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南笙叹气:“你表姐家不是城里的吧?这农村有农村的风俗,作为公家的派出所通常是不会管家里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别说是丈夫打妻子,就是丈夫全家把妻子的脑袋打破了,打的奄奄一息了那都叫家事儿,都该在自己家里解决。”
“我表姐家是农村的,但我表姐夫家可不是,那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女邻居攥着手机:“这不讲理的人,哪哪都有,且这家丑不可外扬不是农村特产,而是普遍国情。”
“是国情,普遍国情。”怀里的小宝有了困意,南笙轻轻拍着,目光也从对面自家房门上收了回来。
“从派出所回到家,我表姐那婆婆就跟你婆婆似的,一脸的凶像,追着撵着我表姐骂。我表姐被她骂的忍不下去,就想收拾几件衣服回娘家。结果,她那婆婆一点儿都不顾及我表姐还怀着身孕,一个箭步冲上前就把我表姐手里的东西给夺了,还故意把我表姐的东西扔得满地都是。”
南笙没有说话,因为类似的经历她也有。那种惶恐和无助大概只有已婚的,经历过婆媳战争的才懂。
“她婆婆怕她跑出去,一边骂着,一边扔着我表姐的衣服,一边用脚在那些衣服上踩着,还一边喊着我表姐的公公让他把门给锁了,说是不让我表姐出去丢人现眼。我表姐被吓着了,她拿着手机把自己关进了厕所,当她婆婆教唆着儿子去砸门时,我表姐自卫生间里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随后战战兢兢地给我姨打去了电话。”
“那会儿,刚好我姨跟我姨夫在我家里做客,接到电话,我妈不放心,就陪着我姨去了我表姐的婆家。我刚刚说的那些,也都是我妈后来告诉我的,且大多数都是我表姐一边哭着一边跟她们说的。至于我表姐的丈夫还有公婆,从头到尾连声辩驳都没有,只是一股脑的指责我表姐,说她不懂事,说她故意要将那个家给搅合散了。”
“后来呢?”南笙小声问。
“后来的事情就更气人了。”女邻居无奈道:“但气人的不是我表姐的丈夫和公婆,而是我姨。我表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和惊吓,我姨竟然只是安慰了她几句。在她看来,我表姐跟表姐夫的婚姻是表姐自己选的,且她怀孕已经六个多月了,不把日子继续过下去还能离婚不成?”
“你表姐一定很难过。”南笙道:“可这也是那一辈子人固有的想法,总觉得婚姻只要没啥特别大的问题都该坚持下去,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孩子。”
“你说的没错,我姨就是那么想的。”女邻居又看了眼手机里的照片:“我表姐都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了,我姨居然还劝她忍耐,说只要表姐夫改了就行。临走时,我姨还让我表姐跟她的公婆道歉,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是婆婆,当儿媳妇的也不能跟他们对着干。”
“你姨家是欠你表姐婆家的嘛?”
“欠倒是不欠,就是传统的思维观念作祟,以为只要自己让一步,对方就能适可而止,并且看在你大度从容,宽容善良的份上主动反思自己的错误,用实际行动来弥补对你的伤害。可事实恰好相反,你的大度只会让对方认为你毫无底线。你的宽容善良,也会被对方误认为是软弱可欺。他们不仅不会反思自己,且会变本加厉。”
“虽然不是绝对,但大多数的确会像你说的那样。”南笙苦笑:“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但凡我凶一些,我刚刚就不会那么狼狈的被人压在下面,看着哇哇大哭的儿子却只能在心里叫嚣着。”
“就是你刚刚的样子才让我想起了我的表姐。”女邻居握住了南笙的手:“你知道吗?就因为我表姐夫跟他爸妈第一次欺负我表姐的时候,我姨跟我姨夫没有为她出头,才导致我表姐的公婆认为儿子打媳妇儿不是什么大事儿,才导致我表姐被打变成了他们家的一种常态,甚至变本加厉,越闹越凶。”
“你姨跟你姨夫始终没有为你表姐出过头?”
“也不是没有,而是晚了。”女邻居叹了好大一口气:“等到他们终于意识到家暴的可怕性,意识到自己的女儿极有可能会被女婿给打死的时候,他们才想到为我表姐出头。那个时候,我表姐的女儿都已经六岁了,表姐习惯了被打,而表姐夫则气焰嚣张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就这么忍了?”
“离过一次,可不到一年就又被迫跟他复婚了。”
“复婚?明知道那是个泥潭,你表姐怎么会……孩子,因为孩子对不对?”
女邻居突然哭了,眼泪哗哗的,一下子把南笙给吓住了。
“没事儿,我没事儿,就是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为我表姐这稀里糊涂的一生。”女邻居道:“我表姐生的是女儿,离婚的时候,因为表姐夫跟他父母不肯放手,我表姐只能选择一个人净身出户。”
“这婚是离了,人也走了,可心却留在了那个家里。离婚后不久,我表姐的女儿就打电话给她,说表姐夫喝醉了很吓人。说爷爷奶奶说了,如果我表姐不回去,他们就给表姐夫再找个老婆,生个儿子,等到孙子出生的时候,就把我表姐的女儿送到孤儿院去。”
“六岁的孩子,那经得起这么吓唬。小姑娘哭得心碎,我表姐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自从跟表姐夫结婚,她就做了家庭主妇,离婚时更是为了孩子净身出户。别说照顾女儿,就连照顾她自己都有些吃力。”
“那也不能复婚啊!”
“她没得选择,如果她不回去,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就又可能承受她之前的痛苦,被她的爷爷奶奶欺负,被她的亲生父母打骂。”女邻居道:“我也曾建议她去打官司,跟表姐夫争夺女儿的抚养权,可人家相关部门说了,说依着我表姐的条件,能够争取到孩子的几率很小,除非再等几年,等到孩子长大了,由我表姐单方面起诉,让孩子在法庭上做选择。我表姐可以等,也不介意等,但孩子等得了吗?作为母亲,她如何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在那种环境下独自生活几年。”
“唉!”南笙跟着叹了口气:“听你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自己不是最倒霉,最可怜的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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