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西征一事,眼下已无人敢乱开玩笑了!
毕竟那夏至杰都已经带人打到了自家的门口,此刻若再犹豫不决,再徘徊不定,于子于民于君于国,怕都是无法解释得通的了。
而现在,当杨爵的身影正快速地消失于视野之中,俩人都已清楚,这是一根离了弦的箭,是再也无法将其拽回的,只能任凭其飞翔了。
对此陆锋懂得,李耳更加明白。
所以,别看俩人方才的对话是显得有些模棱两可的,可是彼此就是能够明白对方所映射的意思。
这就有趣多了啊!
“是吗?李耳啊,若是那日朕未去你的府上,是不是你就一直这么抱病下去?”
只是对于李耳方才的那番言辞,陆锋是丝毫不相信的,而当这样的质疑是滋生于心中,那么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就会因此而被无限的拉开。
可李耳是谁?
他可是被太机天枢所选中的继承者,是被赵璇所依托的先驱者,是被无尽的知识所诅咒的预言者,而站在他面前并对他产生了质疑的人,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即便这样的普通人,乃是龙寰当今至高无上的王,可这又能怎样呢?
作为一名能够窥破世间之迷雾而看透事件之本源的人,陆锋心底的那份小心思,当真难猜吗?
或许对于李耳来讲,就只能说一句,未必吧!
所以,对于陆锋的质疑,他就只是让自己继续保持着沉默。
不言一句!
“怎么?不想跟朕再探讨一番吗?”
等了许久,陆锋都没能等到李耳地回答,这一点无疑让这位龙寰的主宰者是感到有些恼怒,可是这样的恼怒情绪也就只出现了刹那,因为转瞬之间,他也就猜到了李耳此番沉默的意义之所在了。
并不是对方不想跟他再说些什么,而是因为,两个人对于一件事物的认知程度与理解方向,早已不再一条水平面上了。
经过了太机天枢的洗礼,李耳在看待一件事物的出发点,是与陆锋是截然不同的。
“罢了...罢了...”
所以...
这想来想去的,与其跟自己再生闷气,还不如让自己显得豁达一些,最起码这面子上的事儿,也就能这么讲得过去了。
“李耳啊,杨老将军方才还在替你求情,朕此时想听听你对于这件事的看法,眼下这台子上也没有外人,你大可放心大胆的说,朕是不会治你得罪的。”
若有所思地看着身旁的李耳,看着这么一位老态龙钟的故人之子,陆锋待说完了这句话后,更是为之轻拍了几下对方的肩膀。
只是这几下的轻拍,寓意十分明显。
“一切都只是幌子罢了!”
李耳终于是开了口,只不过他此刻所讲的这一句,听得陆锋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后者是压根儿就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内容。
“幌子?”
思索了一小会儿,却发现自己对于整个事件的认知都还仅停留在表象上,导致了这位龙寰之主是难免得有些郁闷,而在这郁闷之间,又充斥着些许的不甘与好奇。
所以,待李耳的话刚一说罢,陆锋便在想了一会儿之后,就直接发问了。
“是啊,就只是个幌子!”
湛蓝的眼,是那般地透彻,透彻地连陆锋都感觉,自己是否错怪了对方。
而对于李耳来讲,他此时所在乎的,却并非只是这一场存于表象的战争。
因为...
(即将从天机谷
启程回永春...)
屋外的阳光,今日倒是显得十分明媚,或许待日上三竿之后,这样的明媚就会转变为一股散不开的燥热,不过趁着阳光正好,趁着夏风吹来,倒让眼前的这一切都看上去是轻松许多。
只是这样的轻松,并未存于人们的心中。
因为,铁山关的线报,已经由明都是散到了整个仓州地界,那余下的二十六个关,是皆以清楚,夏至杰的四十余万大军,已经就要整装待发了。
那日夜操练的声音,当真震耳!
“这一来一回的,少说也得一个半月的时间,我真的很担心...”
肩并着肩,慧贤就这么安静的站在李耳的身旁,虽说因为天地通路的事情导致了他彻底地看不见东西了,不过他余下的四感,却也因太机天枢的赐福而变得愈发强大起来,甚至于连天空的鸟儿扇动翅膀的频率,他也能敏锐地捕捉到。
而现在,与谷内热闹的情景截然相反的是,慧贤那一湖静水般的心。
只不过,战争的压力,就好似那颗扔进湖面的石子儿,是激荡的他原本平稳的心,不断地泛起涟漪,卷起波澜。
“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如果眼下的情况句句属实的话,那么冶郡、汴水和响塘三郡是必失的,至于明都,就得看它的造化了...”
话虽没有说得太过于直白,可是这话对于李耳和慧贤来讲,就已经足够表达其意思了。
是啊,一旦战事打响,对于明都,亦或者来讲,是对于整个仓州,都得看其造化了啊!
“而且我听说,直至现在陛下都尚未整军完毕,这般看来,咱们想要赶在秋收之前让大军抵达明都,怕是不可能了啊!”
顺着李耳的话,慧贤快速地发表着自己对于整件事的看法。
“我想,陛下应该是再等一个契机吧...”
一个...
契机?
对于李耳此时所将的契机,慧贤是不能够理解得了的,不过自打他帮助李耳是打通了天地通路之后,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他的心里也都会显得正常些许了,毕竟相较于那条横贯于天与地之间的媒介,试问一下,在这个世上,可还有比这还要疯狂的事情吗?
“为了一个契机,就要舍弃掉九关四池?”
很明显,对于李耳所提到的这个契机,慧贤很难苟同。
“因为相较于故土城池,对于他来讲,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那不被人们所知晓的事...”
其实,李耳很想跟慧贤去分享自己当日所在太机天枢内看到的景象,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儿,他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了,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口吻来描述,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阐述。
对于那躲藏在黑暗之中的故事...
对于那深埋在地底之下的历史...
对于古老的万机神宫...
对于古老的五王乱世...
曾经的人王...
曾经的灭绝者!!!
“那你,准备明日就出发?”
不过对于慧贤来讲,此时的他早已跟最初离开大音寺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他对于事情的理解,对于整个事件的刨析,对于前后因果的揣摩,都已经是得到了完全的升华,所以李耳的话虽然没有给他直接挑明,但是他也并不感到意外。
这话锋一转,也就不再提及了。
只是,眼下的事,当真就如同这口里的话,说转就转得了吗?
不过慧贤方才的话虽说没
有完全说透,可是聪明的李耳又怎么可能猜不透对方的用意呢?
这说来说去的,话题还不是在围绕着龙寰与吐斯汗之间的这场战事?
这话绕来绕去的,还不是在继续探讨着眼下这十余万陷阵司的未来?
一旦战火彻底蔓延开来,一旦明都城真按照李耳所推演的那般丢失,那么眼下的这座天机谷,是很有可能与之一并沦陷的。
毕竟天机谷所身处的战略位置,当真是太过于重要了!
于冉郡以西,最大的战略要塞便是明都城,而冉郡以东,最大的则是濯阳城,而此二者都有一个共性,那便是其二郡都是四纵八达的平川之地,上可通南北,下可纵东西。
而冉郡因为其地域之广泛是囊括了大半个霍果泊戈壁,其北边又与濯阳直接相通,这就导致了一点,那便是一旦夏至杰的人冲破了明都这座古老的要塞,想要率军朝着东线继续进发的话,那么冉郡与吉安便是两处不可去规避的地方。
拿下了冉郡,便可以挥军北上直逼濯阳,而拿下来吉安,便可声称打下了一半的仓州了。
现在,十余万的陷阵司因李耳的命令是驻扎于天机谷内,其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接替赵璇,为了继续守御太机天枢?
或许除了那些陷阵司的大头兵会这般认为外,就当真没有人会这么考虑了,就算是曾浩轩这样的直肠子,怕是对李耳的这般说辞也是不相信的。
“差不多明日就得启程了,若一路顺畅的话,指不定我还能再跟杨老将军见上一面。”
一想到杨爵,一想到这位龙寰的战神,李耳的心就不免地有些惆怅,或许是他对于这位老战神今后的命运所感慨,亦或者是因为他对于接下来所发生在明都的事情感到遗憾,总之就是,当他在提及到杨爵这个人的时候,他眼神的变动,是微妙的,是不易被察觉的,是感到欲要挽留的。
只不过,他真能如愿吗?
他李耳真的可以力挽狂澜,可以做到以一己之力去改变整个事态的走向和发展吗?
若真的可以的话,那么对于陆锋来讲,他李耳不就成为了第二个赵璇了吗?
第二个被天下人都视为异类的眼中钉?
而且还有一个大问题便是,假若李耳将自己所在太机天枢内看到的预言提前暴露于天下,那么于当下之中,彼时他所在太机天枢里看到的,还能不能称之为未来呢?
这就好比说,当一个人是穿越了时空,穿越到尚未有自己出生的那个年代,然后亲手杀掉了自己的祖父母,但这样的举动便会产生一系列的矛盾,诸如:这个人回到了过去,杀死了年轻的祖父母,那么祖父母的死就会直接导致了父亲的结局,也就是说,祖父母便不会诞下父亲,若没有了父亲,自然也就没有了这个人,那没有了这个人,又是谁回到了过去杀害了年轻的祖父母呢?
而这个悖论的结果便是,一个人的存在,是不能予以改变时间的,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所以对于李耳来讲,他的存在,就显得是很有意思了。
只能看到,却无法改变!
只因一旦事情因他而产生了变化,那么他所改变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两个人的性命了,届时他所改变的,或许会是整个世界!
而现在,李耳所能干的事,就只余下一件了。
毕竟...
真等到了那一天,或许一切都晚了!
一颗即将闪耀的繁星,一段即将逝去的历史...
一个,美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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