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从肩膀滑落,跌落在她的大腿上,她睁开眼睛急切地查看,只是睡着了。已经是第三天,左肩仍旧火辣辣的疼,她没有告诉他,可还是被他细心地发现,只是一道划伤,她总感觉里面嵌了什么东西。
这块机器早就沉底,可还是没有救援 ,外面没有一点翻涌,好在他们找到能充饥的东西,他的烧也渐渐褪去。
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也没有人戴手表,白鲸内的系统自那次决战之后,就不再管用,三天的黑暗以及对时间未知的恐惧,早就可以把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击溃,但是他们没有,宋可在张子旭清醒的时候,不断地跟他聊天,讲趣事,尽管他很少搭话,她就一直不停地讲,直到他睡着,剩她一个人对抗无尽的黑暗,她就抚摸他柔顺的头发,一点一点蚕食掉内心的消极情绪。
“学姐。”张子旭的手在黑暗中摸索。
她知道他在找什么,她握住他,她的手有些许微凉,他的手一直是热乎乎的,手心还有点潮湿。
“你已经借着伤病,占了不少便宜。”
“我没有,”他嘴紧狡辩,“学姐你已经把你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的事都讲了一遍,接下来没得讲怎么办?”
“嚯!你当我故事会啊,听故事还听上瘾了,你真当我给你讲故事呢,你要是没事赶紧从我腿上起来,压麻了。”
他在黑暗中笑了笑,撑起身子靠在冰冷的墙面,手依旧握着,“换我给你讲。”
其实他的人生又能有多精彩呢,无非就是高中喜欢人家三年,总是围在人家身边却始终没有开口,这不就是带哦书男生的真实写照,普通的身世,普通的成绩,在美好的年纪情窦初开,考上一所普通的大学,过完普通的一生,只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怂,一次又一次把机会放走。他沉迷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以此对抗现实世界的真理,他把自己贬到尘埃中,却在另一个世界里出尽风头。
那个故事真是又臭又长,可是宋可愿意听,静静地聆听,正如他不说一句话地倾听,时不时在恰当的时候问几个小问题。大部分时候我们并不是真的想讲故事,只是想找个树洞发泄,把那些闷在最深处的小心思都吐露出来,如果四下无人,张子旭可能就会找棵树,在树上扣个洞,把嘴贴在洞上,狠狠地说上一天,再用泥巴把洞封起来,让那些秘密腐烂在无人知晓的冬天。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能如此走近一个男生,近到可以直抵内心。
“学姐我听说接吻可以增加饱腹感。”
“你有病啊,”她的情绪确实波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也不是不可以。”
柔软,湿润,温暖,带着丝丝甜意。
“我们能追你吗?”
“嗯。”
希望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扎到最深的土壤里,任凭绝望来袭也不松垮。
在那片被中原用重力场压塌的港口,现在已经被特务课环环包围,他们接到太宰治的传话,全力协助周豫才救援学生。
滨海上漂浮着警视厅的浮标,一个接一个,围出一块巨大的正方形,根据当晚白鲸出现的坐标,沉入海底的位置,精确计算出它可能沉入的海域。周围警视厅的船在戒严,浮塔立起,上面还有几位特勤人员在指挥。
周豫才领着一位女士登上浮塔,立马有一位特勤小跑过来,冲他敬礼。
“根据福山长官指示,现场已全部戒严,所有人员将听从您的指示。”
“辛苦了。”
夏七夕通过他们了解到当晚的情况,环视一周海域,决定把圈起来的位置再扩大一倍。
“海面上风平浪静,海面下可是涡流汹涌,不要那么局限。你们两个,我想吃抹茶红豆冰和圆茄子。”
“我上哪弄去,现在可是冬季!”
周豫才立马站出来化解场上的火药味:“你们就去趟东京,有没有另说。”
“何必要特意支开她们。”
“真的没有可能回来吗?”
“我是中国人。”
“好吧。”
异能力,海是倒过来的天。
天空变为海,海变为天空,海底的沉物就会逆反向“漂上”,一副违反物理学的现象,正如那年错误的相遇。
连樱花季也逐渐过去,粉色的花瓣开得正盛,随风飘落,一切都如漫画剧情般展开,黑长直的学姐,散落在各处的社团宣传员。
周豫才接过一位学姐的宣传单,上面画着各种乐器,最吸引人的莫过于放学后茶会。他把宣传单折好放回到兜里,倒是这个学姐,怎么穿兔女郎的服饰啊?好怪异。
今天是周豫才作为新生开学的第一天,他想表现得低调点,坐在一个角落里。他家在国内拥有庞大的家族产业,所以他从小就被送来日本接受最好的教育。他在这里有一栋别墅,可是他更愿意寄宿。
“你好。”
“你好。”
这个女孩好眼熟,这不是早上发宣传单的学姐吗?原来不是学姐。
“你们社团这么紧迫吗?还是说社团只有你一个人。”
她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周豫才掏出八分宣传单,指着上面的“轻音部”。
“啊哈,不是那样的,只是想招揽更多有趣的人,你要来参加吗?”
“没兴趣。”
“那可以来听听吗,啊,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伊藤美雪。”
“我叫周豫才。”
这么多年来,周豫才仍旧使用他的中国名字,除了必要时刻,他的所有介绍都写中国名字,起初大家都还不习惯,后来大家发现只要是不认识的字,找他总没错。
“中国人?”
没想到这里还能碰到同乡。
“那既然是中国人,我们就交换一下中文名字,重新介绍下,我叫夏七夕,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
“我是留学生。”
“哇,一个人吗?那很了不起......”
她不停地在周豫才后面巴拉巴拉,好在上课铃打断了这一切,通常第一节课都是班主任介绍总体情况,以及同学之间的相互了解,老师意外地对周豫才很客气。
唉,又是提前打好招呼。
虽然周豫才的父母都是商业大佬,但他本人对经营却一点都不感兴趣,反倒是对医学兴致勃勃,在一次机缘巧合下结识到仙台东北大学的藤野严龙郎老师,成为他对医学的启蒙老师。
那一刻起,东北大学便成为他的目标,尽管日本还有很多很好的医学院,而且藤野老师也极力推荐他去更好的医学院,但他本人似乎有点一根筋。
“那个,周同学,可以去轻音部看看吗?”
“嗯?”是今天早上的那位同学,但怎么感觉跟早上不一样了,“可以。”
轻音部在三楼的音乐教室,现在被她们占用,里面乐器、茶桌、点心一应俱全,还真是放学后茶会。
“呦,你是新来的部员吗?”活力满满的短发少女,露着大额头。
“别闹了,这应该是伊藤同学的同学吧。”温柔的御姐,黑长直搭配黑色长筒袜。
周豫才一一扫过在活动室的四位少女,把她们的定位印在脑中。
“受邀来听听你们的演奏。”
“哦哦哦,当然没问题。”
田井同学是鼓手,伊藤同学是吉他手,那位御姐是贝斯手,还是左撇子,琴吹同学是键盘手。
“哎呀有点不好意思。”她脸娇红,看起来很在意被人知道她是左撇子。
但是当她们进入演奏状态,每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一种武士握上剑的自信,一种帝王危坐在王座上的笃定,她们手中的乐器化为一把把利刃,直刺周豫才的头颅,血花四溅,闪耀成最亮的一颗星。
“演奏出人意料的好。”
被人认可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四个女孩子好像获得了大奖,她们抱在一起互相鼓励,那样的情绪要把屋顶都掀翻。
周豫才趁机溜走,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氛围。一个人的留学生涯,早就让他习惯一个人独处,独处才能让他更自在。
新生的开学典礼安排在第二周的周一,校长在飘满樱花的淡彩色的高台上致辞,他的语调高昂且富有激情,但其实都大同小异,一些感恩、一些对未来的展望、一些对迷茫的破解。
只有周豫才心思全无,盯着开得正盛的樱花树,这已经是第十个年头,这些淡粉色的花瓣也凋零了十次、茂盛了十次,好像一个轮回,从轮回之境望去,他看清了世间的运转、落幕,早上飘落的花,直至晚上才去拾取。
他感觉周遭一切被一种神秘力量牵扯,花瓣带着残影落下,衣服上的色彩拖着一条长长的色带,这是时间被降缓,原子追不上原有的速度,而形成的现象。
异能力,朝花夕拾。
意识被排出肉体,化身为灵体,灵体的周豫才在灰白的世界里行走,周遭的一切都停止,五秒钟后,灵体回到肉体,一切恢复正常。
阳光还是那个阳光,和煦地铺落整个校园,风一吹,扬起粉色的灰尘。校长背后的楼顶图额按出现几名学生,他们早就在那,等着校长的致辞结束,攀上楼顶的栏杆,卯足力气冲下喊。
可能又是某个社团的传统。
“喂!你们什么时候上去的!”
“很危险,赶快下来。”
“老师,去把他们带下来。”
底下的老师乱成一锅粥,学生们哄笑成一团。
“喂---你们很用勇敢,简直太棒了!希望有一天你也能这么勇敢!”伊藤美雪冲着楼上的男生呼喊,竖起大拇指。
早上的闹剧很快平息。
她还是一个劲地说个不停,永远都有话题,永远也说不完,可是一到放学就变得沉默寡言,像能量被耗尽一样。
周豫才住在一间高档公寓,平时只有一位阿姨负责他的起居。平时这个时候,阿姨已经来开,周豫才丝毫不顾及,今天他的感官像被放大数倍,阿姨走时开门、关门的声音一点一点涌进他的耳朵,虫子振翅飞翔也在眼前清晰可见,空气间留下一连串的涟漪。
从今天早上开始,周豫才身边的一切就变得不同,不是过得很慢就是很快,好像自己能控制时间。
时间在他手中飞速流过,一年之春就要到来,而仙台每年都会举办青叶祭典,以宣告仙台之春到来。
正式的活动在周日,但是在周六就开始预热,周六晚上的“雀舞大会”,所有人都可以参加,有点像广场舞大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忍受了一周的劳累,终于得到释放。伊藤美雪在人群中跳得很欢快。
周日的活动中,各式各样的壮观彩车和武士队伍从街道两旁新绿的榉树林中陆续走出,彩车上人们击打太鼓,一连串鼓音充斥主干道。
街道两旁也是人群攒动,她痴痴地看着彩车,突然很大声地呼喊,不过人群声更大,完全盖过她的声音。
阳光透过榉树叶,打在她脸上,脸上的小绒毛泛着青黄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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