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了?怎么了?小师傅,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又吵了起来呢?”
“不,倒不是吵不吵的问题,只是观点不合罢了,有些事情,连基本观点都不同的话,谈了也是白谈……自然,我既没有任何兴趣也没有任何自信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去改变他人一直以来所秉持的观点。”
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所以,我才不会刻意花上许多心思去改变一个人的看法,因为很多时候,这样的做法基本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紧接着,基于礼貌的原因,我转过身去,正对着拽住我一条胳膊的苏珊姐,郑重地说道:
“原本,你们公安警察阳间缉捕罪犯歹人的事情,我一个四大皆空的修道之人是不应该随便插手的,要不是觉得这几起案件尚有蹊跷之处,莫说你们副局长、我表姐叶知秋了,就算是天皇老子来请我我都不打算给他老人家面子呢……”
“诶……好吧好吧好吧,我们俩每人退一步,就暂且撇开那些要诀不谈的话,只要是小弟你觉得对案件有帮助的信息,我都可以稍微听听你的高见,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松开我的手之后,苏珊姐也跟着我一同走出了办公室,仅是安静地靠住了一侧的墙壁,示意我可以开始说话。
为了缓和我们俩彼此间紧张的气氛,中途插入的四眼仔也只好嘻嘻哈哈地和我打起了马虎眼。
“小师傅、小师傅,别生气……有话好好说,你不是说想要看验尸报告的吗?等多一下就好了。”
“看是肯定要看的了,但问题是,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意见分歧——”
“意见分歧?”
除我之外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这么反问道。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还是开门见山为好——一句话,正所谓‘人死如灯灭’,你们觉得灭灯可不可能复明,或说死人能不能够动起来?好吧,你就可以不用说了。”
考虑到立场问题,我相信已经经历过“眼见为实”的四眼仔没必要再给出口头上的答案。至于他本人上司还在现场的话,无论是说谎还是承认事实,这都会让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所以,倒不如在一开始就不用他说话,这样还比较好。
“哈……小弟,你该不会想说我们局子地下室太平间里面闹鬼了吧?”
听见这么一个说法,苏珊姐一脸复杂地嗤笑道。
“不是闹鬼,只是尸体自己动了起来而已。”
“小弟啊,你自己都会说那是尸体了,尸体又怎么可能会自己动起来呢,又不是‘弗兰肯斯坦’……”(注:即科学怪人,利用尸块通过闪电复活的人造人。)
“这话倒不能这么说啊,队长同志,刚才我才在太平间看到——”
只是当四眼仔把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苏珊姐就向他使了个眼色,顿时他便噤若寒蝉,不再作声。
“小弟啊……现在已经是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二十一世纪了,你现在还来玩封建迷信这一套,已经行不通的了……”
“我知道苏珊姐从前也留过洋,去过美利坚,见识过西洋人各种高端技术,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目光从来都是向前看的,做人不关前顾后,只懂得一味向前冲,那和目光短浅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这么说好了——现在的话,是不是需要我去市里寺庙寻访一位得道高僧回来为那些怨灵做场法事念经超度他们呢?”
“又不是厉鬼,何来‘超度’之说?”
当然,常人会犯这种错误,也是可以理解的。
“诶……好了好了好了,小弟……这回算我服了你了,让我稍微理清一下思路好了——首先,他不是鬼魂幽灵一类的东西,但你又说他已经死了、早就是尸体了,那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还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嘿!队长同志,这你就不懂了……这就是传说中的——”
“你想说僵尸吗?就是林正英电影里面那种穿着清朝官服然后晚上跑出来到处跳的怪物吗?呵……我小时候倒是挺喜欢看那类香港恐怖电影的。”
看来这回四眼仔也没有逃离被苏珊姐抢台词的命运。
“是僵尸,这点的确没错。但是,僵尸也分为很多种的,依据时间长短分别有两种——死期已久埋入土中多年毛发肌肉筋骨不败者,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僵尸’,而另一种则是死没多长时间因为一些特异的原因而突发尸变的,固然也是僵尸的一种,不过我更喜欢称之为‘行尸’。”
“哈……那是不是需要我们备点符纸、桃木剑之类的东西去对付它?”
“这就——”
还没等我把话说话,一阵由远及近、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将我们三人的注意力一把吸引过去。
一时间,只见他们俩人立刻顿足立正,倚在墙边就再也动都不敢动一下。
直到这时,我才自觉不妙,仓皇失措地转过头去时,脑袋被人重重拍了一下,顿时天旋地转、头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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