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后,陈煊就派人频频催促杨琼妃,让她的表妹快点进宫,杨琼妃每次听到太监的催促,都是嫣然一笑,让太监回去告诉陈煊,她自然会通知汪素心速来皇宫,加入选秀之中。第二天,杨琼妃便接到太监的话,他说,陛下吩咐了,汪姑娘要是同意进宫了,他自会派人马前去把汪素心接入宫中,不需要参加什么选秀,直接纳为皇妃。
杨琼妃这是给陈煊抛的美人计,因为她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天子这种尊贵身份的人,没有谁是不会怜香惜玉的,更没有谁会白白放过一个美人,相反,他们会想方设法把天下的美人都纳入他们的后宫,陈煊也不例外,口口声声说着只爱杨琼妃一个,但见到美人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性,杨琼妃并不怨恨陈煊,相反她还非常感谢他,毕竟,陈煊宠幸的人是自己的表妹,不是别人,她成了一国之母后,会替汪素心求取琼妃的位置。
汪素心的父亲是京城某县的县令,家境比杨琼妃要好些,陈煊没有告诉王太后,自己要纳汪素心一事,因为他害怕王太后向他打听汪素心的家室,一旦让王太后知道汪素心是杨琼妃的表妹后,肯定不会同意他纳她为妃。
程君怡坐在梳妆镜前,拿起花钿贴在眉心偏上的位置,眉间的红色花钿呈莲花形状,好似心头一点朱砂。镜子里的女子温婉丽质,清新明媚,气质出尘不凡,云鬓上戴着九尾凤钗,耳上缀珍珠耳环。
“娘娘,您今天这花钿贴的可真好看。”秀秀站在程君怡身后,瞧着镜子里的美人,喃喃的说。程君怡往脸上擦了些胭脂水粉,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秀秀,嫣然一笑。
“好看吗?”程君怡问秀秀,秀秀点点头,“打扮的再好看又如何,人常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本宫就算是西施转世,煊哥哥他也不会来看我一眼。”程君怡叹口气,微蹙着柳眉,眼里的情绪有些怅然若失。
自从陈尔雅被关入大牢之后,陈煊就再也没来过凤鸣宫一次,哪怕是来看看她都没有。他或许对他们母子早已失望透顶,她空守着这后宫之首的位置又有何用,还不如杨琼妃那个一品的妃子得宠,自古以来,皇后的权力虽然比嫔妃大,但永远没有嫔妃博得帝王的宠幸多,陈阿娇如此,吕雉如此,程君怡同样未能免俗。
“娘娘,您别太伤心了,陛下不来看娘娘,一定是因为政务繁忙。”秀秀上前安慰程君怡,“政务繁忙?可是最近本宫听闻陛下并不忙啊。”陈煊为什么不来看望程君怡,程君怡心里其实早已心知肚明,只是她一直在逃避,不愿意承认罢了。
正当秀秀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宫女进来通报说有人要见程君怡,程君怡不知是谁要来见她,她遣退了那个宫女,和秀秀一起走出宫门,看到一个少女立于高高的台阶之下。
少女眉清目秀,虽无沉鱼落雁之貌,但也算清秀婉约。她一身绿萝裙,裙摆下隐约可以看到她脚上的淡黄色绣花鞋,三千青丝梳成少女的双垂髻,发髻两边各戴了一支淡粉色珠花,显得俏皮可爱。
程君怡一开始还没有认出这个少女是谁,直到她走下台阶,来到少女面前,才看清是虞燕飞。程君怡二话没说,拉起虞燕飞就往宫里走去,神情比平时严肃了许多,一旁跟随的秀秀不明所以。
“参见皇后娘娘。”虞燕飞低头向程君怡行了一礼,福了福身子,“燕飞,你这样穿着裙子明目张胆走在宫内,还来见本宫,不怕被人发现?”程君怡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愠怒,耳朵上的耳坠在轻轻摇曳。
“皇后娘娘,都怪卑职粗心大意,才暴露了女儿身。”虞燕飞跪在程君怡面前,生怕惹怒了面前尊贵的妇人。程君怡听到虞燕飞的话有点不敢置信,她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守了两年多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过了许久,程君怡才说:“说说你是怎么暴露的,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你的身份了?”虞燕飞不敢怠慢,连忙一字一顿的回答,“回皇后娘娘,只有靖王殿下一个人知道。”程君怡听虞燕飞说这件事只有陈尔雅一个人知道,这才松了口气。
“雅儿是如何知道你的身份的?”程君怡叹口气继续问道。这个儿子总是这么调皮,之前触怒了陈煊,如今又揭穿了虞燕飞女儿身的秘密,程君怡为此感到有些身心疲惫,当初国师占卜出他是圣星转世的预言如今让程君怡有些怀疑。
“殿下他本来是想去感谢卑职的,后来不小心扯掉了卑职的发带,这才被殿下发现了卑职女儿身的秘密,如今除了殿下一人,尚且无人知晓这个秘密。”听罢,程君怡说,“既然只有尔雅一个人知道,那你的身份暂且还是可以隐瞒一段时间的,你继续女扮男装,做好太医这一职务,不要再这样明目张胆的穿着女装出来。”程君怡说罢,便不再理会虞燕飞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一旦被想要害她的嫔妃捏住这个把柄,就是王太后出面替她说话,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因为文苍国自古以来就不允许女子入朝为官,就算是一个芝麻小官或者闲杂职位也是不允许的。
“怪就怪虞家只有她这一根独苗,她没有兄弟,而本宫与陛下又不想文苍失了这样一个人才,更不想这高超的医术就此埋没,所以才用这种办法把你留在宫中。”程君怡望着虞燕飞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华丽的宫殿里充斥着浓浓的熏香,绘满仕女图的云母屏风伫立在宫内,付婉妃和陈景渊母子俩面对面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品着一杯碧螺春。
“这么说,那个虞太医是个女子了?”付婉妃的纤纤玉指上涂满了鲜艳的红色蔻丹,云髻上戴一只金步摇,步摇上的金丝珠帘垂在她的鬓边,轻轻摇曳,顾盼生辉。
“是的,而且,这个太医是皇后把她安排到太医院的,渊儿想……”还没等陈景渊说出下半句,付婉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既然是皇后安排她进太医院的,那她可真是幸运啊。”陈景渊当然听得出自己母亲话里的意思她是想在这件事上做点手脚,至于能不能危及到程君怡的地位,这陈景渊就不得而知了,但引起一点骚乱,还是可以的。
“这件事就交给你和陈治了,一定要办好。”付婉妃轻抿一口茶水,像一个普通母亲一样,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是,母妃,渊儿一定办好这件事。”话音落罢,深蓝色长袍的少年缓缓退出了华丽的宫殿,带走了此处的一缕幽香。
夕阳西下,残云妆就,满天红霞像女子的红纱一样遮住了碧蓝的天穹,仿佛是为了文苍君王即将迎来的一件喜事而准备一般,碧禧宫上下没有任何热闹的意味,而天边的红霞却格外灿烂夺目。
陈尔雅一身白色细软绸缎长袍,袖口绣着精致的金丝窃曲纹,霞光映照在他的身上好像为他披上一件出征的战袍,披散在背后的三千青丝像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眉目如画,眼中透露出一丝属于少年的活泼和调皮,黑色的皂靴踏过每一块青石砖,身上淡淡的墨香融入风中。
陈尔雅来到太医院,门口的那些小太医依旧对他议论纷纷,这些言论已经在陈尔雅的耳边萦绕了半月之余,他如今早就习惯了,任凭宫里的人在他背后议论什么,说出多难听的话,他都可以付之一笑。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入太医院,大摇大摆的去找虞燕飞。此时,虞燕飞正在看一本医书,听到陈尔雅来了,放下手里的书本上前给他行礼。
陈尔雅一见虞燕飞和以前一样,还是一身男装的时候,奇怪的问她:“哎,你怎么不穿裙子了,我昨天看你去见我母后的时候穿了裙子,你穿裙子才好看啊。”虞燕飞本来想跟他解释,听陈尔雅这么一说,不禁红了脸,“皇后娘娘说了,让你不准把这件事到处乱说,我的身份还可以隐瞒一段时间,因为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陈尔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陈尔雅看着虞燕飞微微一笑,“不过,你穿裙子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虞燕飞刚刚被陈尔雅一说就不好意思了,现在陈尔雅又说,白皙的脸颊瞬间红的像窗外天边的晚霞。
“谢……谢靖王殿下夸奖。”虞燕飞低声说道,陈尔雅疑惑的说,“平时伶牙俐齿的,今天怎么结巴了?”虞燕飞被陈尔雅这么一问,更加慌乱,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偷偷躲在暗处的陈景渊尽收眼底,他忽然觉得,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女有点可爱,有些不忍心让她也跟着蹚进浑水,但想到付婉妃的话,她只是一个陌生的少女而已,付婉妃是他的母亲,出卖她又算的了什么呢?
“怪,就怪你跟陈尔雅走的太近,谁叫你碰见他,认识了他呢?”陈景渊低声言语,随后像一只永不见天日的幽灵一样隐入黑暗中。
“对了,我之前还想跟你结拜兄弟的,可是现在知道了你的秘密,当然就不能结为异姓兄弟了,我们做朋友吧,好不好?”陈尔雅转移了话题,再一次热情的向虞燕飞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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