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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商道追击

第四章 商道追击

传说,耀鸣飞龙是四季守护——赫蛇波卡特的眷属。赫蛇掌管着岩浆与雷鸣,是四位季守中脾气最火爆的一位。而其他三位季守分别是春之青鹿尤露,掌管着大地与新芽;秋之沙雀奇里斯,掌管大漠与希望;最后一位冬之季守的名字被剥夺了,因为她掌管的是深海与恐惧,那是生与死的力量。人们讨厌着她,不为她修雕像,立神庙,只有过往的书籍上记载着寥寥几笔。她的身体静静地沉在海的深处长眠不醒,可她的精神体却依旧渴望着生机。

但是,要是以原本的姿态出现,哪怕只是精神体,都显得过于巨大且可怖。幸好所有季守都有化作人形的办法,冬之季守也不例外。化作人形后的她,外表和行为已与一般人无二,只不过,因为是精心设定过的外貌,所以——稍微有点过分漂亮了。

进入人类的国家后,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为了避免遇到不必要的麻烦,她平日里只好戴着面罩,遮住眼睛以下的部分,以旅行商人的身份在阿尔多伦大陆到处游玩。

……虽然人类讨厌她,但她依然喜爱着人类创造出的文化,尤其是美食和音乐。听着吟游诗人讲述那些被艺术加工过的故事,也是一种享乐的方式。可惜,那些故事里不会出现她的名字——

阿尔芙蒂斯。

…………

卢卡斯正在家里搬着从父亲那里好不容易求来的酒。

“臭小子,老子自己存的酒自己还没喝过几口,你竟然要拿去送老布鲁!”卢恩特·惠特克站在家门口破口大骂:“还以为你是交到女朋友了要送给她家里人,结果你都22岁了你爹我连个儿媳的影子都没看到,你信不信卢乔在米特兰德都比你这个当哥的结婚早?”

“其实阿利达家的小女儿就很不错啊,要不妈过几天帮你说一说?”厨房传来了莱芙丝担忧的声音。“欸呀,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呢,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啦!”虽然莫比乌斯不能算纯正的人类,但被家里人催婚这种事情还是不大想被人听到。

“繁衍后代是人类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加油。”

“你就别在这种时候煽风点火啦!”抱着酒桶的卢卡斯额头冒出青筋。他总算知道莫比乌斯之前是怎么进的屋了,他爸妈一看莫比乌斯的长相还以为是卢卡斯交到了女朋友,那招待得叫一个热情。而莫比乌斯又是个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聊天的人,就顺着他们的意进了自己的房间了。

……虽然事后好好解释了一番,但少不了挨父母一顿批。

“好啦……把这桶酒放上拖车就行了。我请了人待会把它送到老布鲁家,唉,明明是个A级冒险者却拒绝当男爵,真就要在自己的小破屋里打一辈子光棍啊。”卢卡斯只是嘴上有点不留情,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一桶酒就能请得动A级冒险者,自己真是捡了天大的便宜。斧战士卡特要求的是5枚白金币,大概是卢卡斯两个月的生活开销,克罗弗家族的库罗则是要卢卡斯欠她一个人情。

总的来说,三个人都请得动,也就卡特的要价稍微高了一点。莫比乌斯似乎也看出了5枚白金币不是个小数字,但他拒绝打印货币,卢卡斯还是只能自掏腰包。

至于龙蛋的位置,之前战斗的时候莫比乌斯已经彻底锁定了那个前勇者,并连夜检查塞维堡各处的世界之屏的记录,顺着线索就能找到。

卢卡斯对三位冒险者前辈提出的委托内容是:和自己一同打败盗贼,取回耀鸣飞龙的蛋。至于前勇者的事情他没有提到,只是说了对方的实力相当于老练的A级冒险者,还拥有一些特殊装备。

“只有一位A级冒险者,再怎么说也没办法应对四个人吧。”斧战士卡特胸有成竹地拍拍胸口,比了个大拇指:“既然收了小兄弟你的委托费,俺卡特绝对会帮你把这个盗贼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

比起卡特的肌肉身材,卢卡斯更在意他身后的双头斧能不能劈得动前勇者身上的活动铠甲。

“盗贼的大致位置已经有把握了吗?卢卡斯,你的这位朋友挺有一手啊。”站在莫比乌斯附近的库罗穿着简单朴素,除了腰间挂着的细剑外,大腿外侧还绑着几个小药瓶。

“至少现在还待在塞维堡内,不过看样子他打算去维斯洛德卖,那边有最近的黑市。”卢卡斯解释着,为此五人需要尽快朝着西北方向前进。

“夺回龙蛋也是为了塞维堡能免受耀鸣飞龙袭击,大家都认真一点,”老布鲁摸了摸自己蓄了大半辈子的胡须,努力睁大眼睛:“老夫脚程可能慢一些,你们年轻人不用顾虑我,出发吧。”

…………

塞维堡北门外,刚刚躲过守卫检查的前勇者穿着活动铠甲手持史莱姆长剑从披风的特殊空间中跳出。

“龙纹币~龙纹币~!”披风挂在勇者的背后乐得合不拢嘴。“我们才刚出塞维堡,不要太得意忘形了。等下进入维斯洛德后,如何找到合适的买家才是真正的难题。”“喀啦。”

“安心啦,走这条路的商队可太多了,米特兰德的那些狡猾的商人都想着到维斯洛德大赚一笔呢,咱心里有数!”披风翘起一边的角指了指车水马龙的商道。

“嗯?那边那个小姑娘似乎是一个人啊,要不我去问问看需不需要护卫吧?”与其藏在披风里躲在马车顶,不如顺道接个护卫工作。“咱是无所谓啦,说起来那小姑娘还蒙着脸呢,难道见不得人?”“……你就别损人家了。”

勇者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位披风好友确实是嘴碎,要是在人小姑娘面前说,怕不是三两下就被轰走。“您好,我想问问您是否需要护卫?价格好商量。”

戴着面罩的女性愣了下,从自己的马车旁转过头看向勇者:“护卫是吗……如您所见,我是个旅行商人,这一马车的货需要运到维斯洛德。不过,护卫我的价钱肯定不会比护卫那些大商队高哦?”

“没关系,我可以护送您到维斯洛德南门,只收1个金币。顺便一提,我有A级冒险者的实力。”勇者拔出史莱姆长剑展示了几个技巧性胜于实用性的小魔法,既不会造成太大的骚动同时也能证明自己的实力。“嗯……那么就拜托你啦。”面罩女性似乎没太在意勇者的实力展示环节,给马儿喂了点饲料后便出发了。

坐在马车后方的勇者看着塞维堡离自己越来越远,刚要松口气,却发现远处尘土飞扬,三匹马带着不可小觑的气势加速跑来,中间的骑手紧紧地死盯着自己。勇者眯起眼辨认,正是几个小时前和自己打过一架的人。

“库罗前辈,请去拦停那辆马车,卡特前辈,和我一起迎战吧,盗贼已经拔出武器了。”坐在马上的卢卡斯攒着一发冰箭术待释放,目标当然是锁定了勇者。

“哦!小兄弟你就瞧好吧!”卡特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再度提速,与此同时卡特也将双头斧用单手举过头顶,让人怀疑木质的马车能不能撑得住他这一劈。

“顾不得雇主了,笨蛋勇者!这家伙是真的想把你杀了吧!”披风叫道:“别留手了,不把这人解决掉以后会更麻烦的!”“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勇者拿出史莱姆长剑,跳起来硬生生接下卡特这一击。

“喀——!”活动铠甲辅助着勇者发力,非人的力道竟弹开了卡特的斧头。同一时刻,卢卡斯的冰箭破风而来,瞄准的便是僵直状态中无法防御的勇者。“天真!一点小伎俩也想伤到我们?”虽然勇者无法防御,但他身后的披风却从它所拥有的特殊空间中取出一张椅子作为盾牌丢了出去挡下飞来的冰箭。

在卡特的攻击和库罗的拦截下,马车很快停了下来。蒙面的旅行商人不解地从马车上下来,库罗躬身表达了歉意后拉着她到稍远一点的地方以免被战斗波及。而卡特已经下马和勇者进行起白刃战。“卡特前辈,小心那把剑还有他身后的披风!”卢卡斯也不再选择骑射,拔出剑就跑上前助阵。

“真是孽缘啊,区区一颗龙蛋至于追我这么远吗?”勇者叹了口气,退后两步高举长剑,原本锋利的剑刃忽然变成一滩软趴趴的史莱姆,数个魔法阵分别释放出了不同属性的攻击魔法。“坚冰之墙!予我守护!”卢卡斯使用冰墙术挡在自己和卡特身前,卡特也用地系魔法在冰墙后再筑起一道更高更厚的土墙。

一时间,火球水弹雷电冰锥风刃尖石一股脑全部砸向墙面,掀起的尘土使得眼睛完全睁不开。卢卡斯用手遮在眼前想要努力睁眼,却猛然感到一股杀意向自己袭来——正是迅速绕到墙后方的勇者。

卢卡斯暗道不妙,但只听得一阵金铁交鸣,同时周围的尘土被吹散开。原来是库罗在千钧一发之际使用的风系魔法,而现在她正挡在自己身前,细剑堪堪抗住史莱姆长剑的砍击。“……多谢!”再多的言语都无法道出卢卡斯心中的感激之情,趁着库罗和勇者比拼力量的几秒钟,卢卡斯迅速跑到安全区域。

从尘土中恢复过来的卡特也再次加入战局,高举双头斧对着勇者的背后就是一击斜劈。终于不再冷静的勇者让活动铠甲从自己身上分离出去,披风也从特殊空间中拿出了一把巨型战锤交予它。

三对一变成了三对二,这让原本就不顺的战斗变得更加艰苦,库罗虽然从小就磨炼克罗弗流剑术,但和经验丰富的勇者相比还是逊色太多,哪怕僵尸化的勇者无法使用大部分曾经的能力。另一边的活动铠甲则是和卡特像是回合制般你一锤我一斧地互相试探,毕竟都是打实了就非死必残的武器,但从卡特额上不停流下的冷汗来看,他应该坚持不了太久。

“……赢定了。”勇者握紧史莱姆长剑,他已经确信了自己的胜利。卢卡斯从远处释放的攻击魔法他根本没放在眼里,自己的僵尸躯体哪怕硬吃几发都无碍。面前的女剑士虽然剑法凌厉,但还远远不够。过去自己也和克罗弗流剑术大师切磋过,那真是剑剑杀招,每个小动作都可能暗藏杀意。

“太浅!”勇者抓住一个破绽,用剑刃直接弹开对方的细剑,对准心脏部位就是一击必杀。

“库罗前辈!!!”卢卡斯的喊声传到了库罗的耳中,但可惜的是,史莱姆长剑已经穿过了她的身躯。库罗只来得及回过头看卢卡斯一眼,眼中尽是不甘。勇者拔出沾满血的长剑,不需要甩净,史莱姆就将血液全部吸收干净,勇者又看了看震惊地说不出话的卢卡斯,转身冲到活动铠甲身边帮忙。

库罗浑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不出意外,再过几秒钟就会彻底死亡。

“莫比乌斯!”卢卡斯知道,现在唯一能救库罗的人只有莫比乌斯。虽然莫比乌斯是之后才赶来的,但也在不远处旁观了整个过程。可面对库罗过重的伤势,即使可以打印出紧急治疗用的道具,也实在是救不了了,莫比乌斯只能向着仍抱有一丝期待的卢卡斯默默摇头。

对方是真的想要杀死她才刺向心脏部位的,要是再残忍一点就会选择直接砍头。卢卡斯接受了现状,自己能做的只有为她的来生祈福。戴着面罩的女商人也走了过来,蹲下后用手碰了碰库罗的胸口,随后也起身离去静观战局。

“卢卡斯小兄弟!这边,有点,顶不住了……!”卡特被勇者和活动铠甲打得接连后退,他的双头斧已经掉在了地上,手上拿着用地魔法制作出来的两面盾牌,但也慢慢变得残破不堪,而卢卡斯只能用冰系的远程攻击魔法辅助。只见局势越来越不容乐观,卡特身上被剑刃割出的伤口也越来越多,活动铠甲正要用巨型战锤彻底砸碎盾牌,忽然侧面飞来一支长枪打断了它的攻击。

商道附近,逐渐变得清晰的马蹄声和愤怒的龙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虽然晚了一步,但老夫觉得,这次的主角还是得在这里啊。”老布鲁摸了摸胡子,从背后取下第二把长枪,跳到空中对准勇者就是一连串迅猛的下落突刺。

“这家伙可是来塞维堡大闹了一番,还好能理解老夫说的话,老夫就把它带来了。”勇者勉强招架了几招来自老布鲁的突袭,随后连忙调整好姿势,眼神也变得更加认真。

见到老布鲁前来支援,卢卡斯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在地上无力地吐槽:“早就想说了,才五十几岁就别自称老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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