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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上帝之手

45.上帝之手

“好了!别说这个了,赶紧开始吧!”

在这莫名气氛下,夜无月终是忍不住‘逃跑’了。

他来到书桌前,将电脑一侧一叠厚厚的稿件取过,哗啦啦地翻阅到还仍是空白的那一页。

经过这几天的努力,故事中的少年,也终是走出村子。

他背着剑,迎着残阳,脚步坚定地走向充满不确定的未来。

彼时的少年,脸上写满了坚毅,满怀着信念踏上旅途。

……

夜无月提笔书写,只听沙沙声不断自稿纸上响起,像是写作的伴奏一般。

‘每次看到认真写作的夜无君,都感觉好帅……’

这边,小鞠凛香一副犯花痴的模样,愣愣盯着书桌前的人。

“那我也开始吧。”

朽木冬子也取出画架,找了一处空隙放好,又搬来一张凳子。

坐下后,她将提着的包打开,取出画笔,又往颜料盘中挤上各色颜料。

‘少年迎着夕阳吗……’

她在脑海中思索着那一场面,握着的笔不知如何定稿。

夜无月所提供的,也只是文字上的描述,若要将其显现出,也得靠画家的想象力。

恰好,朽木冬子缺乏这种想象力。

大多时候,她都在进行景物写生,很少自主创作。

而造成这种原因的,无非就是她的人生,不够多姿多彩。

自始至终,她都是孤独的。

‘迎着夕阳……’

朽木冬子不断地思索着,突然想起周一那会,她与夜无月在夕阳河畔时的场景。

虽说夜无月没有背对过她,也没有面朝夕阳,但她总算有了些头绪。

于是,她落下画笔,纤悉的线条不断勾勒着,游走在苍白画纸上。

此刻,只有朽木冬子和夜无月,每每动笔所发出的声响。

除此之外,再无声音。

小鞠凛香也识趣,知道创作需要安静,不能打扰别人。

于是,她拉着久岛樱来到门外,小声道:“呐,我感觉我们负责的工作,还是在外谈比较好吧?”

“嗯,也是呢,就下到客厅谈吧。”

久岛樱也点点头,附和了。

若让她们在屋内,交谈着关于黄金周如何宣传、贩卖的安排,肯定会打扰到两人的。

“感觉我们的工作,很摸鱼呢……”

“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环,需要好好定制计划。”

“听到久岛同学这么说,我也安心了点。”

小鞠凛香露出一个笑容,本来她对自己的工作还感到不安,但现在放心了些。

因为什么宣传、印刷、定价,这种事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好,甚至都不需要多作努力。

反观夜无月和朽木冬子,都需要绞尽脑汁去创作,去不断完善作品。

“哼哼,我们也得努力呢。”

“一起加油吧!”

……

时间缓缓流逝,一晃间,墙上的钟表时针已指向十一点。

沉浸在写作中的夜无月,丝毫没注意到飞逝的时光,只是一昧地构思着,书写着。

待感觉脖子有些酸痛,脑海中的灵感也要消失殆尽时,终是抬起头来。

“嗯——还不错。”

他先伸了个懒腰,随后拿起新写的稿件,不断地审核查阅,最后满意点点头。

‘还好,我是个文艺废柴。’

纸上的故事,跌岩起伏,扣人心弦。

那些组合而成的文字,宛若蕴有魔力一般,深深激发着人阅读的欲望。

“嗯?樱和小鞠同学呢?”

夜无月收好稿件,看向四周,心里起了疑问。

不知何时,只有朽木冬子仍在屋内,小鞠凛香和久岛樱则不见踪影。

刚想出声时,却注意到朽木冬子正认真作画,便忍住了。

于是,他轻轻推开椅子,轻手轻脚地绕到她后边。

而朽木冬子,不知是不想理他,还是没注意到,手上一直没停地提着画笔,为纸上刷上各色颜料。

‘这是第二场景吗……’

夜无月看着画纸上,色调一片昏黄,模糊看出有了夕阳、人、树的轮廓。

绘出大概轮廓后,朽木冬子开始添加细节,将夕阳映照下的阴影,引用黑颜料渲染。

而后她随手往左侧一提笔,画出几道黑色长条,再接着染上一片淡淡的黑雾。

这是画树的前奏。

到了这一步,夜无月也能看懂了,心里突生一种‘好像并不难’的错觉。

造成这一错觉,还得是朽木冬子手法高超,仅仅只是勾勒几笔,意境就出来了。

染出黑雾后,她换了支扇形笔,沾上了棕色颜料,点缀其中。

不过一会,就已是树影婆娑,层次分明。

‘上帝之手啊……’

夜无月不由在心中惊叹出声,由衷感到惊艳。

而朽木冬子还在进行着描绘,手上的动作一刻没停。

左侧画完,开始画右侧。

她先用枫红色颜料,涂抹一片,再点缀出波纹似的树叶。

紧接着,又用黑颜料渲染右上角落,形成前后景分差。

待这些都完成,就开始画出枝干,这一步骤,花了十来笔。

‘这下景色都画完了,该画人了吧……’

夜无月看着画纸中央,那里有个模糊人形,只有个轮廓。

可朽木冬子下一步动作,让他万万没想到!

她竟然沾了黄颜料,在左侧树底黑雾处点缀着,画出干草!

之后,她又在树上点缀,像是要把模糊的树叶尽数画出来一般!

随着时间推移,她的画笔不断完善着景色,将光影打出。

至此,方才落幕。

“呼……”

朽木冬子停下手中画笔,长出了口气。

“辛苦了。”

夜无月从桌前抽出几张纸巾,将其递过。

“谢谢。”

朽木冬子轻声道谢,接过纸巾擦了擦螓首,那里有着些许湿意,渗出了细汗。

随后,她又抬起头,擦了擦脖颈及锁骨处。

“热吗?我把空调开一下吧?”

“不用了,只是微微感到闷热。”

“那不还是热吗?别固执了。”

夜无月哑然失笑,伸手拉开书桌抽屉,拿出遥控器将空调打开。

“要多少度?”

“……24。”

“嗯,这个度数正合适,太低的话会吹感冒的。”

夜无月点点头,将空调度数调整为24°。

随着滴滴声,空调呼呼地吹出冷气,让人感到一阵清爽。

“有点渴了,能喝杯水吗?”

“噢!抱歉,一时间忘记沏茶了!”

夜无月连忙道歉,一时间竟忘了这茬。

这下不免有些丢人了,显得他没尽到东道主之谊。

“下楼休息一下吧?这会也到了十一点多了,已是午饭时间了。”

“嗯,好。”

朽木冬子点点头,将画笔之类的收好,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你画画技术真是太精湛了,甚至让我觉得这双手,是不是上帝之手。”

“只是画的多了,自然熟练了。”

“这样吗……不过确实很好,我站在你身后看了一会,感到无比惊艳。”

夜无月不停地夸奖她,时不时地就回过头打量她的表情。

他本以为,不停地夸奖她,就能让她感到些许高兴,或是害羞。

但他失算了,朽木冬子一直都是一脸淡漠,话语里也像是不含感情一般。

‘唉,这冷冰冰的北极冰川啊……’

夜无月见状,也唯有在心中轻叹,吐槽一句。

对方要是能因为夸奖就感到高兴害羞的话,也不至于会说自己没笑过了。

毕竟,朽木冬子无论是容貌,还是画画上的才华,都惊艳到让人忍不住赞叹的程度。

“你画几年,也可以的。”

“希望如此吧。”

夜无月露出苦笑,来到客厅,看见消失的久岛樱和小鞠凛香,正热烈探讨着:

“定价的话,含税三百円左右就好。”

“五万字短篇小说,十张精美插图,三百会不会太少了?”

“小鞠同学,你要明白,我们是学生。况且这一企划,也是为了校园祭和文艺部,并不是商用牟利的。”

“我……我知道的啦!只是感觉夜无君和朽木前辈,那么的才华横溢,不该如此低廉!”

“那你想定价多少?”

“一千円!”

小鞠凛香像是很得意一般,扬起头道。

“小鞠同学,你太高看我了。”

听到那离谱的定价,夜无月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无比头疼。

一个校园祭,举办的任何活动,任何商品,都是没有毛利的,单纯为了玩闹。

况且一千円,能直接去书店买几册当下正红的小说了!

“才没有高看呢!是夜无君写出的,两千円我也买!”

小鞠凛香鼓起脸颊,气鼓鼓道。

“适可而止吧。”

夜无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里充满了无奈。

‘喜欢这种感情,还真是可怕……’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小鞠凛香的想法,只是觉得她太过于离谱。

“就定价三百吧,印刷之类的开支,会有社团经费报销。”

夜无月侧头看向久岛樱,开口道。

“嗯,就先这么定下来吧。”

“呜……”

“小鞠同学,没必要这么失落。要是一千円,先不说有没有人买,校方也不会同意的。”

“好吧,那就三百吧!”

小鞠凛香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同意了定价。

“你们继续聊吧,我先去做料理。”

夜无月打开冰箱,将那几大袋食材提出,进入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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