底去了哪里?难道都被鱼人的歌声吸引到海中了吗?
大先生从此时开始才完全敞开心扉的开启谈话,“我也是从苍雄口中得知的,不然也不知道该找谢阁主您啊。”谢四海一听眉头紧锁起来,他没想到苍雄与黄安的嘴竟是如此的不严。
“谢阁主,能否请来风行者?帮助救治一下陈星河?”大先生拱手行礼很是恭敬的问道,谢四海瞥了一眼大先生,想了想道:“大先生与小先生做事从来都是有仇必报有债必偿的,若是谢某帮了你们二位,谢某只想知道自己能得到二位什么帮助?”
大先生一听只是淡淡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谢阁主放心,鹤洲范围之内,无论对手是谁,无论什么要求找我,定当为你处理妥当。”如此大话逗笑了谢四海,“无论是谁吗?若是主公公孙培海呢?”
大先生犹豫一下,陪笑道:“谢阁主说笑了不是……”谢四海突然很严肃的看了一眼大先生,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其实就想知道,你与小先生靠什么在鹤洲壮大的如此之快?”
“谢阁主,这个实难从命。”大先生把头埋得很低,拱起来的手也是超过了头顶,若是谢四海见状也不在好意思刨根问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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