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奔溃了,苏栀月赶紧问道:
“伍夫人,之前尊夫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苏栀月认真问她,她仔细回想,道:“是做窑造生意的,好像还涉及木料。”
一想起窑造和木料,苏栀月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包着金子的瓦片,这其中,难不成还有这种关系?
“这里好像有东西!”
李铩翊在帮忙捡锦盒里的东西时,发现主凳下的木板是空的,连忙把她们叫过去。
苏栀月赶紧上前,敲了敲那块木板,的确是空的。
李铩翊拿出小刀将木板掀开,结果又找到了一枚锦盒,锦盒中有一封信,他们打开一看,顿时惊呆了,竟然是伍氏丈夫的自罪书,上面记录着章椿的罪行,是指证他的证据。
她想了一想,即刻道:“伍夫人,这几天你不能搬离,先去我们驿站住几日,这江南恐怕要变天了。”
伍氏紧握拳头,没问缘由,可心中也猜到了半分,“好,我女儿和丈夫都死得这般冤枉,我又何曾畏惧,我相信你们。”
苏栀月赶紧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回去。”
“好。”
李铩翊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而在另一边,云决守在驿站门口,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即刻提高了警惕。
那人游离了好一会也不见离开,云决趁他分心,即刻一个箭步上前去。
冰凉的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云决冷道:“驿站门前鬼鬼祟祟,有何阴谋!”
“大人息怒,无意冒犯,只不过有些东西想要交给顾大人,如今看来,只能交给您了。”
他把一封信交给云决,云决接过后打开一看,熟悉的印记出现在他面前。
这可不就是顾明渊在金片上发现的印记吗?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家主子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轻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们家大人只想帮顾大人一把,并无他求。”
“那你随我进去面见。”
“大人,既然信送到了,在下也没有什么必要进去,只因在下是个送信的,并不晓得信中的内容对顾大人有什么帮助,告辞。”
他突然攻击,云决躲闪,就这样迅速消失在他的面前。
云决也来不及多想,赶紧把这封信交到顾明渊手里。
顾明渊打开一看,即刻陷入沉思。
这封信上写明,金片上的印记,正是十几年前皇帝拨给江南的救灾钱款。
当年江南灾情牵动着大瑞全国,而身为首辅的高文亲自督察,而后灾情结束,突然就被查出贪污腐败、通敌叛国,最后被判了抄家灭族。
大家都以为这批贪污的款钱已经流入北羌敌国,可谁也没想到这钱竟然还好好的在江南放着,只不是是被裹上了厚重的红泥做成了砖瓦,无人知晓罢了。
先是降疾司,后又是江南,俩桩案件都与高文一案密不可分。
难道,这其中真的有冤情。
不一会,他等的人也终于到来。
“顾大人。”
顾明渊抬头微笑,“李大人,找本官可是有什么事。”
“下官李东贤有罪,请大人饶恕。”
“哦?在我现在所查案件之中,你并未有任何罪状,不知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李东贤深拜,道:“江南布政使章椿贪赃枉法,先是冤枉前首辅贪污,后又将款项私藏,这些钱款如今正在他们章家的祠堂,不仅如此,直至今天,他们也吞下了陛下所拨的赈灾款,造了劣质堤坝,下官愿意作为人证,证明章椿罪状。”
顾明渊沉思了片刻,道:“李大人,你应该知道,要是他们有罪,你也脱不了干系,我实在不明白,你这是打了什么主意。”
李东贤咬了咬牙,道:“不知道大人还记不记得章椿将您约到酒楼,还意图灌醉你的事情?”
“自然记得。”
“大人逃过一劫,但是下官是深受其害啊。”
他道:“那时我刚刚委派江南为官,心中何尝不是有一腔热血,可那章椿用了与之一样的方式,涉及让我毁了女子清白,醉酒中又被指杀死了那女子的未婚夫婿,而后女子以死相逼,章椿等人也威逼利诱,我家贤妻不忍我丢了这顶官帽与性命,便忍下这口气,让她为妾。”
“我有把柄握在了章椿手中,那妾室也充当了他的耳目,时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这些年来,我且不说被迫与他们狼狈为奸做尽坏事,就连家中也同样鸡犬不宁,我唯一的儿子,竟然差点被那妾室给毒死了,我夫人也气得病倒。”
“棋差一步满盘皆输,是我对不起我的家人,如今我只想用我来换取家人下半辈子的安稳快乐,虽死不悔。”
李东贤重重地磕下头,“顾大人,我愿为您鞍前马后,请放过我的家人。”
顾明渊听完后,也是深感同情。
“起来吧。”
李东贤抬头,看到顾明渊同意了,这才放心,“多谢顾大人!”
“你过来的事情,可有人知道?”
“回大人,下官并未透露给任何人,是只身而来。”
顾明渊点了点头,“很好,这几日你照常,我会派人保护你与你的妻儿。”
“下官多谢大人!”
李东贤的事情处理完后,顾明渊揉了揉眉锁,如今章椿和降疾司的案子都涉及了前首辅之案,毕竟过去了几十年,就算要查,那得是多大的手笔。
“夫君!”
听到苏栀月的声音,顾明渊欣喜赶紧走了出去,正要迎接自己的亲亲娘子,就看到李铩翊与她站在一起。
他生气道:“你怎么与他在一块,去哪了?做了什么?”
苏栀月愣了一下,李铩翊反而不满了,“我跟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关你什么事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是做了你做不到的事情。”
“你......”
顾明渊气得脸都绿了,苏栀月赶紧把二人分开,“好啦好啦,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吵架,我们这次可是有正经事情的。”
苏栀月把那锦盒里的信递给了顾明渊,他看完后茅塞顿开,“看来章椿这次,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对。”苏栀月把鼻烟壶拿出来,道:“我们发现,伍夫人的丈夫也是死在他的手里,死因是他送的鼻烟壶中藏了剧毒断肠散。”
“而如今这个事情被发现,我已经让伍夫人先在驿站住下,以防不测,必要时还能作为人证。”
顾明渊满意地看着苏栀月,温柔道:“阿月,你做得很好。”
两人又要腻歪,李铩翊清咳一声,无语道:“我还在这呢,你们要干什么。”
苏栀月笑道:“你喜欢的话,可以看啊。”
她在顾明渊脸上啵了一口,李铩翊翻了个白眼直接出去。
而在章府,碎乱的瓦片也被清点完毕,家丁们报告完毕后,章椿脸色铁青。
“老爷,这该怎么办啊,少了一块,不知道是我们还没找到,还是有人乘乱取走了,而且顾明渊那边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啊。”
章椿紧握拳头,冷笑道:“查了整整一天一夜,什么东西还能查不出来,这顾明渊怕是已经知道了。”
“可是他要是不知道呢?”
“没有可是,如今他已经发现了堤坝的事情,若是告上去,我怕也少不了牵连,唯今之际,只有鱼死网破!”
管家有点怕了,“老爷,且不说这顾明渊夫妇都是武功高强的主,如今他们身边可还有宋信义的兵啊,我们没多少胜算。”
“宋信义?山高皇帝远,只要我们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谁还会给他调兵,反正那姓高的已经被抓了,到时候就说是他怀恨在心,所以让人杀了顾明渊,那一切可不就是死无对证了吗?”
“但是.......”
“还不快去准备!”
管家本来还有话要说,但是都被章椿给打了回去。
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前去执行。
在另一边的二人尚不知道危险的到来,正在饭厅中吃午饭,顾明渊把剥好虾壳的虾肉都递到了苏栀月面前,两人甚是欢乐。
可不料一兵器击打的叮当声不合时宜地出现,苏栀月停了筷子。
“怎么了?”
顾明渊并没有苏栀月这般敏锐,即使听到了声音,也不会想到有人要刺杀他们。
她放下筷子,严肃道:“许是我多心了,我先出去看一看,顺便瞧瞧伍夫人有什么需要,夫君你先吃,等我回来。”
“好。”
顾明渊看她走远,便继续剥虾,还把鱼肉中的细骨给剔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苏栀月走了之后,这周围都安静了很多,连驿站外的吆喝声都没了。
一个侍卫把一盆菜端上来,放在桌子上,道:“大人,请慢用。”
“嗯。”
他淡淡地应了一句,就在这个空隙中,侍卫拔出袖中的匕首,朝他身上插过去。
顾明渊早有防备,朝他横踢一脚,重重甩开。
“忘记告诉你了,我们的菜早就上齐了,你的才恐怕不是我们的吧。”
侍卫吐出一口鲜血,咬牙站了起来,“是你们的,不过这是你们的断头饭菜!”
说完后,屋檐上的侍卫从天而降,云决和众多的捕快在另一边用餐,苏栀月不知去处。
如今在院子中,是顾明渊一人对战所有人。
章府管家出现在最中央,道:“顾明渊,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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