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让这些佣兵稍微安分一点,勉强算个好消息吧。”
停下脚步,知道继续在街上大摇大摆的前进只会更加显眼的莫德特瞥了一眼自己身后那队急匆匆离去的士兵队列,确认了他们此刻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平平无奇的“佣兵”。
然后,莫德特就像是要起跑一般弯曲腰腹、低沉下盘。
枫!
伴随着斗篷在风中发出的声响,自地上高高跃起的莫德特相当轻松地抓住了4米多高的矮屋房檐,并不费吹灰之力地仅靠单手翻到了屋顶之上。
其间,虽然搭建的并不牢靠的木屋发出了些许令人在意的断裂声,但是好在并没有引起那些注意力过分集中的士兵们的注意力。
旧世界那灰调的夜幕在头顶一直至城市星点火光的尽头,远方那坐落于城市正中心丘陵上的古老永备要塞没有灯火,向外突出的反攀援城墙半浸在沉默的黑暗里,仿佛一头蜷缩在土丘上沉沉睡去的旧世界龙。
在并不太久远的过去,人类的存续便全部寄托在这样一座又一座扎根于旧世界微毒土壤上的城塞,它们没有窗户只有呼吸孔,将所有自窗口侵入的妄想扼杀于摇篮、多重加固的下水道被刻意建造成垂直的绝壁,使得任何从地下进入城塞的想法化为泡影——除去正门外,这座在建造之初便被设计成孤城的要塞绝没有第二条离开城塞的道路。
这样极端的设计作用于绝大多数光荣和平前建造的城塞,它们完全自循环,在仓储充盈的情况下甚至能够在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的情况下独立存在数年的时间,足够大的要塞甚至有着自己的耕地与水源,在限制人数的情况下甚至能够一直阻挡敌人的攻击。
“潜入...不太可能啊,想不到什么很好的入侵方法。”
面对这样一座汇集了人类千年战争英智的要塞,莫德特这种不会魔法的人所能做的只有望洋兴叹。
若是想要尝试转移士兵们的注意力,那么直接在作为萨里斯垒心脏的内城要塞做出些大动作是最为直接的方法,而且,在那里也一定能知道些有关眼下城市中紧张气氛的情报。
情报是必需的,就算可能稍稍拖延掩护的任务,莫德特也想要起码获得些有关现状的信息。
虽然耶露莎对自己的作战能力赞许有加,但莫德特非常清楚自己的斤两。
自己的作战极度依赖情报:敌人的动向、能力、性格;事件发生的地点、性质、烈度、细节,知道的越多,自己的战斗力也就越强。
毕竟,不论再如何锤炼,人类的身体也是存在极限的,自己或许能够依靠肌肉的超载来获得短暂的爆发力,但魔法师使用术式后所能做到获得的力量爆发可能能维持上一整天。
在森林中面对那个蹩脚魔法师的时候也是如此,在完全不知道对方实力深浅的情况下,莫德特所唯一能够采取的战法就是利用自己的体质,先“用掉”一条命来麻痹对方,再以突袭终结战斗。
虽然这招到目前为止还尚未失手过,但莫德特非常清楚这样的战斗方式基本等价于赌博。
赌赢了也就罢了,可一旦赌输了,自己的下半辈子恐怕就要在帝国的某个秘密机构里度过了。
“没办法,天赋不允许。”
用现实将躁动的自己说服,莫德特在脑中绕开有关魔法的话题,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魔法所带来的优越性是无可辩驳的,否则帝国为何要建立起各式各样的魔法机构与学院来尽可能的为帝国军队以及帝国政府争取魔法师?
但无法使用魔法就是无法使用魔法,唉声叹气是没有用的,也绝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啪。
而就在莫德特依托着屋顶这样绝好的隐蔽地点思考着方案之时,他捕捉到了液体滴落时所发出的轻响。
“?什么时候...?”
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右手,莫德特不由地发出了疑惑的自语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枚不知道经受了多少风吹雨打的生锈铆钉刺穿了年轻人的右手手掌,猩红色的血液在莫德特的掌心汇聚成无声的溪流,不断的滴落在他脚下那用于防雨的瓦片上。
这样对于旁人来说甚至可能导致疾病的伤势对于莫德特而言无伤大雅,只消将铆钉拔出,那看起来骇人的伤口便会自己复原。
令莫德特感到惊讶的并不是伤势本身:屋檐的结合部在建造之时会有铆接的部分,而从未维护过的铆钉在长久使用之后会脱落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疼啊。”
完全不疼。
不、何止是不疼,自己现在就连铆钉扎在手上、血液流过掌心的触感也感觉不到。
简直就像是在注视着别人的手一样——不知为何,这个想法令莫德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寒意。
噗嗤!
就像是为了证明眼前这只血流如注的手掌确实属于自己一般,莫德特毫不留情地将铆钉从掌心之中连肉拔出。
鲜血飞溅,一股强烈的、近似于麻痹感的痛觉也随之一起而来,就像是磨损的齿轮在外力作用下重新咬合在了一起一般,莫德特重新夺回了对自己手掌的知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自己掌心那如蛆虫般蠕动的肉芽以及伤口深处那像是有生命之物一般迅速延长的血管,莫德特握紧了满是鲜血的手掌。
这样的事情之前从未发生过。
虽然十分清楚自己对于这离奇的不死体质知之甚少,但莫德特仍对这突然出现的奇怪现象深感忧虑。
“这几天我过得也真是精彩。”
短短几秒钟,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便已经愈合大半,自嘲着的年轻人站起身来,来到屋檐边俯瞰着又一队士兵在街道上留下一串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先是那多管闲事、但意外并不讨人厌的小人的出现,再是不知为何将自己视作救命稻草的城邦来人,眼下又是莫名其妙开始变得频繁的贵族们的“游戏”。
现在,就连自己那沉寂了20年的不死之身也开始出现异动,这一切的一切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征兆这个词。
冬日降临前大雁会南飞、海啸来临前海水将退潮...甚至有古籍记载,在初代魔王越过黑山入侵人类国度之前,旧世界的西部海岸出现了严重的渔业危机,原本应该洄游至叹息海峡的北海沙丁鱼在那一年的春季再也没有回到自己的产卵地。
莫德特不是个迷信的人,他相信人类千百年来的血泪已经证明了秩序女神不是个毫无同情心的婊/子,就是个实际上并不如教会吹捧的那般全能的、存在极限的神。
可征兆是一种逻辑规律,是在任何大事件发生之前都会出现的提示。
这让莫德特又回想起了小人的提议。
自己或许的确应该返回城邦了,
末日之下没有人能够仅以身免,自己就算尝试回避也可能终究无法得到想要的结果。
“再说,主动出击确实是个诱人的提案呐。”
莫德特说着。
他在等待。
等待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耳边回响的声音。
在屋檐边静候了不到一分钟左右,街道的尽头传来了急促的单骑马蹄声。
“果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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