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嗣尝试地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格的微笑，“我觉得我们可以稍微谈一下……吧？”
无视了她的话，骑兵径直冲锋到白嗣面前，挥出一刀。
被白嗣以最小幅度的动作躲开了。
这一刀，除了略微打消了她和平摸鱼的心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拜托……我现在躺回去还来得及吗？”少女叹了口气。
“现在要正当防卫了啊……”
白嗣以向左前滚翻的姿态，使战马的冲撞落到了空处。
枪管破开泥土，另一端紧握在她手中，敲击在骑兵展开的术式上。
堵塞枪口的稀松泥土崩析抖落，换来的是取代烈焰的白光跃动。
一发镌刻了爆破术式的术式弹稳稳当当地轰击在了盾术式上，闪过一道橙光并扬起烟幕。
少女开枪的同时松开右手，任由枪托借着后坐力砸在自己肩上，然后左手接住下落的步枪。
“好像……这弹药给劲过头了。”她的肩膀感觉要散架了，脸上也被刮起的细碎砾石刮破，“这玩意绝对是反装甲用的吧！”
术式出现了玻璃开裂时蛛网般的裂痕。
“什……！？”
可以听到他震惊的话语，不过白嗣并不打算将宝贵时间给予他感叹。
“咔哒”
稍微调整身形，步枪在左手中旋转，绕轴心转动的步枪为少女准备好了第二发璀璨的烟火。
“砰！”
术式在枪响中炸裂，碎片飘向了四周的空中，极快溶解于空气。
啪嗒——她左手手中的步枪掉落在地，连带左手本身都无力地耷拉在身侧。
白嗣面色不改，紧随的第三第四第五声枪响，来自原本属于骑兵总长的军官手枪。
“看不出来，居然是军官啊……有些麻烦……”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夺走了自己的配枪，握在较为完好的右手中，掌心微微颤抖，礼貌微笑着站在跌落马下的自己的身前，俯视着自己，视线的余光瞥在他军服的肩领。
“那么请您握好你的刀……”
她将插在地上的弯刀用撕下的一小片布料裹住刀柄，拔出，递到他的手中，一脸认真地手把手让他攥紧了刀柄。
骑兵也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容颜——
如果不是少女脸上的狰狞血迹，可能他会觉得她是天使吧？
“这样会少很多麻烦。”少女摇了摇头，抬起的枪口断绝了他的一切幻想。
又是一声枪响。
“这样就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了吧。”
对方仍然具有对她造成生命危险的能力，致死了也不是她的大错吧。
至少她——白嗣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她甩了甩被震得虎口生疼的右手，将那骑兵的军官手枪别在胸口较为完好的枪套，将骑枪和骑兵刀挎到背后，往那尸体上最后看了一眼。
然后放心地收回目光，重新拄起“拐杖”，继续向前走去。
……
“这么走……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啊。”
看着与天边交接的灰蒙蒙的地平线，以及已经不小心被波及而意外去世的马匹，她也只能祈祷居民区——就算是废旧的也好，能离她近一点了。
“……”
不是她意志不行，只不过原主留下的烂摊子确实有点太烂了。
十几分钟后，倚靠在焦黑的树下简单处理伤口的少女这么安慰自己。
主要是因为她刚才玩得有些脱，有些结了痂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不少血来，如果再不处理一下，很有可能会感染。
幸亏身上这身军服宽大，随弹片刺入伤口的布料还蛮长的，可以让白嗣轻松让它们带着嵌入的异物被拔出，顺便擦一下血迹。
但一些弹片过深嵌入血肉，那些被撕碎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布料却成了感染的隐患，在没有专业医疗器械的情况下只能祈祷了。
稍作额外的休息，白嗣再次起身。
要入夜了。
她抬头瞥了一眼更加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
她可不想第一个晚上就在野外睡去，万一有野狗一类的动物过来捡碎肉块吃，把她也当尸体了，应对起来会很麻烦。
所幸前面有一辆看起来被废弃的装甲运输车之类的载具。
握紧扶梯，一步一步地走上被装甲覆盖的炮塔，炮盾上有一道不算深的弹痕。
一侧履带耷拉在地上，断开，连带那一侧的车体被开了个洞。
“应该是被击毁的。”
给出了自己的主观判断，白嗣半跪着在舱盖前卸下了步枪，抵在边缘，准备直接以物理角度开锁。
“砰！”
子弹从她耳边擦过，舱盖被从内部打开了一部分。
“？”
虽然有些懊恼没有做好有关生命迹象的检查，但是少女的眼中没有慌张。
既然第一下没能将她杀掉，那么接下来就更加无法击中她了。
游刃有余地躲掉了接踵而至的数发枪击，白嗣握住了枪身，将它扣上了保险，准备夺枪……
然后脚下一痛——
跌倒在了舱盖旁。
……
啊，玩脱了。
只经过简单处理的伤口又双裂开了。
“就躺这吧……不叨扰你们了。”
少女也不在意对方的感想，强烈的倦意使她也无意斗争了。
她趴在一旁，翻了个身，顺手扣上了舱盖，抽出手枪，数发弹药基本打在锁栓上部的同一个点上。
变形的锁栓锁死了舱盖。
就算从里面打开，也要废不少时间。
足够她睡一会了，她想。
……
“歪？试音试音……”
是陌生的声音，白嗣打算不予理会，可能是检查尸体的，等一等就会离开了。
“适配模组显示没问题啊……不对，”声音停顿了一下，换上了一副威胁的口气，“数到五，再不起来就开枪了——五！”
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白嗣敏捷地向一旁躲闪，同时起身，伸手探向腰间……
空无一物。
能在自己并未察觉的情况下缴了自己的械，是高手。
一瞬间得出结论，她稳了稳身形，站定，掌心缓缓抬起……
“投降。”
标准的法式军礼。
显然，这一波流畅的动作，让对方愣了半拍，但旋即将枪口对准，扣下了没有完全扣下的扳机。
“砰——”
大捧鲜花变魔术般从枪口涌出，绽放在少女面前。
这一回轮到白嗣愣住了……
“咳……虽然被躲开了，但欢迎仪式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为了掩饰尴尬，对方先开口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赫芙洛兹……”
简短的自我介绍，并没有透露什么额外信息。
“别的不说……都2202年了，鲜花什么的也太土了吧……”白嗣咋了咋舌，毫不犹豫地指出。
“我也觉得……不过我觉得上实弹不太合适。”
“确实，实弹太贵了。”
“确实。”
在这一点上，她们达成共识。
“话说，”白嗣环顾四周，成功抓住了重点。
“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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