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枉我佛魔一生佛挡杀佛,魔挡杀魔,却也最终敌不过这该死的老天,你若悉心拜我膝下,我便将此生的绝学,尽数传授于你如何?”那声息虽充斥着岁月的苍朽,然而其中却有一番睥睨天地的狂傲。
“前辈,我于尊若拜你为师,便有违诸位前辈对我的恩慈,恕于尊得罪,于尊宁不学前辈绝学,也不愿悖逆诸位前辈对我的厚恩”于尊拱手抱拳,恭敬道。
他本以为佛魔会勃然大怒,然而却听佛魔浩然一声大笑,狂傲不羁道:“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我佛魔纵情江湖数万载,戮杀生灵千万余,却也得了一个名号“嗜血无情佛”,我佛魔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但今日既遇见了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即便你不想学,我也要硬逼着你学”
“今日你不想拜我为师,但我偏要你拜我为师”佛魔冷笑道。
而此时于尊本就已相当羸弱的神识,突地被一股伟岸的精神威压击中,他的面色亦在一瞬间变得由红变紫再变青,那股强大的精神威压,似要将其碾碎一般,他慢慢地弓下了腰,然而就当他双膝即将及地时,他硬是强忍着那股威压,执着的站立了起来。
他的瞳仁虽有些晦暗,但其中隐含的那股坚决的意志力,却尤其的刚硬,佛魔发出一丝邪恶的冷笑声,而与之相随的一股更强大的精神威压也如约而至,于尊眸子渐渐地变冷,他再次弓下了腰,然而令佛魔意外的是,他竟即刻又挺直了身板,那坚毅的冷眸中,带着一丝不屑和挑衅冷对佛魔。
“我看你能撑到几时”佛魔一次又一次的加强精神威压,而于尊微颤的嘴角,亦渐渐地渗出了一丝甜腥的血液,此刻的他,神识几乎随时都会寂灭,他晦暗的眸中,唯一不变的便是那丝坚毅,如硬钢般的意志力,允许他调配所有的精神力量,灌输给那看似羸弱却无比刚强的坚毅。
而就当佛魔正欲再次加强精神威压时,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忽的从佛魔的头顶落了下来,一缕看似轻盈如帛丝一般的云霞,将佛魔包裹其中,而佛魔置身其中,竟再也难以颤动分毫,那帛丝越收越紧,佛魔难以置信的看着缠绕在他身前的那缕淡淡的云霞,道:“这究竟是何物?”
那弥天盖地的诵经声,渐渐变得羸弱,而遮拦佛魔的那几段黑云,亦渐渐地散去,一具魁梧的魔躯,披散着一头血发,凌立在风中。
他的左手握着一柄屠刀,右手持着一串佛珠,而更诡异的是,他的周身竟隐隐约约围绕着几个小沙弥的虚影,小沙弥轻敲着木鱼,嘴里诵着佛经,而伴随着小沙弥的诵经声,佛魔周身的佛光,亦在一息一张。
因那股威压陡得散去,于尊精神乍得一松,眼前呈现出一片昏黑,正当他欲扑倒在地时,一条手臂轻轻地将他揽入怀中。
佛魔难以置信道:“你......你怎生也会出现在这里?”
“我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吗?只是你竟对他下手如此决绝,那今日你便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罢”一声如寒冰般刺骨的声息,陡得穿透了温暖和驯的光絮。
之后这世界忽的静了下来,那佛陀之音散去了,那夹在墨云间的点点雷声散去了,就连那起着波涛的瀚海,此刻业已变得温驯非常。
殷千秀淡淡的瞥了一眼怀中的于尊,冰冷的眸中,似有一丝挣扎之意,最终她还是将于尊轻轻地置于一片荒岛上,渐渐地隐去了身影。
微弱的海风,似也顾忌沉睡中的少年,那海风中夹着一丝孤弱的光线,轻轻地铺散在少年的额头上,少年白皙的额头上,似有一团火印在疾速旋转着,然而细看时,却仍旧是一片白皙的皮肤。
而浮在玄天上的一缕云霞,亦悄然的飘落在少年的身上,它们轻柔的包裹着少年,少年的身体渐渐盈出了一片晶莹的玉光。
时间慢慢地过渡,这片世界仿佛永无黑夜,或许是因为世态炎凉,身心冰冷的少年,已承受不住太多的冰冷刺骨,所以这里便永远也没有黑夜,至少在少年醒来之前,这里将永远都是阳光普照的春日黎明。
翌日当于尊悠悠醒来时,却见仲夏正托着腮,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见于尊眼角轻微的颤了颤,仲夏面色一喜,道:“哥哥,哥哥,你好些了吗?”
于尊强忍着脑海间刺骨的疼痛,微笑反问道:“嗯?我怎么了?”
仲夏一脸忧色道:“哥哥,你可知你睡了多久吗?”
于尊挠了挠后脑勺,思虑了片刻道:“一天一夜?”
仲夏嘟着嘴,摇了摇头,道:“不对,再猜!”
“两天一夜?”于尊饶有兴致的看着仲夏,微笑道。
仲夏又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对”
于尊叹了口气,道:“仲夏妹妹,勿要拿我玩笑了,风大哥和仙弦可好?那个小鬼头没调皮吧”
仲夏撇了撇嘴,冷哼道:“哥哥,你睡了七天七夜,我和风大哥和仙弦姐姐都快担心死你了,不为他跑遍了全城,说要给你找个最好的郎中瞧瞧你究竟是哪般了,你倒是一脸轻松惬意”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难道我要摆出一副苦瓜脸,然后说,我于尊差点一梦呜呼了,你才满意?”
“切,才不是呢,仲夏一开始就知道哥哥身体无恙,哥哥只是在修习功法而已,可风大哥和仙弦姐姐,都不信我的话,我自然亦因他们的忧心,而有些许心神不宁”仲夏摆着一张苦瓜脸,无奈道。
“没想到仲夏妹妹竟如此聪慧,简直就是于尊肚腹内的虫子啊”于尊眼含笑意,玩笑仲夏道。
仲夏冲于尊做了个鬼脸,忽道:“呀!差点忘记了,哥哥你已经七天七夜没吃饭了,定是饥饿十分罢”,又甜丝丝道:“哥哥,快随我来,闵公主带来些宫中的吃食,我还未舍得吃完呢”
于尊心底一暖,自忖道:“自我进入狱界后,除了琪儿对我如此一般外,能如此真心待我的人,也唯有仲夏妹妹了罢”
仲夏蹦蹦跳跳的拉着于尊下了楼,而此时风弦却皱着眉毛,面对着一位颜色妖娆的女子,见于尊下了楼,表情也登时多云转晴了,“于兄弟,除了你,却也未有第二个人让风弦如此绷紧心弦了”
坐在风弦对面的女子,闻风弦如此言,脸色也愈发阴郁了,她冷哼了一声,嗔怒道:“那你后半生就随他一起过吧”
于尊定睛一看,确是当初在那巷弄里所救的女子,女子的胸口依旧裹着一层纱布,只是脸色却已从当初的煞白,而渐变的红润些了。
风弦面色纠结,显然这位游历天下数十载的道人,面对女人时犯了难,于尊轻瞥了一眼风弦,却立时明白了风弦和女子的关系,“你既不收留我的风大哥,作为兄弟我又怎会弃他于不顾?若是风大哥有意,于尊便是与我风大哥,行走一生也未尝不可”
女子怒瞪了一眼于尊,却又愤懑的瞪了一眼风弦,端起风弦身前的那壶酒,猛灌了起来,风弦立时从她手中夺过酒壶,怒声埋怨道:“你不要命啦,你这伤口能喝得了烈酒吗?”
女子见风弦脸上的焦急,心底登时一暖,眼圈却不觉红了,“你不是想与他过吗?既想与他过,那你还顾忌我作何?我便是死了也与你无关”
风弦神色纠结,略带一丝苦涩道:“我风弦行走江湖潦倒半生,不怕不长眼的刀,也不怕不要命的剑,却唯独害怕与你这般的小娘子谈情说爱,今日便把话说开了罢,你到底是从不从我?若是不从,那就请离开吧”
女子眼圈红红的,一巴掌甩在风弦的脸上,嗔怒道:“那你跟你的兄弟一起过吧,你这头不懂情长的秃驴”
风弦怔在那方,眼看着女子从自己的身边掠过,融入到喧嚣的街头,此刻于尊却急道:“风大哥,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将她追回来?”
风弦脸上带着一丝悲郁,叹息道:“她既已说我是一头不懂情长的秃驴,我风弦还有何颜面去寻她回来?”
仲夏叹了口气,却率先追了出去,临出门时,不忘回头责怪风弦,道:“风大哥,她说得一点都没错,你确是一头不懂情长的秃驴”
风弦见从自己身边急追出去的于尊和仲夏,身体却僵硬的伫在了那方,嘴里低喃道:“何谓情长?”
余欢欢红红的眼圈里,略带些泪珠,她一边跑一边抽泣道:“臭秃驴,活该你孤寡一生”
“臭秃驴,以后我余欢欢再也不想见到你”
喧嚣的街市,余欢欢犹如一颗砂砾,坠入了万沱江水,于尊和仲夏一脸焦急的望向熙熙攘攘如潮水般的人流,眼前却哪还有余欢欢的身影。
余欢欢一身青罗,混迹在人群中,却非扎眼之色,她埋头奔跑着,却也不觉冲撞入一个人的怀中,踉跄跌倒在地,再抬头看时,心底确是一愕。
“没想到那日未将你杀掉,今日你却又落入了我的掌中”那人阴笑道,枯槁的手掌上,却生了五条利爪,这利爪相较于常人的手掌,确是恐怖十分,利爪通体呈黑红之色,干瘪的皮肤上,缚着几条嶙峋的血管,倒似是一条条枯槁的树脉般硬生生的盘结在上面。
而利爪的爪尖则似一柄淬毒的匕首,闪烁着幽紫的冷光,余欢欢心底一滞,欲拔出腰间长剑,然而那人却先行将爪尖抵至她的前胸,那人幽幽道:“之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再问你一遍”
“你究竟是不是苍尯峰掌教之女?”
余欢欢冷笑了一声,道:“我若说是,你会放过我吗?”
那人阴笑道:“你若是,我自然会放过你,但是可惜你不是,对吗?”
余欢欢嗤笑道:“你这种人就是心底有鬼,你怕苍尯峰的报复,因此才心虚至此,但即便我是苍尯峰掌教之女,像你这种人,我亦不会姑息放过”
“说得好,这次你给的理由,倒是足够了,而我也不会再念及姑苏舍的面子了,你去死罢”那人挥起利爪,冲着余欢欢的前胸刺去,然而就当那五根利爪即将没入余欢欢的前胸时,一柄弯刀犹如一片闪电般,蹙急的划过男子的胸口,一股腥臊的血柱,亦从男子的前胸,溅射了出来。
惊魂未定的余欢欢,用手拭去溅在脸上的血迹,眼前却是一位阳光非常的少年,少年手里握着一柄烁着红芒的弯刀,他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如同一轮月牙,白皙的皮肤上,则雕琢着比女子都要更加精致的五官,少年淡淡的笑着,道:“小姐姐,世道艰险,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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