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还记得年幼的自己第一次来到了外面的光景,那时我看着如同山海一般的人群时...感到了恐惧。
要成为守护民众的武侠,这是我的每个老师都在和我说的,那时我曾以为所谓的民众是必须要我拼命变强才能保护的弱者。
但当我第一次面对‘民众’时,感到的却不是应该怜悯的弱者,相反那是可以轻易踩死年幼自己的巨人,这样的存在为什么需要我们去拼上性命的守护?
即使机能和瞬间的输出能力不一致,但这数量还是足以将我们这些所谓的强者踩在脚下。
明明如此的强大,为什么这些‘民众’却不断诉说着自己的弱小呢?
“因为他们是‘人’啊。”
温柔的姐姐向提出了懦弱问题的我回答到
“人?”
“没错,他们都是人,每个人都有爱着自己的人,那些人或是父母、或是夫妻、或是姐妹与兄弟、又或是朋友与恋人。他们不想让这些自己所爱的人受到伤害,这就是人的弱小。”
弱小...为什么他们能容忍对自己用弱小来侮辱呢。
明明有着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他们会觉得自己应该受到别人的保护呢?
*
羽翼划开了雨露和空气,向着远方的天空飞去。
“......”
格恩她无法理解母亲所说的话语,她也不知道所谓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对与错,罪与罚,这一切都无所谓,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他们到底为什么而选择为了这些东西付出性命。
或许这些道理有什么非常重要的意义,有着比个人的生死,乃至人类这个族群的存在与否更加重大的意义存在。
但对于格恩来说这一切都不如称作‘母亲’的存在重要,就算与整个宇宙间存在的每个生灵为敌格恩也会拼尽全力的去辩护母亲的无罪,她不能原谅这种令母亲成为该死之人的审判基准。
她或许怀有某种恶意,她或许犯下了无可救药的罪孽,她或许陷入了某种难以言语的疯狂之中。但她是我的母亲,是我最爱的人。
光是这样就在格恩的心中洗去一切的污点...但这一定是不公平的。
寒风令羽翼发出了不安的颤抖,用生疏的动作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天堂的阶梯,但在没有一人陪伴的世界里活着和大家一起去死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要...妈妈...妈妈...”
每天只能忍耐着交流的饥渴,拼命的祈求着水与食物,忍耐着炎热、寒冷、饥饿,甚至等到未来得病也只能靠意念祈求它的康复。
我知道这只是借口,妈妈一定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但就算这样最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在那个新世界里...我只能孤独一人,没有人能陪伴我,没有母亲和那些心爱的人能与我在一起。
“...干脆就这么停下吧。”
和母亲经历同样的毁灭,因为同样的原因死去,或许就是我最后能够对母亲做出的抵抗。
*
雨停了下来,火焰也熄灭了,干渴的黄沙向着天与地指向的远方的黎明蔓延。
“...结束了。”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没有任何东西留了下来,只有虚无,只有漫无目的的虚无。
第一天,我在这个世界与季荷姐、格恩、弘他们相遇。
第二天,我们在被魔兽甪端所守护的聚落过夜。
第三天,我和另一个我,人类的女帝,蒂 阿斯加德 曼奴斯相遇,被她强吻打晕。
第四天,我被告知了星神的真相。
第五天,漫长的夜晚令无数的老人饱受饥寒,我为了他们而催动内气取暖。
第六天,我被叛军高举为了新的国王,人类被龙神审判,世界被烈火焚烧。
紧接着...第七天就要开始了,在这片大地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什么都没有了。
“仅仅七天,就只是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就见证了一个世界的毁灭,一个政权的崩坏,一个国家的消亡,一个物种的灭绝...这七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七天里到底孕育了什么?这七天里到底有什么改变了?
一无所知,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迎来了她的结束,在这个故事这个命运里我就是个外人,没有任何东西是为我这个人物而准备的。
仅仅只能看着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收拾,向着最最难以理解的方向发展,最后落得个没有任何人能够接受的结局。
“心无善恶...蒂,既然心无善恶,你又为什么能够如此的狠心对待你的这些子民,如果心无善恶那为什么我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不知道什么是善,但我明确的理解到,这是恶,这是必须要改变...必须要对抗到底的邪恶。
如果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善,就是为了让这样的情况不再次发生的概念,超越了法理的道理,超越了公德的道德,那么我也能明白他的重要性。
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明白啊...艾尔维多老师,我还是不明白啊。
“到底何为正义?”
到底什么才是能够战胜这份邪恶的正义啊!
*
棋局结束了。
“...真是个无聊的结果啊。”
魔女剩下了皇后,但由于是对角线关系所以需要两步才能杀死我的王。
而我则剩下了一枚士兵,只要再走一步过了河就能升变成除了王以外的所有棋子。
也就是...逼和,我们最后战斗的结果依然是平局。
我看向了棋盘另一边的对手,想要看看她对于这个结果与我一样尴尬的表情,结果...在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啊,你也已经到头了。”
跨越灵子之海,向祸风发起挑战的勇者们,如今也已经一个都不剩了。
“那...这条命...看来也只能这么用了。”
不能逃避,罪恶的审判,无论如何都不能逃避那即将到来的命运。
站起了身,打开了走廊的大门,向着‘另一个幸存者’的房间前进。
路中我看着一旁盛开的花朵,嗅着空气中蔓延的清香,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身影。
“莫非是你在保护我不被审判吗?”
脖颈上的淡绿色的项链无声的闪烁着,象征守护的绿色,在如今这个被橘红色海洋覆盖的世界里显得格外亮眼。
“...也对啊,我没有资格被龙神审判。”
人类最后的罪人,理应被人类自己审判。
走廊里响起了另一个脚步声,对称的声音正在逐渐的接近。
“...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吗。”
少女没有提出疑问,这只是一种形式上的确认,现实是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做到眼前的这个地狱般的光景。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为何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叛乱军能够存在?因为那是女帝自己在背后出资的组织。
只要有叛乱军这个组织存在,那些无法认同龙神联邦的人就有会集中在那里,将对无辜之人的伤害减少到最小。
为何要命令军队不断的讨伐魔兽?为了消耗过剩的生产力和减少好战人群的存在。
战士必然是崇高的,因此才要让人们重新认识到战争的危害,崇高的战士因战争而死,家人因战争而失去,战争或许是必要的,但为了战争而进行的战争是没有意义的。
为何要强制孩子进行生产活动?那是为了让他们尽早的拥有活下去的手段,除了抢劫、欺骗、杀戮接触这些阴暗面之外的生存手段。
大人会保护孩子的童话早就破裂了,认清现实的第一步就是将这些孩子也可以做到的工作交给他们,让他们尽早参与到社会活动中,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确保孩子们的权益。
为何要让拾荒者们冒险去寻找那些军队的物资?为了稳定财富的价值,如果无法适应生产带来的枯燥与漫长的工作,那也可以尝试去外界进行冒险,虽然非常危险但这样一来他们也就不会形成有组织的犯罪团伙。
总有人无法适应秩序,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脱离秩序,在荒野中没有秩序的守护下,体验生命是多么的飘渺,这样一来工作的意义和财富的意义也就会随着这些人的故事深入人心,让人们安于自己所在的社会地位。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不是很好吗!这个国家的人,虽然大家过的都非常辛苦,但他们都有自己应当遵守的规则和秩序,为什么你要事到如今将自己一手建立的秩序毁于一旦啊!!!”
“因为这个秩序本身就是建立在人的身上啊。”
随着我寿命的结束,这些秩序就会变得失衡,谎言就会成真。
叛乱军就会真的成为反体制,反社会的团体攻击这个国家。
军队就会为了获得更多的军费变成宣扬战争的必要与斗争神圣的组织。
孩子们会变成廉价的生产工具。
拾荒者会成为犯罪者的代言词。
“那也不是你应该害死所有人的理由吧!”
“没错...我害死他们没有理由。”
心无善恶,但行为是有善恶的。
法律不会因为你不想杀人只是手滑一不小心砍下去了而轻判,因为法律就是根据行为进行审判的工具。
同理,灭族这件事也是无论用什么理由去粉饰,都无法被容忍的邪恶行径。
所以,我没有理由,没有辩解自己行为合理性的理由可说,我的那些道理归根到底都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即使可以讲给‘自己’去听也不能将他带上神圣的法庭。
少女的手上出现了金色的长枪,她将那枪尖对准了我的胸口,清俐的金属色彩让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吸引,让人清楚的明白这是为了杀人而创造的凶器。
“来吧,对于你的审判,我不会做出任何抵抗。”
“...你难道不怕死吗?”
“怎么可能,我怕死怕得要死,如果可以活下去的话,就算是被逼出卖身体或者是变成‘那种姿态’我也一定会选择活下去。”
但也是因为如此,才能算得上对我行为的惩罚,所以我愿意接受。
“...疯子。”
“没错,我就是一个疯子,所以我现在对你孙安可就只有一个感情。”
那就是感谢,你一定是在正常的家庭里出生,接受了正常人的教育,知道正常人的感情,知道正常人的价值观,所以...
“...就算是接受了正常人的教育,那也不一定就会是正常人。事实上我就根本没打算对你进行什么审判。”
我已经知道,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王守泣,就算你没有做出这种事,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那也无所谓,我本来是打算让我自己审判我的。”
但‘他’是不行的,他能做到的不是审判,而是消灭。
无条件的消灭所有的罪孽,无论原因为何,平等的消灭,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过于奢侈。
如果你是为了自己而对我进行审判,我也会好好的接受,因为这就是我最后能选择的‘公正’。
“...就算是杀了你,我也不会停下来,你的死毫无意义,等到杀了你之后我会找到王守泣再把他给杀了!”
“这样啊,那等把我杀了之后,再好好的想想吧。”
等到复仇结束之后的生活,就当是事先体验一下吧。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啊!你为什么不害怕啊!你要因为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杀啊!正常人会接受这种事吗!!!”
“因为,就算我死在了这里,我的正义也已经留下了。”
人类最后的一人,是在正当的审判之下,基于正义的理由,正当的权力,而被杀害的。
用我一个人的死亡,来证明人类这个族群是为了正义而死,为了实现正义而存在的种族,不也是挺好的吗。
*
黎明的光照耀了这片大地,在无人的世界里,少女手持长枪向着最后的人类走去。
仇恨,没错是仇恨。
无法原谅的心情,即使是经历了百年的时间也没有一刻黯淡,超越了爱恋的仇恨。
正当的诉求,无法以正当的途径得到解决,这份无法原谅的感情便成为了最最深刻的仇恨。
这是正确的吗?这是邪恶的吗?无所谓,正确也罢邪恶也罢,在这份冲动面前都只是调味料。
这份仇恨绝对不会消失,唯有用自己的手段,自己的方式实现为止,这份感情将会永远的留下。
在黄沙的大地上有一片鲜红色的花海,他飘散着醉人的清香,响彻着呼唤远方的歌声,就像是在等待着我的到来一样少年屹立在花海之上。
“...你...”
“王守泣...”
如同要呼唤心爱之人一样,呼唤着仇人的名字,心中满溢着幸福的充实感。
“我要杀了你!”
就像杀死那个女人一样杀了你!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我知道你是谁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能结束了。
我拿出了金色的长枪,少年的眼角抽出了一下,对我手中的长枪做出了反应。
“原来在这里啊。”
少年终于改变了神情,他的眼睛此刻被暗红色的光辉所笼罩,充斥着冰冷的敌意。
啊,对!没错!我想要的就是这个!
杀死对方,或是被对方给杀死,这样公平的游戏,公平的胜负。
通过这样‘正当’的审判,结束这漫长的仇恨,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介入我们二人之间,此刻,双方的生命和人生都是为了彼此而存在的。
我手提长枪的向着少年冲去,他轻巧的躲过,我们如同在花海中跳舞一样沉醉在撕杀之中。
“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打。已经足够了吧...在这里已经什么都不剩...”
“但你还在这里!只要你还活着就够了!”
无论你是富有还是贫穷,无论你是丑陋还是俊美,无论你多么的高贵或者低贱,无论你拥有什么或者一无所有,无论你是男、女、老、幼都无所谓,就算你是对这个世界而言多么必要的人或者多么普通的人,又或是你帮助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都无所谓!没错!一切都无所谓!!!
我会无条件的恨着你!永远的恨着你!这份憎恨早已超越了爱,如果爱需要很多物质条件才能成立,那我如今的这份憎恨才是真正永恒而又纯粹的感情!因为,为了向你表达这个感情我连生死都不在意!就算是倾注了所有的时间我也不会要求你奉还!没错!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到底多么的恨你!!!
“...已经够了。”
一次两次,少年轻盈的闪过了金属光彩的枪尖,但第三次他却没有及时的躲闪而是向着枪尖冲了过来。
“既然你这么想死的话...”
红色的电光闪过,金色的长枪瞬间化作了零散的荧光,失去了依靠的重量,安可被守泣利用冲撞的劲头瞬间扑倒在地。
长有坚实茧子的手掌仅仅的压住了我的脖子,那强而有力的脉动从掌心传来。
“还要继续吗!”
少年愤恨的对着安可说到,那红色的电光会毁灭一切的异能,魔法也好,星光体也好,如今都无法构成自己胜利的条件。
“...当然了!”
但我还活着!他也还活着!既然如此,我就没有理由停下!
这和能不能赢没有关系,这和能不能活下来没有关系,甚至这和事情为什么发生的原因都没有关系!
这份感情没有那些淀余的杂质,没有那么多用于诉说的道理,甚至就连本能都无法阻止!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那当然是因为我恨你!我恨和你相关的一切!我无法原谅你存在于世间的这个事实!”
纯粹到甚至能够刺痛皮肤的恶意,强烈到甚至能灼烧身体的炙热憎恶,这便是仇恨。
“......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么恨我。”
“你...不对,应该是你的祖先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们曾经是伙伴,我自认为和他们都是伙伴,在那个琳玔还未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的时代,我们一同为了祖国奋战。
我通过研究密境中的各种遗产和记录,终于开发出了一个东西...也是因为如此我的家人和朋友,与我相关的一切都被这个国家给抹消了。
“...你难道就是那个武军的后人。”
“我就是武军孙氏的创立者!孙安可本人啊!”
“...那...你就是...”
“王守泣,你和你太爷爷小时候长得还真是像啊。”
在你爷爷王天北降生的时候我曾经发自内心的对他的孩子表达了祝福,献上了代表自己心意的贺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到底开发了什么,才会让琳玔的狼帝不惜代价将你和与之相关一切从历史上抹消...”
“......内气的烛性化衍生。”
“......?”
“无法理解吗?那也是自然的吧,对于你们来说这是完全没有概念的东西。”
和那个时候的他们一样,一副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光是看到这张脸我就会不自觉的咬紧牙关。
“我当时研究的是用机器生产内气的可行性。”
“这怎么可能!”
“哼...哈哈哈哈!你和你的太爷爷还真是很像啊,当时的他也是做出了一样的表情说什么‘没有生命的机器怎么可能产生内气’之类的傻话。”
但事实就是我做到了,然后,你的祖先带着狼帝的军队毁了我积攒下来的一切!
“为的就是守护住他们作为世家的特权!因为一旦我的研究发表出去,世家就会失去作为武侠的最大优势!让就算是没有经过全方位联系的普通人都能享受到灵枢的恩惠!”
你可以想象在深海之中不需要雷达就能清楚的掌握四面环境的潜艇吗?你可以想象不需要工业机器就能轻易搬运建筑材料的工人吗?你有想象过只要轻轻的抚摸就可以减缓病人伤痛的医生吗?你有想过轻轻一跳就能抓住飞鸟的孩子,在火灾时可以直接从楼上跳下来毫发无损的市民,甚至是在冷冻舱里的维生装置和全人类整体寿命的延长!
在当时的我就能想象的到这样的未来!而你们却将这些全给毁了!!!
“我活着的目的!勾画出的未来!家人们的性命!对祖国的忠诚!对朋友的敬爱!乃至对整个世界做出的贡献都被你们给抹消了!!!”
“...所以,你才要对我复仇吗?”
“没错!”
“只是因为我长得和祖先很像,只是因为我有着和他相同的血脉。”
“...对!”
无可救药。
暗红色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瞳孔开始不断的绷紧,如同被某种奇妙的引力吸引收束成了野兽一般的竖瞳。
“你可真是无可救药啊。”
和我一样。
我们都不应该活着,我们都不应该存在与这个世上。
这不是因为正义或者邪恶之类的大道理,而是因为更加直白的理由。
善与恶的循环会孕育仇恨,仇恨会形成连锁,罪孽会在这连锁中无限的滋生,而在这连锁之中正义会变得暧昧且复杂。
仇恨不会孕育出任何东西,他只会将所有的事物卷入其中,最终造成波及全体的崩坏,但如果强行阻止仇恨就会令其积攒为更加深刻的仇恨。
“...无可救药啊。”
少女的眼眸中映照着我狰狞的面目,如出一辙的愤恨,如出一辙的扭曲,就如同镜面一样。
在这片空无一物的大地上已经没有任何能阻止我们的存在了。
而就算我们杀死了对方活下来的人也只能面对空无一物的事实。
明明如此恐惧着孤独的世界,如今的我却依然没有停下行凶的打算,无法停止的冲动在驱使着我继续下去。
喜悦与恐惧相互参杂,痛苦与快乐不断叠加,这份背德的感情到底该如何形容呢。
“...鑫业。”
纯粹的杂质,没错这正是该如此形容的事物,没有任何理由的冲动,超脱了一切结果的必然,只是无限的增殖饱和到崩坏为止的感情。
但是,在那样的循环中我看到了星光。
“...!”
我在那血红色的眸子中,污浊的憎恨之瞳中看到了从天穹的帷幕落下的星光。
*
我听到了声音,身体瞬间被一个无名的冲动点燃,向着那星光的方向疾驰而去。
“...你在干什么...喂!你要去那里!!!”
被丢在一旁的复仇者的声音很快就在拉长的距离阻碍下变得遥远,只是一心一意的追逐着那束光辉,向着黄沙大地的彼岸不断的奔跑。
用上内气,全力的催动手脚,向着星光落下的位置前进。
然后,我终于追上了‘她’的身影。
“呜啊啊啊啊...呜啊!”
在黎明到来的地平,暗夜尚未离去的世界里,我看到了从那钢铁的躯壳中走出的天使。
少女怀抱着一个不断发出恼人哭声的婴孩,纯白的羽翼被黄沙给沾染,但即使如此天使依然在用翅膀守护着这个孩子不被风沙所侵犯。
“格恩...你...”
你还活着?你在干什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你怀里的孩子是谁的?为什么会发生了这一切?你知道你母亲都做了什么吗?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她!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这个孩子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星球的未来该怎么办?你们接下来要怎么过活?这个孩子长大之后...无数的未来从我的脑海中闪过,但这些景象却都不足以催动的我的嘴唇组成话语。
“...他是人类。”
他是人类的孩子。
“......真的...”
为什么这样的孩子能活下来?是因为女帝的安排吧。
除此之外不能想象到其他的可能性。
是利用了万圣灵王被称为时轮王的能力从过去送到未来的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将孩子藏在了飞船里躲过了一劫?又或是利用先进的科学手段将人类的基因用机器繁衍了下来?
无论如何,既然蒂已经安排到了这一步,那她一定也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如何让这些孩子活下去的方法。格恩应该也是那准备之一,知晓了过去发生灾难的大人,她的话语将会成为新的神话引导这些孩子继续前行。
“...太好了...”
虽然失去了很多,虽然毁灭了很多,但在最后的最后,确实有什么东西是留了下来。
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并没有白费......这真是太好了。
*
在月球的环形山的一角,御策在慢慢的编写着新的术式。
这是利用了月球的卫星自转性质产生的潮汐反应来恢复地表环境的魔法。
旋天地之术的应用版。(《吴越春秋 越王无余外传》中记载的大禹驱使大章、竖亥两个神人测算世界的东西南北距离的故事)
“这还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啊。”
就结果而言,不仅没有迎来新的友人,而且还必须要浪费自己的研究时间来照顾这些小孩子。
“...算了。”
毕竟很久没有回到故乡,特别是那个女人创建的国家,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华夏尚未消亡,吾等的救世之旅亦未曾结束。”
对吧,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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