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兄弟...你俩能不能...能不能别老吓唬我啊...你们俩倒是问啊...你们不问...光吓唬我...我这小心脏呦...”
可怜的马匪,就这么被高个少年给一脚踩在肚皮上,整个人就好似被人给翻过来的乌龟,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地躺在地上,任由对方欺辱和霸凌。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彼时他的身份,是马匪,是恶人,而踩着自己肚皮的人,先不管其身份究竟是谁,可在这个世道上,能将马匪踩在脚下,能将恶人踩在脚下,那最少在道义上,对方便占了先机了。
所以说,对于他来讲,眼下最好的,也是最能确保他活下去的办法,便是认怂,除了这个路子,其余所有的路子都只是死路一条罢了。
可是当他这话刚一讲出,他就后悔了。
因为...
“就你他(妈)的会说话啊,我们兄弟俩难不成不晓得的吗?”
原来这位高个少年也是个不含糊的主啊,只见他二话不说,直接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在告诉对方,这会儿谁才是爸爸,不是,是这会儿谁才是那位身居主动地位的人!
啪!!!
一记无比鲜亮的耳光,是抽得那位马匪两眼直冒金星,头顿时晕得云里雾里的。
“我去...”
而对于中等个头的少年来讲,当他看到自己的同伙儿竟这般的火爆脾气后,他还是忍不住地感慨一声。
“你...你们...”
当然了,这平白无故地被人扇了这一巴掌,泥人怕是都要火起来,更别说这本就是一个大活人了,只不过碍于此时的实际情况,这名可怜的马匪,也就只能吹胡子瞪眼的直视着眼前的俩人,然后将这满肚子的怨气朝肚子里硬咽。
“怎么,不服气?”
一瞅到脚下的人竟是个这般模样,倒也惹得高个子少年有些好笑,也不知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便看到他是显得那般刻意,就这么有些趾高气昂地用着自己的鼻孔对着身下的马匪,这言语之中的张狂味道,还是很重的。
“服气...怎么可能不服气...”
既然身处弱势,这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的。
“服气就行,小爷我专门揍那些不服气的刺头儿!”
说着,高个少年还有意地让自己的目光是落在了一旁,好显得自己乃是位世外高人一般。
“那爷您倒是高抬贵脚,问呐!”
至于这名马匪,就显得烟火气很多。
“幼稚...”
看着高个少年的行为举止,那名站在他身边的中等个头的少年,是忍不住地翻了下白眼,至于这嘴巴里到底嘟囔着什么,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清楚了。
可是他却有一点没有搞明白,那便是他认为高个少年此时很幼稚,可是他本身呢,还不是一样,幼稚鬼附身?
时不时就要显摆一下自己,就要跟高个男子比试的人可不就是他吗?
所以有句老话说得妙啊,啥人找啥人,当官的爱找当官的,从商的爱找从商的,相对应的,心智成熟的人必定所交之人也是心智成熟之辈,而心智本就幼稚的人,自然而然的也就只爱跟那些比他还要幼稚的人玩耍了。
高个少年幼稚?
殊不知最幼稚的人,竟是他自己。
而就在此时...
就在高个少年准备开口去询问的时候...
一记十分凌厉的杀意,是从两位少年的身后突现,并于这转瞬即逝的工夫,其杀意便已经赶至俩人的颈后位置了。
危险!!!
一时间,俩人对此均有感觉,待彼此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俩人就好似一台完整的机器一般,两人相互朝着对方猛地探掌,然后当彼此的掌刚一接触,这所产生的力道,是刚好在不伤及彼此的同时,便已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是为之拉扯开来。
而当彼此弹开的俩人还未落地呢,俩人便看到,原本在自己站着的地方,此时竟凭空多出来了一个人来。
那人一手握刀,一手举盾,就犹如黑夜里的战神一般。
梁管家!!!
此人竟是梁管家,只不过此时的他与往日的造型可大不相同,平日里他所给人带来的那种感觉,更像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大儒生,就好似整支队伍的大家长一般,和和气气的,与人起了争执,也都是不急不躁,压根儿就不会跟他人闹红个脸。
可是这会儿的他所带给人的感觉,就与往时截然不同,此时的他身上所不断流窜着的,乃是一股正儿巴经的肃杀之气,这是一种从死人堆儿里才能衍生出来的气息,更是一种从战场中才能酝酿出来的气息,这是一种真正的杀气,一种足以睥睨于世间的杀气。
所以当梁管家就这么一人一刀一盾的出现在那里,躲在帐篷内的二小姐顿时间便看傻了眼!
这...
这还是我所认为的梁管家吗?
这不是梁管家,这一定不会是梁管家!
我所认识的梁管家,虽说脾气执拗,有些时候固执的就如同一头老黄牛一样,可是在他的身上,我是压根儿就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意,可是现在呢?
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那股杀意,冰冷,果决,不夹杂任何的个人感情色彩,唯有的,便只是对于任务的执着,以及对于信仰的坚守。
这样的人,真的就是我平日里所认识的人吗?
躲在帐篷内,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因为二小姐担心,自己一旦眨了眼睛,那上下眼皮之间的触碰,会让眼前的人为之察觉到。
而她之所以会有这般的想法,全然是因为,聪明的她早已在这瞬间便想明白了,这起看似无根无据的劫持,这起看似没有尽头的变数。
原来...
远在永安皇城的大哥,从未想过要让自己离开仓州!
想必这位梁管家,便是后手吧!
相信只要自己这边一动手,只要自己敢为之反抗,那么她所能换回来的,怕是只有死这么一条路了。
而现在梁管家之所以还派人监视着她,全是因为直至此时,她都不曾表现出哪怕是一瞬间的反抗之心。
对此二小姐无疑是幸运的,可她也是可悲的。
被同父异母的亲大哥如此对待...
一想到这里,二小姐就感觉到,自己眼眶处的温度是开始快速升温。
她明白,那是眼泪的温度。
她更明白,这是信仰的崩塌!
所以...
她若想继续活着,就只能怒拳相握,不为那些大义,不为那些公允,为的就只有心中那份对于生的渴望,以及那份心底对于自由的向往。
当了一辈子的笼中之雀,是时候要为自己的未来展翅飞翔一回了。
哪怕仅是一瞬,也足够了!
......
“呀!!!”
一声坚而有力的怒吼,便看到高个少年是看准了梁管家所在的方向,稳定下盘核心,锁死右臂肘部,腰部猛地发力,再借由惯性与自身力量的趋势,一记右勾拳是快而狠的击打出去,而他此时的拳风之快,更是令场边的中等个头的少年为之瞠目结舌。
因为从中等个头的少年那瞪大的眼睛里不难看出,方才高个少年的这一拳,打得是多么漂亮!
然而,高个少年的一拳,或许在普通人的眼里,那已属于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了,可是他的这份实力在梁管家的眼中,却还远远不够。
只见梁管家是猛提了一口气,然后快速地让自己后撤一步,然后又借由高个少年的出拳空隙,是让自己再朝前猛地跨上了更大的一步。
而随着梁管家这猛地朝前一个侧身,是直接闪过了高个少年的这记右勾拳,而他本人则是在对方中空的瞬间,弓腰收紧,并让自己的腰底发力,随之便是将手中的钢刀收回下腹位置,以做防御之用,至于被他此时举起的盾牌,则早已搭在了他的面门之前,待胸中的这口气尚有余存,一记无比犀利的盾击,就朝着高个少年的胸肺部位狠狠袭去,当真是一气呵成的一击。
梁管家的这一击,角度是那般的刁钻,力道是那般的霸气,可以说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记盾击,就足以看出他与高个少年之间的差距究竟是有多大。
Duang!
只听到一声无比沉闷的声响...
便看到原本还意气风发的高个少年,却刻却好似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是实打实的被梁管家给打飞了出去,最终更是狠狠地让其后背是与这斑驳的戈壁大地彼此交织在了一起。
这一下,肯定伤了!
因为从高个少年那与之挣扎了两三下都没能一鼓作气地爬起来便已能看出端倪了。
一看到时局竟突变到了如此境地,中等个头的少年也就不能继续再看戏了。
要知道,随着这近大半年的游历,中等个头的少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还在山庄之中懵懂的自己了,无论是从他的体能,还是他的力量,又或者是他的抗击打能力上来讲,此时的他相较于岭川城的那会儿,早已是脱胎换骨的大蜕变了。
所以...
一看到高个少年被梁管家给一招击飞,中等个头的少年也就立马提起手中的长枪,是随着他那一声暴喝,便让手中的长枪直指梁管家的咽喉。
“啊!!!”
既为流霞,亦为叠云!
翻涌之刻,方显终心!
这一刻,他不再顾忌自己的身份,更不再顾忌他人的看法,这一刻,他只在乎自己的兄弟!
只不过,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中等个头的少年还是太过于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了。
即便他是借由自身的爆发力,是快速地给予迎战,整个人是如同炮弹一般的就朝着梁管家的方向奔去,可是他与梁管家之间的实力差距,是造成了他这次的攻击已然无效。
当中等个头的少年是距离梁管家只有半步的时候,便看到他是快速的跃起,并于半空之中,是将手中的长枪朝着梁管家的天灵盖狠狠劈去。
而中等个头的少年之所以会临时变招,临时从直刺变为了劈砍,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梁管家手中的那面盾牌,早已是将自己的面门给牢牢地护住了。
所以这才逼得中等个头的少年是临时变招!
当然了,他的这一招劈砍,作用是真的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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