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艾思一个人在迷雾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灰蛇依旧沦陷在诡异诅咒里难以自拔，就在这时候艾思隐约听到黑暗中有人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我知道你的一切，可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
不知道三个字刚要本能的脱口而出，艾思忽然之间想起莱格茵送给他的那个忠告，如果不知道问题应该如何回答，那就用提问来应付提问。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
“那就回答我。”
“我可以回答你，不过作为交换你等一下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有趣，没有我不知道的答案。”
“我先回答你我是谁，我是艾思，是从地球来的穿越者。”
“……”
艾思确实不知道这具身体是谁？但是他知道这具身体里的自己从何而来。
听到艾思的回答，那个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亡语的亡灵立刻沉默，过了好久之后才悠悠开口说道：“轮到你提问了，你想问我什么问题？”
“我想问你的问题很简单。在一个小镇上有一个理发师，他的广告牌是这样写的，我只为那些不给自己刮脸的人刮脸。之后来找他的客人也都是不给自己刮脸的人，可有一天理发师自己的胡子也变长了，我想问……这时候理发师他能不能自己给自己刮脸？”
艾思想起前世很有名的罗素悖论，当即直接拿出来抛给这个大言不惭，自称无所不知的亡灵。
“……理发师只为不给自己刮脸的人刮脸……”
“没错。”
“……他不动手之前也属于不为自己刮脸的客人……”
“是这样的。”
“……可是理发师一但动手，他就属于自己为自己刮脸的人，这违背了他定下的规矩，也就不能给自己刮脸……”
“所以你的答案呢？你不是无所不知么。”
“他能为自己刮脸……不，他不能……他不能破坏规则……可在那之前他也符合要求，所以他能……不不，他不能……”
亡灵在艾思耳边因为陷入到无法解脱的悖论之中疯狂计算着，没过多久就自己把自己逼入了悖论的无限循环里。
而这个时候，艾思身边环绕的黑暗和浓雾突然像被风吹散了一样，霎那间整个小镇在他面前徐徐打开。
“诅咒被解开了？”
艾思惊喜的回头，这才看到一个白色的模糊人影就在他背后痛苦的抱着脑袋，发出一阵阵能和不能的痛苦低语，就在他俩之间有这一条细线一样的白色丝线勾连着。
所以艾思去哪里，这个亡灵也会跟着他去哪里。
这样看来，亡灵的诅咒并不是被他解开了，而是因为对方无法回答出他提出的问题，所以陷入到行程中的BUG里了。
同时因为他本人把亡灵卡在了这里，灰蛇遭受的诅咒也被一起卡住了，只不过在他那里回答不出问题的并非亡灵而是灰蛇，所以他也跟着一起卡在了答和不答的间隙里。
“也就是说我现在完全可以一个人探索这个小镇？！”
而艾思成了现在唯一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人，他完全可以趁机自由探索小镇，甚至可以在灰蛇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找出贤者的宝藏藏在哪里！
“喂，亡灵。”
“……我在……思考问题。”
“你不是答不出这个问题吗，那你能不能先回答我另一个问题？”
“这……不符合规则，但，我可以先听听看。”
“你能不能告诉我贤者纳迦帕的遗物和宝藏藏在哪里？”
在艾思期待的注视下这团人影先是思索了一番，然后痛苦无奈的开头。
“对不起，我不能说……我只是个亡灵，我真没用……”
“你不用直接告诉我，给点提示就可以。”
看到这个亡灵陷在规则的悖论里进退两难，艾思在一旁蛊惑着它不必直接告诉他答案，给个提示就可以。
“对不起……这是规则……拾慧者要自己通过考验找到贤者的遗慧。”
“喔，是么。”
艾思对这只亡灵的固执感到一脸失望，不过转而一想，一个坏点子浮上心头。
“亡灵。虽然你没告诉我我想要的情报，但我还是决定大人大量给你一个理发师的提示好了。”
“真的吗？请告诉我……”
“这个提示要从理发师的儿子说起，说的是有一天理发师的儿子回到了过去，意外杀死了他的祖父。”
“好凄惨的故事，然后呢？”
“然后，因为祖父死了，所以他就无法跟祖母相爱，这样也就不能生下理发师，没有理发师，他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回到过去杀死祖父呢？”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无法解答的问题！你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了！”
一个理发师悖论还没搞清楚，艾思又塞给它一个时空悖论。
又一次经历头脑风暴的亡灵痛苦哀嚎着，可是艾思不打算放过它，反正他们现在彼此紧密相连，这只亡灵想跑也跑不掉。
于是乎艾思威胁它说道：“我还有很多很多类似的难题想让您这位无所不知的亡灵给我答案呢。”
“不要再说了，求你了。我就是个没用的亡灵，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知道贤者纳迦帕的遗慧在什么地方对吧？告诉我，或者给我点提示。不然的话……我就继续向你提问。”
“……”
亡灵陷入沉默，艾思咬咬牙立刻开口。
“这个问题是这样的，说是有人把自己的大脑放在缸里……”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给你提示总可以了吧，所以不要再拿那些问题来折磨我了。”
“说吧，提示是什么？”
“纳迦帕……是个不受人欢迎的怪家伙。”
亡灵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出这么一句话。
“唉？什么意思？”
艾思一脸就这的表情，因为对提示不太满意，所以他只能继续讲道：“那人把大脑放在缸里之后，就有一个科学家用一台超级电脑……”
“神啊天哪！你就不懂得思考吗？！非要我违背规则把一切都说的那么直白么！”
亡灵直接破罐子破摔，就像跟人争辩时被无理取闹的人搞得心态破防。
“我说纳迦帕不被人欢迎就是指他不住在小镇里，他在丛林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居所！我这么说你懂了吗？！你懂了吗？！如果懂了就不要再用那些问题折磨我了，可以吗！”
“懂了懂了，你可以继续去思考理发师的事了，我不会再打搅你了。”
得到线索的艾思向远处小镇的出口望去，在那里有着一片茂密深邃的漆黑死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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