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她是商人的女儿,她的父亲是给皇宫进贡绫罗绸缎的,后来她与我父皇相识,父皇成为太子后,把她迎娶进东宫,做了侧妃,并无媒妁之言,故而算不得明媒正娶。”王真点点头,陈尔雅的回答证实了他心中的疑惑,这也就是杨琼妃本是陈煊第一个娶进门的女子,如今却为何不是皇后的原因。
“怎么了?”陈尔雅疑惑的看向王真,“我怀疑这个人可能是凶手。”王真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所有人都觉得,杨琼妃不过是一介女流,又出生在商人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就连陈简也忽略了她的存在,现在王真提起来,陈简才想到此人的存在。
“你的分析无论如何我都想不通,她在后宫是最为得宠的嫔妃,她有什么理由去陷害尔雅,尔雅与她并无过节。”陈简淡淡的说,“秦王殿下,这您就不懂了吧,就是因为她最得宠,所以才敢如此为之。”王真在原地踱了几步说。
“殿下你想啊,这女人明明和陛下是青梅竹马,陛下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她却偏偏没能成为皇后,而当朝皇后娘娘却是靖王的母亲,你说她有没有理由陷害靖王殿下呢?”王真说出了自己的分析,陈简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那这个不明宫人和这些人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陈尔雅盯着纸张问。
“首先,我们需要搞清楚杨琼妃的作案过程。”陈简取来纸笔,蘸上墨汁,“假设,琼妃就是凶手,那在你带剑刺杀皇祖母时,她应该在什么地方?”陈简随便在纸上画了几个方块,标注上名字,让当时他偷窥到的情景重现在纸上。
“尔雅,你那日带剑去甘露宫的时候,皇祖母和琼妃是去赏荷了对吗?”陈简问,“嗯。”陈尔雅刚刚回答完,忽然想起了什么。
“皇兄,我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她设的一个圈套,如果皇祖母真的召我去甘露宫,那她应该等我才是,而不是去和琼妃赏荷,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尔雅幡然醒悟,“在我去甘露宫的七天前,那个说让我带青龙剑去甘露宫一叙的太监也是杨琼妃的人,皇祖母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都是她一手设计的!”陈尔雅想明白了这些,悔恨不已,都怪当时自己没有慎重考虑一下,想也不想就带着青龙剑去了甘露宫。
“对,这一切可能都是杨琼妃布的局,为的就是陷害你,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你和皇后娘娘失宠,她趁机上位。”陈简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好歹毒的心,如果不是你平时行的正,估计现在早就没命了。”陈简并不知道陈尔雅免去死罪是王太后从中相助。
“可是,我与大皇兄,治儿相处的那么融洽,她为何要置我于死地?”陈简无奈的摇摇头,“尔雅,在这皇宫里,并非你对谁好,谁就一定要对你坦诚相待,皇宫里的法则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从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在这等富丽堂皇的地方,有权才是一切,什么情义,肝胆相照,在这里,统统都不存在的。”听了陈简的解释,陈尔雅不禁有些心酸,他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他看过许多史书,他也明白生在皇室,手足相残是不能避免的,但他想,只要他真诚待人,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是不会落在他的身上的,那陈浩麟和陈治以后会不会也因为杨琼妃与他对抗?
“皇兄,那我们以后,还有大皇兄,治儿,都会成为敌人吗?”陈尔雅怔怔的问,陈简听罢,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这谁又说的清楚呢,生在皇室,任何人都有可能沦为政治的牺牲品,有时候甚至连一个小小的宫人都会牵扯到,更何况我们这些王公皇子?”陈简虽是没有正面回答陈尔雅的问题,但陈尔雅已能从他的话中听出几分真相了,陈简的话中暗藏着他们的未来,这个未来很可怕,很血腥,陈尔雅隐隐能看到它的样子,如今只不过是不敢承认罢了,几年之后,陈简的“暗示”果然一语成谶。
“皇兄,我不希望我们以后会变成这样。”陈尔雅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眼里是渴望又略显惧怕的情绪,他害怕未来,害怕与陈简等人今后从兄弟变成兵戎相见的敌人,此生生在皇室,完全是身不由己,为何这样的命运偏偏会落在他这种重情重义的人身上?
“尔雅,你现在想的不是以后,而是现在。”陈简无奈的叹口气,“皇兄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只有成为了皇太子,你才能拥有保护所爱之人的能力,可你现在失去了这道保护伞,是不是该重新考虑如何保护他们了?”陈简的话引起了陈尔雅的深思,是啊,他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还背上了不忠不孝的罪名,以他现在的能力,若杨琼妃等人再来谋害他们,他根本无法招架。
“后宫的女人个个心狠手辣,俗话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她们都是蛇蝎美人,若凶手真是这个琼妃,那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陈简一语中的,说出了这其中的弊端,“皇兄何出此言?”陈尔雅不解,他觉得,如今她已害他被贬为靖王,她总不至于害死他吧?
“她真正的目的是将你和皇后娘娘一网打尽,不给你们留下任何后路,她好成为皇后,让她的儿子做皇太子,如今她的目的没有达到,你不但好好的待在宫里,皇后娘娘也没有被废黜后位,你只是丢了个储君,今后将功补过了,难道父皇就不会再次册封你为太子吗,她是何等精明,当然明白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听罢陈简的一席话,陈尔雅才明白皇宫是一个多么危险阴暗的地方,他每天实则是在刀尖上行走,走的越高就越容易成为那些人谋害的目标,陈尔雅当初还单纯的认为,只要他与世无争,别人肯定就不会来害他。
“皇兄,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把此事告诉父皇?”陈尔雅起身准备向门外走去,陈简一把拉住了他,“你去了谁会信你,我们手上也没有直接指向杨琼妃陷害你的证据,就算去了也不会信你。”陈尔雅有时候就是太冲动了。
“那怎么办?”陈尔雅问陈简,“这次就算便宜她了,除非我们抓住那个给父皇报信的宫人,可是我们连这个宫人的面都没有见过,不可能找到的。”陈简也感到很无奈,明知道凶手是杨琼妃,却没有办法让她绳之以法。
绘着仕女图的紫檀木屏风好像一个婀娜的女子一样立于苏凝宫中,淡紫色的轻纱垂下,显得朦胧又梦幻,好像进入了仙境一般,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个绝色美人亦或是隔世的仙子,然而,令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住在这里的人既非仙子又非圣人,而是一个蛇蝎美人。
杨琼妃一双杏眼正盯着一个首饰盒看,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和嫉妒,好像这个首饰盒欠了她债一样。首饰盒上不知何时被她用金簪刻上了两个名字,这两个名字便是陈尔雅和当朝一国之母程君怡的闺名,正如陈简所言,这次的陷害没有成功,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程君怡,这个贱人!”杨琼妃把金簪倏然扎在首饰盒上,那个地方正刻着程君怡的名字,“还有这个野种,本宫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杨琼妃又拔出金簪,金簪像匕首一样又刺在陈尔雅的名字上,杨琼妃白皙的手上青筋暴起,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火焰好像能烧毁一片森林,烧毁每一个她看不过眼的人。
杨琼妃发泄完,把首饰盒命人拿去焚毁,随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她有个表妹,叫汪素心,年芳十八,生的水灵,肤如凝脂,如花似玉。若是能入宫,以汪素心的美貌,她们姐妹二人一定能像赵飞燕姐妹二人一样,享尽帝王专宠,陈煊本来就不喜欢程君怡,到时候她们两个哄陈煊开心了,陈煊就像那汉成帝一样,自然对她们姐妹俩百依百顺。程君怡失宠后,即使她是皇后,又能如何?
想到此计,杨琼妃在陈煊再一次驾临苏凝宫的时候与他讲起了自己的表妹。陈煊对杨琼妃依旧未变,看到她便像看到一颗珍贵的夜明珠一般,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捧在手心,生怕摔碎。杨琼妃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纱裙,裸露在外的香肩如羊脂玉一般,并未罩上华丽的外衫,她手执团扇,云鬓松散,媚眼如丝,在陈煊眼中,此刻的杨琼妃就是仙女下凡。陈煊坐在凉席上,把杨琼妃拥入怀中,闭目闻着她身上浓烈的脂粉香。杨琼妃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依偎在陈煊怀里,那柔弱娇媚的样子,令谁看来都不由得想去怜惜。
陈煊看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喜笑颜开:“爱妃,朕自打那次来过之后就很久没有来看你了,朕不在的时候,你还好吧?”杨琼妃听罢,沉吟片刻,柳眉微蹙,柔声说,“好什么好,陛下不在的这段时间,臣妾都快害相思病了。”说罢,羞羞答答的把脸埋在陈煊的怀里。
陈煊听完杨琼妃的话,脸上的笑意更甚,他把杨琼妃搂得更紧,好像生怕她跑掉一样。随后陈煊托起她的脸颊,一张花容月貌便呈现在陈煊眼前,那双杏眼温柔似水,殷红的薄唇微微张开,隐约露出洁白的贝齿,柳眉如黛,娇羞的神态让陈煊深深沉迷其中。
“朕也想多陪陪你,只是,政务在身,再说,天天来你这里,会被宫人说闲话的,传到母后那里,母后又不高兴了。”陈煊表示自己很无奈,不能无时无刻陪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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