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K.命运战争
Stage20:直贯星河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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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听见了吗?
那频然响起的轰鸣之音。
看到了吗?
那震荡崩裂的银色裂谷。
感受到了吗?
胜利的恩泽划破星河,
正如黎明般悄然步来。
呐,你理想中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
从没想到啊,不过就算贫苦一点也好,希望能一直和平地生活在一起吧?这个世界上的人们。
没有争斗的世界吗?哈哈,好像挺不可思议的。
倒也不是不可思议,说是不可理喻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那样的世界,根本无法存在,也不能被创造出来啊。
嗯哼,也对,但是我相信你!
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所拥有的决心和力量,虽然不能做到拯救世界这么伟大,但你一定能保护到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的!加油!
我,真的可以么?
当然可以,努力去做就好啦!不断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触碰到的,属于你自己的理想!
呵,谢谢。
“喂!阿洛斯!睡着了吗!”
“有话就说吧,听着呢。”
密闭的空间,四周都是冰冷的黑暗,阿洛斯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与外界的唯一联系也就只有这通讯频道而已。
“舰队已经准备出发了,Vista因为要临时修改一点数据,你先上弹射台吧。”
“了解。”
打开电源开关,四处响起的是嗡嗡的电子音和透过钢铁骨骼传来的引擎声。
四周亮起的,则是对外界的投影画面——毫无疑问阿洛斯现在身处U.K.的驾驶舱中。
然而不再是当初的先锋型SP-1,而是重生的守护之意志——樱的SP-3。
改造工程在整备队以及阿洛斯的彻夜奋斗下终于完成了,外观倒是并无太大变化,但实际上的蜕变质量……只有他们知道。
他们更知道,这份沉甸甸的力量足以令SP-3成为真正的Guardian,守护者。
这份永不改变的纯粹信念,正闪闪发亮着。
随着升降台降落到发射平台,SP-3在前方探索到一丝明光——闸门已经开启,只等待战士们唱起战歌向前冲锋而已。
樱遗留下来的意志吗……
“现在第三舰队全体注意,第一、四舰队已经和我们搭起通讯,称四小时后会从东西两侧包围过来,在此时间中请各部队做好充分的战斗准备,迎接这决定性一战的到来。胜利了,便是世界解放之时;输了,我们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但我相信各位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相信……
即便现在还很遥远,不停奋斗、坚持下去,一定能追上目标的。
那就去相信吧!
“祝各位武运昌隆,取得最后的胜利,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战!”
格雷的发言就此结束,阿洛斯感觉到了话语间传递的能量,但他似乎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没办法了,只能动用那个东西了。”
“早就该发现美洲那边出事了,快点趁没被包围前冲出去!”
这是哪里来的声音?
阿洛斯也无法得知这是一种什么情况,似乎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有过这种感觉了——突然间脑中一阵刺痛,接着就开始不自觉地接收到一些画面和声音。
而这些脑中浮现的东西,总能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里找到其存在。
这种偶然和巧合,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他明显感觉到头脑在发热,心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迫着。
“那个东西是什么?”
“啊?你在说啥?”
“呃,没什么……”
他分明听见了,那个东西要被启用了。
但到底是什么?
他毫无明白是什么。
诚如格雷所言,今天……U.G.384年12月31日,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很应景般的要准备展开最后一次战斗了——联邦和佣兵,在这一天的角斗中将会分出胜负。
第三舰队向前进发,已经堵在雪谷的入口处,两侧有第一、四舰队的靠拢包围,可以说联邦连一丝逃脱的希望都截断掉了。
接下来看的,就是两方势力最终是胜方了。
仔细一想,今天既然是12月31日,明天……就是新年了呢。
对啊,自己来到“破晓”这里不知不觉已经有一年了。
时光荏苒,阿洛斯似乎认识了很多的人,也见到了不少的悲欢离合,似乎有些人……也只能存活在他的记忆中了。
樱,西恩,甚至于自己的双亲,他承受了无数的悲痛和辛酸,终于也走过了这一年的路途了。
真怀念啊,往昔的时光。
不过,现在也该告别了——那蔚蓝的岁月。
“阿洛斯,机体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一切正常。”阿洛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深思道:“我说,有真正的和平这种东西么?”
“哈?没有哦。”
“果然吗。”
“哈哈,该怎么说好呢,和平其实也算是人类的一种理想罢了,不过相对于个人理想而言要更加伟大一点,但要知道人类总是难实现理想啊——因为人类之中也有不屑这种理想的存在嘛。”
“是么。”
“嘛,不管怎么说,坚持努力下去就好了,总有能接近理想的一天的。”
听见这番话,阿洛斯为之一颤——说的也是,大家都在为理想而努力着呢。
“真的长大了啊,阿洛斯。”
“嗯?”
“以前还什么都不懂的你,现在也有自己的一份伟大理想了,我想樱她也会很欣慰的。”
一年前樱赋予了他新的生命,如今樱却过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若真如冯恩说的那样,那么阿洛斯也能感到一丝的安心了。
你真的感到欣慰了吗?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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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的时光,逗留在驾驶舱里的时光流逝而过,越是漫长,人们越是感觉过得缓慢。
“大叔,还有多少时间。”
“真久啊,这时间过得……”
就连阿洛斯都有些失去了耐心,他手指不断敲击着座位侧边以解除一下烦闷紧张的情绪。
即使是他,也是有足以令其紧张的事情的,这一次的战斗结果意义重大,容不得他像是游戏般对待。
随着第三舰队极慢速的行进,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终于快要冲破束缚般,一道闪光在阿洛斯脑中掠过。
“呃!”他不免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阿洛斯,你怎么了?!”还待在总传令器旁的冯恩并不知道阿洛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见那声音似乎阿洛斯很是难受。
头脑在不由自主地运转着,好痛。
但那是什么?
接收到阵阵刺痛的同时,阿洛斯分明还在被强制性地灌输着一些奇怪而又似曾相识的画面。
潜伏、隐匿——危险!
疼痛突然止住的他,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再想起现在自己所处的马纳利亚大雪谷。
刚刚那支离破碎的片段,不正是这里吗?
虽然现在外面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战斗要发生的迹象,但他心中不断颤抖的预感在敦促他行动起来。
危险!马上!立刻!
“阿洛斯,你刚刚怎么了啊喂?”
“不行,我现在要出击!冯恩大叔,把发射权转过来!”
“哈?但是还有两小时……”
“相信我,快点!”
“我,我知道了,转给你之后我去通知卡捷斯他们!”
迅速完成发射控制权的转交,冯恩一路大吼着跑了过去:“喂!全部机师准备出击!快点!”
一切都安静了,附近只有一股幽蓝的粒子在和光影融为一体,共同起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相信那种感觉。
这一刻,巨大的身躯被光雾萦绕着,如同集聚了无数曾经并肩作战,为理想而牺牲的人们的灵魂一样。
点点滴滴如鳞毛凤羽,拼凑成一双炽烈而蔚蓝的巨翅。
要开始出发了,朝着自我相信的道路。
要开始战斗了,怀揣着必定胜利的决心。
要开始飞翔了,突破坚不可摧的束缚。
无限的可能性,正在阿洛斯面前铺就成荣光的奇迹,这便是誓约之所在。
呼,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出发吧。
“阿洛斯·温德,Guardian Windom SP-3,出击!”
两旁的信号灯光加速划过,眼前渐渐漫出白得耀眼的雪景——G·SP-3在双脚离开舰体时之时起,巨大的X型飞行翼向四方展开,如同舞蝶一般闪闪发亮。
那正是Guardian的光耀。
独自出击的SP-3面对着茫茫一片白雪之境,全然没有一丝惧怕之意,因为阿洛斯明白……他所要找的目标,就在这个地方藏匿了起来。
“阿洛斯,怎么回事?”
“附近似乎有埋伏,大家要小心,快点通知旗舰去。”
“有什么根据吗?”
阿洛斯并不搭理这些:“全凭我的预感罢了。”
SP-3张开飞翼,毫不吝啬地将α-3粒子释放出来——蜕变后的SP-3,已不再使用单引擎构造,但也没法达到先锋型SP-1那般未来化的三引擎规格,所以它跟Vista一样搭载了两台粒子引擎。
比起从前单调的枪、刀双武装,现在有了双引擎的机动力保证后又加载了一管高出力镭射炮与两件背装型导弹发射器,就连光束步枪也都更换成了外用弹药型的长型光束莱复。
而至于防御性能,SP-3使用的盾在阿洛斯带来的装备资料启发下总算是赶制完成了——在当下极属罕有,但在不久的未来必将成为主流的防御盾。
凭着这样的机体,让我们步向胜利吧。
阿洛斯如此想道:“α-3粒子散步完成,一至四号浮游炮出舱。”
从背后飞翼架上脱离下来的四枚浮游炮,正如精灵一般围绕在SP-3的身旁飞浮着。
“在哪?呃!”
又来了,这种感觉。
蓝天、暴雨——危险!
于是,阿洛斯仰望那片无垢无垠的天穹。
只等待片刻,他倒吸一口气,立刻接通了全舰队的通讯:“第三舰队听着,立刻展开对空防御,二十秒后导弹波来袭!”
苍蓝,在突兀间染上带状的诡异白色,而且能看见的并不止一条。
那是导弹拖起白色焰尾集群奔来的可怖情景。
在空中划了四分之一个圆弧,数不胜数的导弹挤在一起像致命的蜂群那样舍身向第三舰队撞去。
“浮游炮!”
绕在SP-3身旁的四枚浮游炮同时化作彗星向导弹群飞去,从侧面施展着自己的高频率射击性能,好歹算是将一部分导弹打掉了。
所幸第三舰队反应速度足够快,对空网很快拉收起来,满天的导弹在向上排开的弹幕阻止下接续引发爆炸,连成一片红光。
“阿洛斯你......”对于这种高精度的预测,卡捷斯不由得惊叹,但现在不是因为阿洛斯没来由却准确的预言而松懈下来的时候。
“后面的人跟上,卡捷斯·奥斯特,Windom Vista出击。”
“好像阿洛斯的预感一向很准的样子啊?戴利·克斯特兰,Windom Talisker·WP,出击!”
“这次一定要,要为樱姐姐和西恩报仇!切西卡·泽恩,Windom XP Type-B,出击!”
带着格子的信念,“破晓”和第三舰队的各部U.K.部队相继完成了出击。
然而这离第一、四舰队支援到达的时间还差两小时之久,这就意味着在这段空隙中第三舰队要以自己单薄的力量去抗衡四倍于自己的战力——将他们拖入持久战中,等待最后支援的到来,这就是他们的最终目标了。
原本是打算与第一、四舰队碰面后再围攻过去的,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实际变化”的,不对吗?
“可恶,居然发过来攻击我们了。”格雷现在,只能祈祷命运骑士们能坚持两个小时了。
虽说这么说,除开刚才的那波导弹攻击后,联邦再也没有任何后续攻势了,这有些奇怪。
“只是引我们出来,戏弄我们吗?”
“不,绝不会这么简单的。”阿洛斯头部刺痛一下,将以上结论告诉他,尽管这种感觉有些烦人,但阿洛斯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这种突如其来的灵感能让他感知到一些确实存在的、其他人却似乎发现不了的事物。
包括短促的未来。
这次提示是......银白、荒木!
左肩侧装配的一管长及腰部的镭射炮在机械架的作用下转挂在腰间,SP-3左手抓紧其抓柄,然后在某个方向上寻找应有的存在。
“各位小心点,这附近有敌人埋伏。”
说罢,SP-3扣下扳机,横挂在腰间的高出力镭射炮瞬间击射出一道极深红的光束。
它所奔至的目的地,有着数棵秃朽的树干,还有些白雪在枝头摇摇欲坠。
和提示的信息完全吻合。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呆滞的东西,在深红光束撞击上去后扭曲变形,渐渐熔消成红热的物质。
突然地,空气就爆炸了。
不,准确来说是潜藏在空气中的敌机爆炸了。
在安稳地潜伏在原地做好伏击准备的他们,就如此简单地被阿洛斯一击打破了幻想,失去了生命。
比起埋伏在雪地中的,使用了隐形披风CIM的敌人,在第三舰队的人眼中这位叫阿洛斯·温德的男子显然要更加可怕。
在雷达和光学捕捉系统都失效的情况下,他是怎样才能做到一击命中的?
除开“他有着非同寻常的运气”,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这一现象。
然而阿洛斯是知道的,脑内阵阵的刺痛以同样的频率向他脑中灌输着一幅幅图像,并非偶然之事,这些都是潜伏的敌人所在的位置。
阿洛斯依靠着这样奇迹的指引,令SP-3的浮游炮飞到指定目的地,然后歼灭毫不知情的敌人。
这时候躲在山谷另一端蓄势待发的联邦军都无法理解这般现象,但他们分明意识到了自军的伏击部队在被一点点地蚕食殆尽。
“阿洛斯的机体是不是有什么能破解对方隐身系统的装置?”戴利好奇地问道。
不过很遗憾的是,SP-3上用的依然是标配的U.K.航电索敌系统。
“那就是他自身的能力?这也太扯了吧?”
“的确难以置信,但毋庸置疑他在不断地破坏对方的伏击线啊。”
并且,山谷开始轰鸣震动起来了。
“各部注意!”SP-3迅速从前方退回,重新上好光束莱复的弹药后将狙击系统打开了——长型莱复从中缝处裂成两边后向前伸长了近两米的长度,这时暗藏在夹缝中的狙击瞄准镜往内侧弹出。
视线与角度正和驾驶舱内阿洛斯使用的挂载瞄准器达成同步。
他看见了,那埋藏在雪谷深处的,最终的亡灵之徒正在跨过界限向这边冲来。
没错,这一次是真正的。
“战斗,要开始了。”
号角般的呼声,伴随着SP-3的超距离狙击粒子术一同击发出去。
那一刻,整片天空都开始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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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德利尔市,东五时区,晨9:06。
“现在是U.G.384年最后一天,在这个即将迎来新开始的日子中,世界现在也似乎要迎来一次最重大的变革了一样。
我们乘着高空巡航机,现在正在马纳利亚大雪谷的上空盘旋着,因为下面情况极为混乱危险,我们只能通过巡航机的投影仪来见证这百年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战斗。
下面请将镜头转到投影仪上。”
当梵德利尔的清晨一如既往地宁静安详而又充满朝气时,几乎有条件看上电视的人都留在家中,或是店里观看现场的战事直播。
外面的鸟儿安心蜷缩在巢中不知此时的世界,然而在人们的目光下,它正以无法阻挡的气势向前进发、革新。
冒着生命危险在报道的战地记者此刻化作他们这些观众的眼,所以他们都无言了。
每个人,无论从事什么职业,也不管曾有什么恩怨,现在全部都挤在一起无声严肃地见证着这一次的战斗。
无法否认的事实是,在梵德利尔这里的人们,无一不希望佣兵们能赢得这场战斗。
疲于每日的制压,他们终于在佣兵的帮助下摆脱联邦,并建立起自己新的家园,这一点他们是永不会忘记的。
他们希望着、祈祷着,那最终的胜利若是能眷顾佣兵一侧,他们也就无憾了。
至少现在的他们,是这样想的。
视线转回到电视上,刚才投影出来的战场现况,不禁让观众们深深地倒吸一口气,然后发出各类担忧的语气。
“实在是,跟地狱一样啊……”就连在现场的战地记者,也无法压制住自己的内心想法。
“现在情况不太妙啊?佣兵就这么点兵力,居然进攻了?”
“哎,说不定是什么突**况呢?现在也只能祈祷了。”
“嗯,祈祷他们能胜利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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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塞尔镇,东八时区,午12:19。
这是一段故事的起点,也是一个曾经没有名字的人重获新生的地方。
早已脱离“破晓”的夏利和塔莎尔现在正在此处过着幸福的生活。
他们的理想,终于还是实现了。
满足感油然而生,望着在别墅房子后面辛苦开垦出来的一小片田地开始萌发不畏寒冬的嫩芽时,塔莎尔欣慰地笑了。
阿洛斯寄托的小狗他们重新取名为“小守”,寓意着能作为这个家庭的守护神,一直陪伴着他们幸福地活下去。
而现在,小守正趴在塔莎尔脚边,平静地享受冬日的阳光。
塔莎尔会心笑着,温柔地抚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腹部——这里面,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属于她和夏利的生命。
“呵,小守,有惦念着雷纳德吗?”
“汪!”
“真好啊,总有一天我们要做好多的菜来招待他们的,对不?”
“汪汪!”
和煦的阳光在冬日里撒娇,时有时无地闪烁着,让人顿生一种惬意的悠闲。
这是与战场截然相反的感觉。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和宁静。
“喂!塔莎尔,快点回来呀!”
“怎么了?”
面对夏利如此激动又有些忧心的行为,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夏利现在看的电视节目是战时报道。
“真是的,都离队了还在惦念这些东西吗?要是以后儿子出生了也喜欢打打杀杀我饶不了你啊。”
夏利摇了摇头,“这次是关于‘破晓’的情况呢。”
“什么?”
将第三舰队和“破晓”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塔莎尔也算是稍微理解了夏利的心态。
在担心着曾经的家人呢……
“真是急死人了,这样的仗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万一他们都出事了,不就……”自顾自地陷入焦虑,夏利挠着头在胡思乱想。
现在这房子,现在的安稳生活,全靠“破晓”的支持才能拥有,对夏利和塔莎尔来说它即是恩人。
但现在从电视上看见了如此情景——火光冲天,炮火光束在密密麻麻地交错着,整片雪**净的雪谷都被硝烟覆盖,变得有些污色。
夏利无法再乐观地为他们加油鼓劲。
他只求曾经作战过的战友们,不要轻易死去。
“夏利,没事的。”塔莎尔搭起夏利的手,轻放在自己的腹部,“就连这个孩子,都在说要相信着大家呢。”
她温柔地笑了,夏利便稍微放下了一些紧绷的情绪。
因为他感受到了源自最初生命的搏动,好似在诠释着什么叫希望。
“嗯,也对。”夏利点了点头,他突然间认识到自己是有多愚蠢了——他们一直相信着的,坚定地相信着,断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动摇才对。
“这样才是我家的夏利嘛。”塔莎尔依偎在夏利怀中,暖意在心中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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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沙利特,东四时区,晨8:21。
“爷爷,你说他们会不会赢呢?”一如既往冷清的咖啡馆,因为门前的绿荫而多了几分诗意。贴近赤道的卡沙利特几乎没有夏冬之分,依然是阳光绚烂,而外面……绿树纷繁。
重拾起信心的人民再度举起铁锹,栽种下一棵棵树苗,如今正值烂漫之时。
图雅娜和老爷子——曾经为阿洛斯一行人讲述了卡沙利特的历史之人,现在也正在凝神观看着世界之争。
学校已经放长假了,图雅娜依旧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一学期颁发一次的奖学金。
也并不算是什么巨额的数目,只是对于他们俩而言都是一份精神上的慰藉罢了。
用攒起来的钱,图雅娜总算是将老爷子一直抱怨不好使的老式电视机换掉了。
“钱从来都是为了让别人开心才去挣取和花费的嘛。”以这样的理由应付了不满的老爷子,实际上图雅娜知道老爷子对这番心意很是珍惜。
这边虽然开始了生态重建,然而效果不会这么快就显现出来,风沙依然会在不经意间飞入这并不多人光顾的小店。
但图雅娜看见了,偷偷躲在角落里的她有那么几次都见到老爷子在用微湿的毛巾轻拭那崭新的电视机,生怕上面沾染上一丁点的灰尘似的。
正在用这新买的电视机观看战时频道,老爷子眯了眯眼好像在微笑:“没事的,那些人都是好人,神会保佑他们的。”
“真是牵强的道理啊,明明这世上没有神。”
“哈哈,有的有的。”老爷子意味深长地说道:“人们希望寄托的所在之人,那个人就是和神无异的存在啊。”
会给予相信他的人们无限力量,还有回复其希望的人,在此刻如神明般闪耀。
“现在战斗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两方完全没有要休停的势头,不过面对数量众多的联邦军,佣兵的第三舰队似乎要在气势上更胜一筹。
我们可以看到下面比刚开始时更加混乱了,到处都是爆炸和硝烟,据目测在这段时间里马纳利亚雪谷发生了大大小小将近十次雪崩,这样子的大混战结果究竟如何仍是未知数,我们在前线继续为各位报道。”
这样说道,战斗正如记者所说的那样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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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奥,中央收留所,东四时区,晨8:43。
“塞西娅小姐,我帮你申请到权限了。”
这里是诺奥最大的收留所,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一个监狱。
如曾经Shadow1所说过的,塞西娅在送走阿洛斯后不久就被捕入狱了,连同那位包庇过阿洛斯让他离开的卡兹拉克中校一起。
毕竟纸包不住火,联邦军虽然把先锋型SP-1的所有权交给了塞西娅,但从来没有允许过她将如此贵重强大的机体交给敌人。
不过塞西娅无怨无悔,她一直在相信着——现在的阿洛斯一定在某一方天空振翅高飞,闪闪发亮着。
家里的维希已经交托给玛丽老师代为照顾,她就算被捕也没有太多顾虑了。
现在的她,只求能在那片混乱的战场上寻觅到阿洛斯——只要能见到先锋型SP-1的踪影就好了。
诺奥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归于联邦管辖的,塞西娅无法随心行动,但监狱长似乎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塞西娅“想要看看战时新闻”的请求。
打开牢门,穿着惨白的监狱制服的塞西娅看起来惹人可怜,似乎入狱后这段时间也瘦了不少。
跟着监狱看守员走出收留区,塞西娅看见了一个看起来并无一点凶残残忍模样的男子正坐在接待处,四方都有警力在看守着。
“塞西娅小姐,为什么突然会有兴趣看新闻?”
监狱长使用的是尊称,可见塞西娅这个“天才的机械创造者”名号还是挺响亮的。
“我想看看阿洛斯在不在那边,好好地活着。”
“阿洛斯?好像是受你赠予SP-1的那位……”
她点了点头,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上直播的报道。
她生怕那走神的一秒里,阿洛斯的踪影就会飞逝而过了。
“是什么原因才令你宁愿被捕也要做到这种地步的呢?总归不是钱吧?”
“我爱他。”
坚定地说着这样的话,就连监狱长都有些震惊了,他耸了耸肩:“我佩服你。”
“不过你很有远见,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你的决定在将来都不会是错误的。”监狱长两手交叠在一起,然后百般聊赖地转起两只大拇指,“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佣兵会赢。”
“输赢什么的,有意义么?”
就连这份对胜负成败都淡然无视的心境,监狱长也有些赞赏。
“哈哈,真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啊。的确……现在的胜负分出来了,只能决定现在的结果,而没法影响到以后的进程啊”
“如果佣兵赢了,你们这些受联邦指挥的人会怎么办?”
“天知道?我倒是想回去和我的老婆和六岁大的儿子安稳地生活下去啊……”
“一家人……”
她若有所思,又沉默了下来。
监狱长看她那表情,偷偷地笑了:“难道在想着和你心爱的阿洛斯组成家庭会是什么样子的?”
“才没有呢。”塞西娅不屑地看回电视,在一旁哈哈发笑的监狱长也随之沉默了下来。
塞西娅留意了一下时间,如果别人说的消息没错的话,那么战斗开始到现在有一个小时左右了。
阿洛斯……
她努力在短暂的直播画面中寻找那苍红的身影,那该是象征着阿洛斯存在的事物。
然而她看了个遍,没有发现。
完全没看到先锋型SP-1的踪影。
“虽然佣兵第三舰队的战力远不及联邦的三个集团,但他们巧妙地利用地势打起了游击战,以此来消耗联邦的力量,但令第三舰队如此执着地坚守着这个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们有什么打算吗?”
看着塞西娅焦急的表情,监狱长叹了口气:“要是世界能尽早和平,那就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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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少时间才能等到增援?!”
“还有50分钟左右!”
“大家要坚持下去!”
雪谷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以上,距离第一、四舰队预定的两小时增援到达时间还有不到一小时了。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联邦军的势头很猛,也在拼了命地往第三舰队这边扑,但毕竟是与第一、二舰队战斗后残留下来的队伍,那些曾经作为他们核心力量的精英部队几乎遭到毁灭性打击——也即是说,对面数量众多的部队已是缺乏核心的、徒有外表的纸老虎了。
刚开始时第三舰队与联邦第一、九、十集团的战力比约为160:600,但第三舰队这边......不乏如阿洛斯、卡捷斯这样能力拔群的核心力量。
反观现在的联邦,能作为强大作战力的寥寥无几,大概也就是以塞菲娜和亚萨西为核心了。
在第三舰队重整了阵势后,考虑到战力差距问题,他们决定改用游击战来将敌人拖入马拉松式战斗中——第三舰队的先锋部包括阿洛斯的SP-3在内共计31机组成两队负责冲散对方的势力,之后战舰在保留两支防卫队的前提下提供对主力部的火力支援,让主力部以五机小队的编制在外围逐个击破敌军后向内侧收拢,形成包围网。
当然,联邦的军方并不会看不出这种战法,然而现在的他们无论怎样想冲出这种渐渐形成的包围圈都是徒劳。
第三舰队的部队战意正浓,况且对于自己这边仅有数量的部队而言,对面的先锋部就具有足够的威力了。
多次的突围总会被先锋部由内、主力部由外夹击而失败,而且中部势力被先锋部扯开的空洞是越来越大了。
现在战力,大概是联邦军的消减速度更快吧。
军方指挥员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再等等吧,那种东西能不用就尽量别用。”
“嗯,我也这样觉得。”
他们所寄托的希望,仍然在战场上苦苦死撑。
负责开辟突围道路的黑色打击者,现在却在卡捷斯的Vista牵制下无法发挥它本来的作用。
“塞菲娜!快点清醒过来!你到底怎么了!”
“一直在胡说些什么!你只是我的敌人!”
Vista盘旋在黑色打击者的周围,不断用链式机炮骚扰着黑色打击者武装的展开,它的弱点在于对实体武器的防御力,这是已经被大家看穿了的。
“塞菲娜!”
舍身一扑,Vista撞入黑色打击者的攻击死角然后擒住了它。
在这样子僵持的过程中,亚萨西就显得更加吃力了。
她面对的,是不久前还怀着感激之心待己的切西卡,以及戴利。
黑色打击者那边有卡捷斯在应付,阿洛斯更是凭着新生的SP-3与另外一些先锋部的成员以相对单薄的战力抵抗着源源不断缭绕在这片天空中的敌人。
这就为切西卡和戴利腾出足够多的余力来对付这个背叛者了。
不过这也并非正确,亚萨西从来就没有属于过“破晓”这边,所以严格来说她并没有背叛什么。
不过无论怎样,她杀了西恩这件事是不会变的,只要有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Type-B在后方不断施以火力支援,正面交战这种方式不适合它,相比之下......戴利的WP就要强得多了。
两台机动力不相上下的机体在空中盘旋回转,但都没有轻举妄动,全凭远程武器在消磨对方,找到最佳的攻击时机。
“亚萨西!怎么还没有突破出去!”
在酣战之时,军方还不忘切入通讯来责问一番。
这样子令亚萨西气愤的举动,最后她回应一句“给我闭嘴”,便将通讯切断了。
频繁密集的攻击和支援,让亚萨西感到无比的紧张,何况对方的技术都并不差。
WP的格林机炮咆哮着释放出连串的子弹,如游动的锁链一般想要缠住TA型,要躲开这种射击还是很简单的,问题在于Type-B——那弹雨已经数次打断了TA型的撤退路线,令它不得不硬扛下那结实的攻击。
总算在两机的攻击空隙中找到反击机会的TA型,迅速释放出藏在飞翼中的浮游炮,配以集束镭射炮想要击退这难缠的组合。
就是这个点上!
戴利终于等到了,这个正是他想要的最佳攻击点。
将光束步枪收起,拔出腰间挂载的超合金刀,WP正蓄势待发。
“小心!”
然而就在此时,Type-B挡在WP的身前举起盾牌冲了过去。
原来TA型在腹部改装了一门难以发现的小型粒子炮,出力不高但是足以在如此近的距离重创WP了,如果刚才WP贸然冲上去恐怕戴利也会有生命危险了。
Type-B一边抵挡着那一发阴险的粒子射束,一边释放着巨大的推进能量向TA型冲去,不过后续而来的两道集束镭射终于还是瓦解了Type-B的防御力。
穿透了防盾,击破了肩部,Type-B的平衡在一瞬间被完全破坏,切西卡却咬着牙挺了下来。
她没有逆势挣扎,反倒顺势迎击。
重心偏移的Type-B用尽力量,依靠纯粹的推力蛮横地将自己的笨重身体转过来——此时的它,正迎着阳光看见TA型的身姿。
我看到了!那黑暗的破绽!
切西卡检查了一下武装,右肩的导弹发射器中还有一发分离式子母弹头。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最后的......复仇希望。
“戴利,西恩的生命,拜托你了!”
发射!
潜藏在弹夹中的无尽能量,被一枚空有外壳毫无破坏力的大型弹头承托着,如蛟龙般突破黑暗,撞入始料不及的TA型侧腹部。
接着,仿佛烟火般盛开。
“轰轰轰轰轰!”
每一颗子弹头的威力并不高,甚至只能勉强击穿目标的外层装甲,但多达三十枚的数量集成一体,那便是不可估量的破坏力。
像鞭炮一样,因为母弹从脱舱到命中的时间太短,所以在撞击中TA型发出沉闷的声响后母弹才爆裂出无数的毁灭欲望。
爆破火焰迅速蔓延至TA型全身,烈风狂撼着身躯,让亚萨西无法镇静。
趁着这最佳的机会,戴利终于能实现切西卡的愿望。
“为了胜利,为了明天!”
WP高擎起锋刃,从斜右上角尽全力往下砍去,一道寒光划过,TA型的半身被割裂出一道深痕。
还不能输!我的家人埋在这片雪地下,我要用该死的佣兵们的鲜血来安抚他们的灵魂!
濒死边缘上的挣扎,并非总能触发奇迹的。
TA型的突袭刺击被WP的刀锋所割离,亚萨西亲眼看见那握着光束剑的右臂被合金刀轻易扯断,飞离自己的视线。
那一刻,仿佛一切都结束了。
包括自己的生命、夙愿、生活——全都一并消失了。
或许,她有她的理想,别人还有更加强烈的祈愿吧。
那一定是......比自己狭隘的心思更为广阔而伟大的期盼。
在冰冷的利刃刺入胸膛时,亚萨西的心头浮现出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想法。
无比的镇静,无比的平淡。
然后,迎接属于自己应有的死亡。
同一时间,TA型讯号消失的噩耗传到了联邦军方中——最后两颗寄予希望的明星,已有一颗猝然逝去,变得黯淡无光。
说这是噩耗,不仅是对联邦来说,更是对第三舰队来说的——对于那些没有预知和自觉的佣兵们。
星光的消亡,俨然一个致命的开关。
通往地狱的毁灭,正在悄然而至。
它耀眼、灼目,媲美于最辉耀的晨星也毫无弱势,但却完全没有兴趣施舍人们丝缕希望。
生即是死,将死之人能见到的唯有那壮丽的、绚烂的华光。
然而......佣兵们毫无自觉。
增援到达时间,还有25分钟。
当他们在为胜利的步履渐近而欢呼时,联邦军后撤了。
无法意料,也近乎无法回避。
联邦的领袖,在犹豫中摁下一个键钮。
随之一阵刺痛钻入阿洛斯脑中。
“希望已经陆续消失了,最后一次机会,就在这个地方。”
那是一个乌黑的匣子,尘封着百年以来的诅咒和命运,拥有最至高无上的威严和力量。
无人能阻挡,唯有脱逃,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时,烈焰的中心仿佛有个黑点。
阿洛斯在颤抖着,止不住地颤抖着。
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哀嚎还有景象化作一个个片段灌进他脑中。
危险!逃命!停止!
毁灭!破坏!屠戮!
阿洛斯打开全舰队频道,他正觉得头顶有耀眼光芒在烁动。
“不要过去啊——!!!”
但这太迟了,对那些想要乘胜追击,一股脑追击上去的人来说。
太迟了......
顷刻间,苍天被染成污垢的洁白,一道庞大的光流之柱直通广袤大地与无限宇宙之间。
无轰震之响,却壮如雷霆;无混沌之浊,却惧如深渊;无爆裂之光,却炙如焚火。
被淹没的挽歌,像是祷告一般。
直贯星河之际,仿若黑夜终焉,黎明降临。
天堂的门扉,敞开了。
——Ultimate Knight·Destiny War——
Stage21 Ending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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