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我们,皆是动物!
露出尖牙,亮出利爪,让彼时的狰狞变为保护自我的伪装!
只因在这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坚持住萧芸薇...
坚持住...
活下去...
活下去吧!
对于萧鸿此刻的事情,萧芸薇并不清楚,不过聪明的她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
所以,这一路的逃亡,眼眶里的眼泪就从未干涸过,以至于到了这不知何时建起的石桥上,她的双眼早已变得通红,而脸颊上的泪痕,更是在她的脸蛋儿上是印上了两道肉眼可辨的痕迹。
她就宛若被人给抽了魂儿一样,变得漫无目的,变得毫无章法,变得没了往日里的精明劲儿,有的就只余下这好似失心疯一样的迷茫了。
自打她从水竹香榭逃出来后,她当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座石桥的,她更加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逃到这里,逃到这距离萧鸿越来越远的地方来。
看着桥下那来来往往的人,街巷上的小贩,其口中的叫卖声,她已然是听不到了,她就只能看着那些小商贩,是扯着个脖子地在相互卖力地叫卖着,可是奇怪的是,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变得寂静,耳旁唯一能听到的,便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以及那隐藏在呼吸之下的心跳声了。
小商贩们的表情,愈发地变得激动起来,可相对应的,这样的激动在萧芸薇看来,却更为诡异,更为怪诞了。
时间在这一刻都好似变得缓慢了起来,直至最终的时候,她发现,桥下的行人不再前行,眼前的江水不再流淌,天空的鸟儿不再飞舞,街上的孩童不再嬉闹。
一切都为此停滞,就好像被按下了快门儿键的镜头一般。
而彼时的萧芸薇,就让自己成为了镜头里的某个人。
如果这个世界没了萧鸿...
萧芸薇不敢去想,如果这个世界没了这个人,她该如何活下去。
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了让自己默默地跟在萧鸿的身后,她习惯了被萧鸿牵起的手,她习惯了在自己的面前,有这么一位犹如高山般存在的人。
每当她走累了,她习惯有这么一个人,他会缓缓地蹲在她的面前,而后将轻巧地将她给背起来...
每当她难过了,她习惯有这么一个人,他会让自己变为一个暖心的出气筒,然后对她的小脾气是无限制的宠溺...
每当她开心了,她习惯有这么一个人,他会尽可能地去聆听着她的快乐,然后让自己成为这份快乐的见证者,让自己成为她人生故事里的参与者...
每当她想家了,她习惯有这么一个人,他会放下手头上的一切工作,然后找好马车,带上包裹,就踏足远方,他驾着车,她唱着歌...
十年了...
萧芸薇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早已经习惯了在自己的生活里有萧鸿的存在,可现如今呢,命运却强行地将俩人给分开,无情地让年轻的她在生和死的面前进行选择。
这一刻,对于萧芸薇来讲,她此前所被萧鸿塑造出来的世界观,是彻底崩塌了!
这...
才是真实的世界吗...
这个令人感到心寒的世界...
这个令人感到畏惧的世界...
这个令人感到陌生的世界...
这个令人感到绝望的世界...
可以说,此时的萧芸薇,就好似一只处在人生十字路口的羔羊,她迷路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朝什么方向前行。
这一刻,她很无助,很彷徨,很需要萧鸿!
但是现实的残酷却在用切身的真实在告诉萧芸薇,今后的路,只能她一个人走下去了,今后的人生路上,便没有萧鸿这么个了。
就如世间的动物一样...
来时一人,走时同样一人!
眼前的景色为之定格,眼中的行人犹如陌路,只余下耳边的呼吸声,还有那愈发有张力的心跳声。
咚...咚...
......
咚...咚...
......
咚...咚...
......
爷爷...
芸薇想你了...
芸薇不清楚,自己是否身存勇气,自己是不是能够勇敢地走完接下来的路...
爷爷...
芸薇想要跟您在一起...
芸薇不想离开您...
爷爷...
芸薇其实不怕死的...
芸薇真正害怕的...
是从今往后的一个人活着...
这才是芸薇最害怕的...
忽然,眼前的定格世界瞬间恢复如初,小商贩依旧扯着脖子在叫卖着自己的商品,红楼内的姑娘们也都开始推开了窗,开始朝着街巷上的才子们卖弄嬉笑,天空的鸟儿并未跌落,反而是用力地拍打着翅膀,是朝着家的方向再度飞去。
家...
我的家,会在哪里?
用力地抱紧了手中的剑,萧芸薇的眼里,悲伤的韵味更是浓郁了。
而就在此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是从不远处的后方传来,那里是一剑堂所身处的方向,对于那里的人,对于那里的事,萧芸薇已然是不想再去过问一句了。
她如今唯一想要的,就只有一个人罢了。
只是她明白,她所心心念念的这个人,已经从她的人生轨迹里消失不见了。
爷爷...
眼泪再度地落下,打湿了怀中的剑,浸透了桥上的砖。
“萧芸薇,你跑不了的!”
而就在萧芸薇还因心底的不甘是深陷悲伤情绪的时候,一个令她感到极为陌生的声音,是从她的身后传来了。
这句毫无人性的话语里,她听出了其字里行间所透着的杀意,以及那行文断句里的仇恨。
一边快速地让自己转过身去,一边用自己的衣袖是尽可能地将脸颊上的泪痕给擦拭干净,只不过她这样的行为,更是显得无助与可怜。
当一小队身着护剑堂衣饰的弟子们是将这小小的石桥给彻底包围了起来后...
“萧芸薇,我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出墨竹剑,否则就不要怪我们下手夺了!”
只见一名女弟子是无比冷漠地直视着此刻的萧芸薇,其眼底是丝毫看不见曾经的同门之谊,更加地看不到所谓的尊重。
要知道,就在昨天的时候,像萧芸薇这般的身份,这些护剑堂的弟子们再见到了她的时候,还得点头哈腰的,那模样就像极了偶遇领导的基层员工们,可是就只过了一天的时间,这所谓的友善和尊敬,就彻底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对于萧芸薇来讲,此刻的她才不会管对面的人说些什么呢,因为无论对方说了什么,她也不会给予回答,更不会进而妥协。
不回答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哑巴才不回答的,萧芸薇之所以不回答,是因为她完全就不想回答,不想给对方任何的回应,她可不管自己的这般行为会不会触怒对方,眼下萧鸿生死未卜,而她身为萧鸿的孙女,相信她以一定会秉承着萧鸿的意志,是不会与之妥协的。
所以,当那名女弟子是开口说完后,等待着她的便只是萧芸薇的沉默,是独属于萧芸薇的那份鄙夷。
也不知为何,也不知这名女弟子是怎么想的,总之当其余的几个人还准备去商讨,看怎么才能从萧芸薇的手中夺回萧鸿的墨竹剑的时候,她竟然是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剑,是想也不想地便朝着萧芸薇的面门直接刺去。
这还得了...
先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萧芸薇始终都是萧鸿的养孙女,就连卫东也都要卖她个面子,要知道对于萧鸿的最终处理结果,卫东都没给手下的人下个定论呢,更别说像萧芸薇这样的亲系之人了。
可是现在呢,这名女弟子竟然再没得到陈俊授权下,是擅自做主,举着手中的剑,就朝着萧芸薇直接刺去,这...
这不是他们所接到的任务啊!
这些前来追捕萧芸薇的人所接到的任务是什么?
是将逃离的萧芸薇给活着押送回一剑堂,是顺利地将被萧芸薇给带走的墨竹剑给带回一剑堂。
这其中核心的地方在哪?
其一在活着二字!
卫东要萧芸薇活着,而不是死了。
其二在带回二字!
这里所需要带回的,或许不止这一柄墨竹剑,恐怕还有萧芸薇这个人。
所以当这名女弟子竟然直接朝着萧芸薇拔剑相向的时候,在场其余的弟子都为之吃了一惊!
虽说萧芸薇本身并未从萧鸿的身上习得任何的武学招数,甚至可以说,这十年来,萧鸿所教给她的,都是一些文人墨客才习得的本事,像什么琴棋书画啊,她是很为精通的,可对于这些打打杀杀的本事,她当真是一招半式都不曾学过。
其实这也不能怪萧鸿,她之所以没学,不是因为萧鸿不会教,也不是因为萧鸿不想教,而是她压根儿就对这些打打杀杀的本事不感兴趣。
萧芸薇感兴趣的是养花,养鱼,养一些猫啊狗啊这类的小动物,对于那些舞刀弄枪的本领,她不是那般地上心。
可是她虽不懂这一招半式的,不过此刻的她却也身拥萧鸿那一身近乎于神的全部实力,只不过对于眼下的她来讲,无论是从她的意志力来看,还是从她身体的强韧程度来看,此刻的她还没有办法去将自己的那一身本事给施展出来。
这就好比是萧鸿在萧芸薇的体内深埋进了一个大大的藏宝箱,在这个藏宝箱内,是他一辈子的记忆和感悟,是他这辈子对天地的理解与看法,现在他将打开藏宝箱的钥匙是交给了萧芸薇,只不过以萧芸薇现如今的能力,她还没有这个本事去打开这个藏宝箱的。
这需要时间...
而对于眼下的萧芸薇来讲,她真的还有时间吗?
虽然没有开口,不过萧芸薇还是本能地将怀中的墨竹是抱得更紧了,而自己则是急忙地闭上了双眼,也不知是害怕见到自己最终的结局,还是害怕见到对方的下场。
闭上双眼,这也是无奈之举了,毕竟对于萧芸薇来讲,此刻的她没能直接瘫软地坐在地上,已经算很了不起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面对生死问题的面前,还能保证着自己那足够清醒的认知,这已经很不容易了,而她更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可以做到冷眼相对,做到不让自己为之胆怯,试问一下,在这个天底下,那还能见到如此有性格的人呢?
这也难怪说,为何萧鸿会在萧芸薇的身上是看到卯月一花的影子了。
要知道,当横江友正的铁炮队是兵临城下的时候,位于城楼之上的卯月一花,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神情的。
柔美的脸上,除了散不去的英气之外,还有眼底那份对于现实的失望,对于自我的责怪,对于无能的可悲。
可除了这些负面的情绪外,如若仔细去看,便能看到,那抹被隐藏起来的迫切,那抹被尘封起来的勇敢。
只因在萧芸薇的心里,她很清楚一点,她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不是没有感情的动物!
即便眼前的现实,本就是一个血淋淋的动物的世界!
可是她却是行走在这个世界里的人!
轰...
(只听到又一声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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