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这一次倒是没有再闹,乖乖的跟着他们过去了。
昭和看着弄琴:“你不是在朱雀宫守着鹿灼吗,怎的跑这里来了?”
弄琴诧异道:“君上不是已经安排了那么多人在那,还要属下去吗。”她见昭和脸色变青,忽的想到了什么,转身往朱雀宫方向跑去。
昭和望着弄琴离去的背影目露深思:“敌国质子那边你安排两个人去看着。”
羌芜回道:“是。”
而这边朱雀宫已经不平静了。
先些时候,许挽和疏星打晕了前来朱雀宫送膳食的宫女,脱下她们的衣服作成宫女装扮,一路小心翼翼的混入了朱雀宫。
疏星的脸比起大学士之女许挽的脸来说要生些,不怕被人认出,所以许挽一直低着头站在后面,而疏星则负责交涉。
只见疏星笑脸盈盈的对那两个守门宫女道:“两位姐姐,这是我们主子给里面那位送的时鲜瓜果,要让我们尽快送到哥儿手上呢,免得坏了鲜味不好吃了。”
她打开锦盒,两个宫女都看得真切,里面装着的全是这个季节不曾常见的瓜果,外面又连着放了三层冰块保鲜,没什么异常,只是这人……
其中一宫女唤琅宛,她狐疑的问道:“今日送这些东西的不是仪元宫的荣才和荣玉吗?她们人呢?”
疏星赔笑道:“两位好姐姐,荣才、荣玉她们两个说是肚子疼,半道上丢了活计给我们两姐妹,也不知是犯了懒还是怎么的,还望姐姐让我们交了差才好,我们进去放了东西,看着哥儿喜欢吃什么,下次我们也好讨新主子欢心。”
琅宛心下更是奇怪,一人说肚子疼也就罢了,两人一起是怎么回事?她又仔细的看了看疏星的脸:“你也是仪元宫里的?怎么瞧着脸生的紧。”
疏星从袖子里掏出二两银子,隐蔽的塞到琅宛手里:“我们是新来的小宫女,姐姐瞧着脸生也正常,这点银子就当我们孝敬二位姐姐了。”
琅宛捏着手心里的二两银子,看了看旁边的宫女春秀,春秀暗自摇头。
琅宛不敢再接,又给塞了回去:“前些时候守门的两个丫头就是因着不顾里头哥儿的危险,擅自给开了门,人也闹了许久,这才被罚去长秋宫做苦役去了,我们两个也不敢随意放人进去,二位就把东西放在这里由我们检查后再送进去,你们人就不必进去了。”
疏星又加了二两银子,塞回到琅宛手里:“不过就是个吃食,姐姐要是放心不下,我们进去放下就走,免得让我们的活计无端劳累了姐姐们。”
琅宛无可奈何,总归就送个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罢了罢了,你们把东西放到桌上就走啊,不然我们也不好做。”
疏星行了个小礼:“多谢姐姐了。”
二人脚步轻快的走入殿中。
琅宛分了二两银子给春秀,看她忧心忡忡的,又安慰道:“方才我看这二人也没有什么不对,你家中姐姐不是要娶正夫吗,得做些准备了。”
春秀接过这烫手的银子:“是啊,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琅宛对着里面道:“你们放好了吗,已经过了些许时候了。”
疏星答道:“快了,瓜果得轻拿慢放才是。”又小声对许挽道,“姐儿,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
“嗯。”
殿内里屋,许挽用熏香熏醒了鹿灼。
鹿灼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他茫然睁开双眼,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
真好看,许挽定了定神,捂住他的嘴:“小点声,我们是来帮你脱困的,你听我说,这个东西是能救你命的东西。”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烫金红色式样的文书,“上面有你和许大学士之女许挽的八字,有了这个婚书在你手上,谅那女帝也不敢做什么。”
鹿灼看着上面写着许大学士之女许挽和自己的八字,摇头道:“我不会应这婚书的。”
许挽着急道:“你若不肯应这婚书,你今日就要嫁给女帝,难道这就是你所愿吗?”
“不,我鹿灼就算死也不会嫁给她。”
许挽松了一口气:“那你先拿着,若是她们逼你,你只要拿出来了,就能将女帝强占人夫的罪名一一落实,到那时,她要是想再这样做,就是与伦法朝纲为敌,昭国百姓都会为你不平的。”
鹿灼听得心动,可是这又是另一个火坑,自己若应下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许大学士之女的正夫,那我岂不是也没有了退路?我鹿灼心怀鸿鹄之志,难道终要被困在四方田野之中?做一个默默无为的夫郎?
“不,不行。”
许挽失了耐性,外面的琅宛和春秀也在催促,她塞到他手上:“这婚书你必须接,这是眼下唯一能救你的法子。”咬牙继续道,“若你以后不想嫁给许挽,我想她也一定会理解,她可不是昭和,半分不会在乎你的感受。”
鹿灼叹气,想不到我鹿灼最终还是得依靠女子才能苟活,“多谢姑娘,倘若以后……我鹿灼定会记住姑娘的大恩大德。”
许挽暗自笑了笑,你若是真的记住了,以后好好嫁给我便是了,我们两家一个是太傅府,一个是大学士府,简直是珠联璧合的好姻缘,未来权可滔天也不是没有可能,主要是还能借此扳倒昭和,那就更好了。
她们拿着空锦盒出了门。
疏星再次谢过琅宛她们,正准备走,却遇到了刚跑过来的弄琴。
“慢着,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她们只好低着头立在原地,不敢多行一步。
“我们是仪元宫的宫女,奉嬷嬷的令来这给哥儿送瓜果的。”
琅宛、春秀二人向弄琴见礼:“弄琴姑姑,她们两个确实是仪元宫的宫女。”
弄琴吸吸鼻子,什么味道,那么香,而且这味道好熟悉,就像是……像是昭月公主身上独有的熏香的味道。
她心里打了一个突,昭月公主的人吗?
“你们两个抬起头来。”
许挽和疏星对视一眼,正想抬头,鹿灼就从里头走了出来,“你去告诉她,我鹿灼愿意嫁。”
陌上公子人如玉、世无双,他一席白衣盛.雪,头戴银冠,正值弱冠之年的他不似寻常男儿娇气,竟有一股子昭国女子才有的洒脱豪迈,又兼有一丝世家公子哥儿的矜贵持傲,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人儿啊!
弄琴干咳两声:“哥儿想通了就好。”这鹿灼当真是生的貌美,也难怪君上对他念念不忘了。
随后赶到的昭和也听见了鹿灼的话,自是喜不自胜,她跑到鹿灼跟前,对着他笑,并执起鹿灼的右手道:“鹿灼哥哥,你瞧你,早这样我也就不使这些手段了,今日后,你便入了学琴殿,你就是我昭和唯一的皇夫凤后,我的后宫仅此你一人,我们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
鹿灼忍住心里的不适,浅笑道:“君上说笑了。”
他又怎会相信这个暴君说的话?他摸着胸前的两样东西,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你先假意答应她,这是从七步蛇毒牙上的毒液,你暗中下进她喝茶的茶杯中,为昭国百姓和文武大臣除了她这个祸害,她信任你,绝对不会怀疑到你头上,然后你再拿出婚书……”
昭和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已经完全被他愿意嫁给自己这句话给惊到了,比起强抢,逼他嫁给自己,还是他自己愿意更好。
今日昭国女帝宴请百官以及宗卿贵族入永乐宫赴宴,宫内唢呐声传的很远很远,热闹的泰安的百姓都在猜测宫内发生了何事,鹿太傅因还下不来床,便没有赴宴。
殿内所有人都围着大学士许琦。
“许大人啊,君上要娶皇夫的消息怎么来的好生突然,听说是鹿太傅的独子鹿灼?可是昨日夜里鹿灼不是被贼人给掳走了吗,今日鹿太傅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啊。”说话的这位是国师大人程岚,“况且这立后之事君上也未曾与我们商议,这就给定下了?”
“是啊,是啊,大学士,你向来消息灵通,昨儿夜里也是你一直陪着鹿太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女君必须得给我们大家一个解释!”
许琦见大家都是这种反应,心下欣喜万分,面上却沉着脸:“我也是今日才得的消息,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点内情,这鹿灼被贼人掳去这事情千真万确,人却是被女君给搭救,女君为了抚慰臣下,便把人带回宫了,或许是这一夜……女君看上了其也未可知啊。”
这许琦话音刚落,永乐殿内都炸开了锅。
“什么!岂有这等荒谬之事?她昭和做长公主之时便日夜遛猫逗狗,不干正事,流连于那烟花柳巷之地,如今……如今做了女帝竟还不知收敛,把臣下之子私自带回宫去,翌日便要立后!这……这太可恶了。”
“也难怪鹿太傅一气不起了。”
“要我说,昨夜根本没有什么贼人,这最大的贼人不就是她吗,莫不是自导自演骗了那鹿灼去,逼他从了她。”
“哼,当初就不该同意她继位,不然她哪里能做下此等腌臜事!”
“对!就该德善都顶尖的昭月公主继位!”
“昭和退位,昭月公主继位!”
进来送膳食的宫女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都被惊的不敢动作,外面的男侍们也被吓得不敢出声。
许琦喊道:“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待我们见到女君他们再说,现在我们这些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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