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呢。”龙阳站在忏悔室门前,一时犹豫该不该进去。
“教父,你在这干嘛啊?莉莉丝姐姐在哪呢?她不是说晚上教我一些好玩的东西吗?”铃儿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一下清醒下来。
“那个,我也不知道诶,你到别处找找吧。我只是恰好走到这罢了。”铃儿已经长大了不少,已经初露绝世美人的模样,但脸上的天真却一点未变。
“哦,教父,那我先走了。莉莉丝姐姐到底会在哪呢?”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我松了一口气,这小妮子还是这么好骗啊。
“教皇大人,骗人可是不对的。赶紧进来向我忏悔你的过错吧。你都站了一个多小时了。”门内莉莉丝的笑声传来,我尴尬地推开了门。
“这位迷途羔羊,向我述说你内心的困惑吧。主,永远会引领你走向正确的道路。”房间里面很窄小,同时也很黑,只有几根蜡烛闪着微弱的光。在我们两人之间还有一堵墙,只留下了一个小窗口。
“我一定要下令好好修改这间屋子,太不爽了。”这种压抑的环境让我心痒痒的,但别无他法,我坐到了房间内唯一一把木椅上。
“那个,这其实是我朋友的一件事,是他委托我来的。”我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
“撒谎是坏孩子做的,答应我,以后别这样了。主是不会喜欢坏孩子的。”莉莉丝将手从窗口伸出,然后紧握住我的手。那只手是那么的温暖与有力,让我一下子就卸掉了所有伪装。
“我很自责,我辜负了一位深爱着我的姑娘。她明明都已经放下了她内心的高傲和自尊,只求能待在我身边。我却,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心也痛了起来。
“是指沐子吗?教皇陛下,请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小气,沐子和我也算是一对好姐妹了。同时,她比我还早地遇见了你。我愿意与她一起分享。”她手上的力气加大了点,语气也显得有些不满。
“不,你知道吗?救下你的那天,我见到了神,真正的神。他与我做了个交易,是选择你还是沐子。如果是你的话,他就会让你变回普通人。如果是沐子的话,那么你就会死,但是,我和沐子会有一个非常好的结局。”我回想起那天的奇迹。
“那么你是后悔了吗?选择了我,真是抱歉呢。我果然不该奢求什么。”莉莉丝叹了口气,准备将手缩了回去。
“不,你错了,我并没有后悔。他说过,选择了你,我的道路将会变得无比艰辛。但我不会害怕,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不肯松开。
“那么,你是在为什么而哭呢?”虽然看不见她,但也能感觉到她的神情起伏很大。
“我在恨我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如果,如果当初自己能再勇敢点,与你一起前往战场,故事是不是就会有更好的结局了。”我用剩下的一只手扶住胸口,那正在隐隐作痛。
“我还没跟你说过我以前的故事吧。在我原来的大陆上,在旁人的眼里,我是个孤僻的天才,从来都只会自己钻研一些奇怪的东西。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也很想加入进去。但自从小时候我某一次玩游戏轻松打赢了所有人之后,我就被排挤了。”年幼的我,是那么的无助和寂寞。
“我想向父母倾述,但他们忙于工作,根本不会来管我。而我唯一的对手兼朋友,夕阳落,她的父母却至少能在她进步的第一时间陪在她的身边。我开始嫉妒她,并不断与她进行比试。”我待在自己漆黑的房间,看着对面夕阳落光亮且充满欢声笑语的房间,我哭了。
“但我一向引以为傲的头脑却在与她的对抗中占不了任何上风,渐渐地,我变得偏执和自卑起来。我开始害怕失败,恐惧与他人对话。”我变得更加孤僻,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在成年后,看到她选择了最为肮脏的经商后,开始了成年人的尔虞我诈。我开始怀疑生存的意义,直到我来到了这里。”想到在这片大陆上的经历的种种,我嘴角勉强上扬了一点。
“但我的本质是没有变,我,我还是那个胆小却又自大的人。我认为自己成为教皇,已经无所不能,却连上战场去面对魔物都不敢。每一次,我都是躲在你们的背后,却将功劳都归到自己身上,享受大家的敬仰。”想起前任教皇如今痴呆的模样,我都痛恨自己,都怪自己当时硬要出风头。
“这不能怪你,龙阳。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这是无可避免的。”莉莉丝想要安慰我,但却被我一吼给吼住了。
“你懂什么!你不知道,在面对那个魔王时,我甚至吓得都要尿裤子了!明明我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却还是,却还是那么的害怕。看着你死在我的怀里,我也感受到自己的无力,自己的渺小,我,什么也做不到。”我无力地将头低下,闭上了眼睛。
“我是个废物,这才是真正的我。让你失望了。”我用手掩面,尽量哭得很小声。
“你错了,你才不是个废物。你的英雄,你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一道暗门打开,莉莉丝流着泪从里面走出,来到我的身边。
“你怎么不听听别人心目中的你呢?”身后的门也被打开,铃儿出现在我身后。
“教父你以为还能骗到我吗。铃儿已经不再是已经那个铃儿了,但教父您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铃儿来到我身边,抬起了我的头,将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
“如果没有您,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永远忘不了,在贫民窟的那天,是你给了我去想象未来的勇气。在我心中,您,永远,永远是铃儿心目中的大英雄。”铃儿与我四目相对。
“让你留在后方是我的主意,要怪就怪我太自大了,以为光靠一人就能杀光所有魔族。你来的那是刚刚好啊。”蕾欧娜也将额头靠在一起,不同的是,眼里充满了愧疚。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对此耿耿余淮,是我不对。还有,你说你当时很害怕,但是你却还是站了出来,你付出了旁人无法想象的勇气,这就够了。” 她抱住了我,并用手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如果没有你的到来,我也早死了。如果没有你用尽万年来的信仰之力,我也撑不到其他人的到来,换言之,是你救了我。我对你说过的吧,我已经孤独地活过了千年,是你又给了我想活下去的念头。你,也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可是,可是我还辜负了沐子和前教皇。沐子是个好女孩,我却……”
“沐子是要成王的,王的身边不需要任何人,也不能有任何人。这就是她的命,她从出生下来就背负着的命运,无人能改。”
“前任教皇,其实前两天已经死了。他回光返照,恢复了理智。他叮嘱过不要弄的太瞩目了,他不想打扰大家喜悦的气氛。在最后,他说过,他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你。在那一站开始前,他就告诉过我,无论此战过后他是死是活,都会让位给你,并让我好好辅佐你。现在,他果然没看错,你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让孩子们不再害怕黑夜,让人有了对生的希望!”
“可是,可是……”我还想多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已经哽咽住了。
“你现在是全大陆敬仰的教皇,是一位贫民窟小女孩的教父,是一位多次救我并让我能够做回自己的恩人。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她为我擦去泪水,用手指强行拉了我一个笑脸。
“如果这些你都不满意,没关系,我陪你。让我们从头开始,从零开始,重新开始我们的故事吧!面对生活这个贱人,我们一定,一定要笑着面对才行啊!”她后退几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深吸一口气,向我伸出右手。
“你好,我叫莉莉丝。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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