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萱境界是通透境中期，要躲开殷白的塞糖其实很简单。
但她看着殷白的坏笑愣了一下，无意识间张嘴接住了这颗青色的糖。
搞得自己因为羞耻而脸红起来。
“……这糖是？”
她从这颗糖中尝到了熟悉的味道。
因为其中蕴含的味道很独特，有一种清新的香草气息。
这是只有在剑仙派山门才有种植的灵草，据说拥有令人头脑清明、悟性提高的功效。
小时候她曾去过剑仙派，在那里得到了不少殷白亲自用这种灵草做的软糖。
这些糖也成了少女离开后十分宝贝的东西，每当她想起殷白就会吃一颗。
只可惜虽然得到的糖很多，但她吃得更快。
如果不是那些痛苦的事情的话，她可能还会去剑仙派找殷白。
不过时隔多年，现在嘴里的这颗是硬糖。
“味道咋样？”
看对方红着脸吃下糖果，殷白的笑声变得很放肆。
如果不是因为苏紫萱身上散发的灵力有些危险，他估计会选择多调戏一下。
“那个女人是？”
苏紫萱问的自然不是慕容述。
“是我的侍从，她叫小雪。”
“不愧是剑仙派的现任宗主，身旁的侍女居然也是高手。”苏紫萱阴阳怪气了一下。
她并没有认出宁江雪。
不仅仅是外表变了的原因，根据圣女教的情报，宁江雪因为各种原因停滞在了凝神境，迟迟没有突破。
在这个高手基本以灵力记人的世界，苏紫萱是怎么都不会把问心境的小雪和那个天子联系到一起。
“她因为一些事离开了家，被我保护了起来。”
殷白并没有说谎，只是他说的这句真话容易被误解而已。
有一说一，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将宁江雪的真身说出来。
现在圣女教和朝廷几乎是到了势不两立的境地，这要被发现了这俩人必打个你死我活。
到时候夹在中间的自己就很尴尬了。
“你好像对余跨过天堑一事并不惊讶。”
苏紫萱并不打算继续和这个男人扯皮，开门见山聊起了事情。
“嗯，因为我知道。”殷白也没有藏着掖着。
就和苏紫萱知道自己在这里一样，他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也知道苏紫萱的一些动向。
两人都不是什么小卒，自然有着自己的情报网。
“我教里有你的人？”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闫竹婆婆呢？”
“占仙大人没法占到余的动向，不然余也不会一个人来听风城。”
“也是。”殷白轻笑一声糊弄了过去。
这群大人物怎么出门都不带个保镖什么的，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吗？
万一遇上坏男人怎么办？
“多年不见，你居然变得如此滑头。”苏紫萱有些生气地站起身，差点将桌上的茶水打翻。
虽然苏紫萱并不在意圣女教内有殷白的眼线，只是这副微笑让她有些不爽。
少女的记忆中，殷白是个不苟言笑的男孩。
和父亲一起拜访剑仙派的那段日子里，她眼中的殷白温柔但有些距离感，是个与柔和明亮、却又冰冷的月光很相配的人。
在那段童年最美好的记忆中，男孩从没有露出过如此廉价的笑容。
那时殷白才八岁。
“因为我在你离开后没多久想通了。就算心里有百般忧愁，但天天对着别人露出苦瓜脸总是不好的。”
小时候的殷白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所以他的精神一直在做无意义地内耗。
虽然到现在也没有释然，但他学会了不去思考。
和前世的自己一样，殷白依然是个喜欢逃避的家伙。
“哼！余杀的大多数恶人都和你现在一样没有任何锐气。”
苏紫萱是个锋芒毕露、杀伐果断的女孩，这也是她为什么实力不是圣女教最强，但所有人依然愿意听从她的原因之一。
“你知道我们的父亲曾约定过什么吗？”她走到门边准备离开。
“不知道，是什么约定？”
殷白确实不知道，因为殷发从没有谈起过这类事情。
不过从苏紫萱的神色来看，自己的父亲应该和守崖人有什么约定。
“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他们也都……”
见到青年依然是那副笑容，苏紫萱此时才真正觉得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她的初恋结束了。
“对了，苏紫萱。”殷白出声留住了少女。
苏紫萱回过头，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此时的青年完全没有了刚才江湖骗子般的滑头气质，仅仅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任何人都有种被拿捏住的感觉。
“暗杀太守和我师姐这事儿，应该和你们无关吧？”殷白一字一句地问到。
这是大宗之主的气魄、一个仙人的气场。
苏紫萱在这股重压下点了点头。
“嗯。”
话音刚落，刚才的压力荡然无存。
苏紫萱再度看去，青年已经变回了之前那个滑头。
她呆呆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如果有麻烦就来找我吧，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殷白没有笑。
他知道苏紫萱离开圣女教的大本营是有重要的事情，但他的情报网还没强大到什么都知道的程度，只能了解苏紫萱目标是其他的魔教。
殷白仰头喝下杯中清茶，周围的空间霎时间变得朦胧起来。
苏紫萱停下脚步回头，没有人能从她无悲无喜的脸庞中猜出此刻的心情。
在少女的手中握着一枚不知何时出现的简朴玉佩，和在京城时殷白给震中派几个人的是同一种。
“如果出事了就摔碎它。”
“……殷白，余的圣女教是魔教，和剑仙派这种名门正派水火不容。”
她并不打算借助殷白的力量。
两人已经不是在雪地里寻找玩耍，在山顶看月亮的孩子了。
再加上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吸引着女孩的他了。
最重要的是，苏紫萱不想拖殷白下水。
“或许因为别的魔教假借名字行恶，导致圣女教的风评不太好。”
苏紫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但殷白并没有停下要说的话。
“但要因为这个就说你们是魔教的话，那名门正派里就没有几个好东西了。”
少女大抵是听到了，殷白能感觉出她的步伐明显变得有些轻盈。
那枚玉佩也被她收进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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