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杀人夜。
对于普通人来讲,进入了黑夜之后,人的感知就会变得模糊,在黑夜中,往往可能会放松警惕,被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给抹杀,可是对于邪派,或者说中立派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接受过黑夜相关的训练,这本来就容易产生危机的黑夜,对他们而言,反倒是更加集中注意力的时刻。
邪涯被发现了,她以堂堂血丹的境界,被一个金丹境界的人给发现了。
虽然从理论上来讲是同一个境界,可是——她可是邪公子!就像是许多话本小说中叙述的那些顶级天才和普通修炼者之间的差距,对于邪公子而言,跨级挑战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尽管金丹到元婴几乎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可在金丹这个境界中,邪公子自认为无敌,虽然这个无敌已经被某个叫做正道的家伙给打破了,可放眼天下之大,执掌了它化种魔法的邪公子怎么可能被一个普通的金丹修士发现?
但邪涯却是被发现了。
理由是因为——这个胸部实在是太大了。尽管邪公子已经做了一定程度的掩饰,可在进行躲藏于黑暗和阴影中这类动作难度比较大的行为的时候,还是难免的因为过去的行为习惯和现在的身体不符合发出了一些微妙的声响。
而这些声响就足够了。
只是瞬间,就有几根细密的针穿过房梁冲上天空。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么就只能露面了。
于是,少女悄然融入了黑暗中,在这一瞬间,黑似乎就拥有了生命,黑就像是变成了某种不知名的怪物,探出触角。
袁馨竹在这一瞬间就得出了自己的答案,这是有强者找上门来,但按理说不应该,自己这个地方没有暴露的可能……
这个时候反思已经失去了意义。再去思考自己的位置是为什么暴露的没有任何用处,自己只应该思考现在怎么样从这种情况下逃走。
作为一个专业的情报人员,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被其他人捉住。即便是仙人们的时代,情报人员被抓住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这个正邪为分的时代?
既然干了这一行,那时时刻刻就要有着死亡的觉悟。
不过,谁有会果断的自杀呢?她终究是要尝试着从这个地方逃走,尽管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远超越了自己……她还是想要试着挣扎。
空间戒指中掏出来几张符纸,她丢出符咒,法力运转。
巨大的光亮闪烁,让人一瞬间陷入了呆滞之中,哪怕是邪公子,也是被这巨大的光亮弄得失神的一瞬间。
就在这一瞬间,邪公子感觉到了。
对方进入了地底。
“土遁?”邪公子有些意外。
在为人熟知的五行遁术中,土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种遁法,如果只是进入地下几米十几米,那么随便一个结丹的修士都可以做到,但她的元神感觉到在那一瞬间,对方已经遁入地下好几百米,以至于她的元神都已经变得晦涩,不能清晰的探知到对方的具体方位。
有点意思。
邪公子并不着急,她不是不会土遁术,但是对方既然选择了这样逃跑,那么就证明她说不定在某个位置有所准备,一味的茫然追上去只会碰上对方的陷阱,尽管对方只是一个金丹境界的人,可如果有所准备……发生什么都不好说,毕竟这个世界有些家伙就是喜欢研究一些只要钱够了就能对付高等级修士的东西。
邪涯并不着急,虽然她的时间并不那么宽裕,不知道正道什么时候会办完他的事情,可是若是因为焦急而失去了自己的分寸,那不是作为邪公子应该有的表现。
她只是站在地上,闭上眼睛,默默的的感受着——种子。
没有追上来?
袁馨竹潜入地下之后,惊讶的发现居然没有人追上来,不应该啊,既然已经发现了自己,而且对方能够融入黑暗中的手法……自己应该绝对不是对手才是。
不会土遁吗?
这是有可能的,不是每个人都会练习土遁,可是如果对方真要找自己的话,也没有土遁的必要,她完全可以直接把土挖开……
动静虽然大,可是自己住的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有强者居住的地方,为了确保隐秘性她只是住在偏僻的野外。
她用土遁在地下开辟了一个空间,而后在空间中默默的打坐,直到过去了一整天。
没有人来找自己。
应该是安全了,对方远比自己要强大,既然没有追上来,那就证明离开了——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有追上来,不过,能够逃脱一次危机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对方虽然强大,总不能元神从地面就能探查到地下这么深的地方。
松了一口气,袁馨竹总算是放心的选定了一个方向,缓慢地从朝着地面移动,处于谨慎,她还先用泥土化作了自己的人偶从地面钻了出去,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才从地面钻出来。
“出来了?”
袁馨竹的身体僵硬了。
她感受到了抵在自己背上的尖锐的物体,如果自己稍微有不妙的动作这把剑大概就会把自己刺穿。
是个女人。
她回忆着这个声音,自己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是在哪里呢?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之前才听到过这个声音不久。是跟在正道身边那个少女的声音,她刚准备转身,就感觉剑尖刺入自己的皮肤一公分多。
“那个……妹子,有事,有事好商量!没,没必要整得这么严肃……”
是被发现了吗?果然是魔门弟子!一定是她发现了自己喜欢正道的事情!魔门弟子可怕的嫉妒心!可恶,正道自己拐了个妹子回家自己又不好好看着!下次非要收他多加一倍的价钱!
“商量啊……”
邪涯的声音拖得很长。
袁馨竹突然感受到身后的少女贴了上来,尽管她似乎还是用剑指着自己的腰,但是她几乎能够嗅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香气,对方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轻语:“你想要和我,怎么商量呢?”
耳边传来的热气让袁馨竹忍不住的微微颤抖,她感觉这个妹子好像不太对劲,邪派难道有那种倾向?她是听说邪派有些门派在这种方面挺混乱的,可是她的取向是没有问题的,但又为什么感觉这个妹子这么会啊!
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袁馨竹有些害怕的说:“那个,要不,你先把剑拿开怎么样?”
“不可以哦,把剑拿开的话,你会逃跑的吧?”
“我不会跑的。”
“那我可不相信……”
当然,这个距离,如果给袁馨竹跑了,那么邪公子自认为自己也就不用混了,干脆就此退出江湖去给正道当绒布球算了。她现在是要给袁馨竹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一条金色的绳索开始从袁馨竹的腿上慢慢的往上爬,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把微微颤抖的的少女给绑起来。
这时候,邪涯才把剑收回来,来到袁馨竹的正面。
袁馨竹愣住了,她的视线一下子停留在了少女的胸膛上,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看向少女的脸:“你……你之前……是垫起来的吗?!!”
“#!”
邪涯有一种把这个女人打死算了的冲动,可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毕竟,如果把这女人打死了然后正道回来的时候自己没能解开“誓”,那给正道知道了自己怕不是不想当绒布球都只能当绒布球了。
所以——她不做解释,只是敞开自己的上衣,露出里面缠着的纱布。
然后,当着袁馨竹的面,一点点的,一圈一圈的,开始解开纱布……
“不!不要再给我看了!我不想知道这个世界残酷的事实!”
唯有在真实面前,一切都是虚妄。当见识了彼岸的伟大,才会感悟自身的渺小,在高耸的山峰面前,平原的风景是多么可笑——袁馨竹无比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感受到了人生的哲理。在这伟大面前,她唯有痛哭流涕。
这确实是残酷的悲哀的事实。
但是她居然哭了是邪涯没有想到的。
不过这样也好,顺势用种子把她支配成为自己的奴隶就好了,到时候正道出现的时候再伪装一下就好了。反正这个人的欲望是如此的浓烈。
它化种魔法,是魔教的至高典籍之一,具体说来大概有两种用法。
一种是给人种下种子,然后任由种子成长,种子会自动吸收人的欲望,最终种子发芽,开花,结果,最后那个人就会成为邪涯的“果实”。就像是邪涯被正道杀死时候复活抽取了的人的生命,那些千千万万的普通人都是被它化种魔法化为了“果实”的人。
另外一种则是更加耗费心力,邪涯需要主动去催化种子,以此对人造成影响。这种人同样可以成为邪涯的种子,但是更多的情况是,邪涯把他们用作为“傀儡”。可以得到他们的记忆,操纵他们的灵魂。但这个对于邪涯而言也会造成不小的负担,通常情况下她不会使用这种用法。
不过现在,就有必要这样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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