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年幼的时候,我遇到了一只野兽。
那只拥有银白色毛发的野兽,对着我问道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要破坏我们之间的约定...”
发出人言的野兽用快要哭出来的孩子一样的声音在问我。
“因为...你太强了,芬里尔。”
我的嘴里发出了陌生的声音,那是我从未听过的属于成年男性特有的低沉沙哑的声音,但就像那会发人言的野兽一样这也是一个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永远都不会做错。”
钢铁磨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是锁链彼此碰撞发出的声音。
“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只有你...明明只有你...我明明相信只有你不会做这种事...”
“......对不起。”
右臂传来了莫名的热度,周围传来了雷霆般的欢呼,衣着华丽的人们用兴奋的目光看着那只被锁链束缚的野兽,用讽刺而又可笑的表情诉说着对即将到来的明天的向往。
只有我的眼睛被莫名的烟雾遮挡了视野,当我为了擦去碍眼的烟雾而低头的时候,微热的水分却从眼中落下。
“这是一个梦。”
没错,这是一个梦,一个非常悲伤的梦。
当我从这个梦中醒来的时候,在我眼前展开的是如同那梦境的延续一般的世界。
剑与魔法的世界,如果用艾尔维朵的说法,那就是暴力与荒诞的世界。
埃达。
*
右臂在抽搐,就连冰冷的雨水也无法缓和的温热感在体内翻滚着。
“我...真的...不能回去。”
是因为激烈的奔跑导致伤口裂开了了吗?还是说因为回想起了那个梦?又或是因为伤口裂开的疼痛才让我回想起了那个过往梦境?
“为什么不能回来呢?”
“......”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唯一重要的事只有一个。
“是因为猰窳...逆福音的事吗?”
“......嗯。”
格恩的力量变小了,她静静倚在墙角等待着我的下一句话。
“回去吧。”
“不行...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我放开了格恩,从正面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不想再给您和季荷姐姐添麻烦。”
“就只是为了这个吗?”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不够!”
可能是因为被我突然发出的声音给吓到,格恩原本就矮小的身躯缩的更小了。
“这种程度的理由,完全不够!”
“但是...”
“添麻烦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对啊,这世界上那里存在被给任何人添麻烦就能活下去的人呢。
“更何况你还是孩子啊!小孩子给大人添麻烦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明明守泣大人也是孩子啊。”
“笨蛋。”
捏起格恩那因为寒意变得苍白的脸颊,让那想要哭出来的嘴角慢慢的弯曲变成一个小小的笑脸。
“大人可不是因为孩子长大就能叫大人的,大人是...能够承担让孩子长大的责任的人啊。”
“...长大的责任。”
“是啊,所以格恩你就尽管给我、给我们添麻烦吧。”
像个坏小孩一样得意洋洋的也行,像个早熟的孩子一样老老实实的也行,但是只有一件事不行,只有这一件事不被允许。
“可...我会让大家变得不幸...”
“那就可以让你自己变得不幸吗?我是为了让你变得不幸而救下你的吗!”
我不是为了让你报恩,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更不是为了让你一辈子记住我才救你的。
“既然得救了,既然从不幸之中逃出来了,那接下来你不变得幸福的话,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救你的!那我不就成了真正的傻瓜了吗!既然你想要报恩...那你就要让自己变得幸福才行啊!!!”
“...呜呜...可是...可是...我是会唤来逆福音...会招来那个怪物的魔女啊...那种就像命运一样的怪物...会不停的...不停的...”
我对着年幼的魔女伸出了三根手指,用自信满满的笑容说到
“我已经战胜了你口中的命运三次了,接下来的那些所谓的命运我也会像现在这样给击溃。”
“...不可能的。”
“当然不能是可能...因为这是必然的。”
“...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就是武侠的命运啊。”
“为什么...守泣大人为什么您总是要这样...”
“因为,你哭了啊。”
轻轻的抹去少女眼角的泪珠,哭红的眼角被眼泪染成了粉红色。
“就因为这样的理由吗?”
“嗯,就因为这样的理由啊。”
艾尔维朵曾经对我说过,魔女不会流泪,即使流泪也不会被别人看到。就像人不会去同情神灵,就像人们不会去怜惜蝼蚁,人只会对自己同等的存在映入感情,而魔女...正好就在那神与蝼蚁之间徘徊。
所以,我才和艾尔维朵老师约好了。
“我要成为能够正视所有眼泪的武侠。”
*
雨,很快就停下来了。
夏蝉的鸣叫声在月光之下悠长的回荡着。
格恩可能是因为哭累了吧,很快就躺在了我的背上发出了有韵律的呼吸声。
“看来你还真是进行了一场不得了的大冒险啊。格恩。”
用打趣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所以自然也没有人可以回应我的话。
而我则对此感到了安心。
“...唔...噗!呃...唔呃!”
腥甜的液体通过我的食道从嘴里涌了出来,看来就算把从肺里涌出来的血液咽到胃里也已经到极限了。
“必须要回去才行。”
回去,换一身衣服,把血擦干净...然后和格恩一起去庆祝才行。
“都到这里了...不能在这里倒下啊。”
如果在这里倒下格恩一定又会因此自责,必须要在她醒来之前回去才行...
“哎~你小子还是老样子一点自觉都没有啊。”
一阵丁香花的香味乘着微风与熟悉的声音一起传了过来。
“虹桥。”
“没错,正是那位传说中的太阳的使者,虹桥28号!”
“......”
在未婚夫疯狂吐血的情况下尬玩上个世纪的动画梗的未婚妻...在这种情形下我到底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呢?
“呦,守泣。你看你这副就好像驾驶第六文明留下的巨大机器人和外星人进行最终决战一样的惨样。”
“...你是想让我和敌方一块去死对吗?”
“可以这么理解。”
说不定我真的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和她的婚约。
“玩笑就像说到这里,我已经帮你叫来出租车了,在那之前先用这玩意漱一下口吧。”
虹桥拿出了手上的瓶子,比黑夜更加漆黑的那个液体是...可乐。
“你就用可乐给你未婚夫漱口吗?”
“啊啦?我还以为现在的孩子都是把可乐当成水来喝的呢。”
“就算是真的有那种人也不会用碳酸饮料来漱口吧!”
“放心吧,你可爱的未婚妻为了能让你喝的更舒心还特地选了最凉的一瓶。”
你有这功夫就不能替我买一瓶普通的矿泉水吗...
“算了。”
“嗯?是害羞了吗?还是想要我来喂你喝下去吗?”
“不...”
“别~害~羞~嘛!我们可是未婚的夫妻啊!”
金瞳的少女一边用如同母亲安抚不听话的孩子一样温柔的声音,一边如同拷问一般把冰冷的可乐灌到了我的嘴里。
*
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浮游感,就好像坐在船上一样的感觉。
睁开眼睛,我正身处在出租车的上面,坐在副驾驶的守泣大人不知道为什么在拼命的拿纸巾擤着鼻子。
“...这样真的好吗?”
“你醒了格恩?现在都已经两点了你就再睡一会。”
“...嗯。”
就这样回去真的好吗?
“守泣大人。”
“怎么了?”
这样的我真的可以回去吗?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那就先想办法变强吧。格恩。”
“变强?”
“对,变强,然后变得正确。不要变成仅仅只是正确的大人,也不要变成仅仅只是强大的大人。格恩,你要成为既正确又强大的大人。”
“...感觉会很难啊。”
“是啊,所以,在你成为那样的大人之前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等待着魔女格恩达尔的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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